蘇晨迷迷糊糊地說出了心中所想，但是說出口後卻覺得一陣輕鬆，像是卸下了什麼重擔。
那渾厚的男聲停頓了一刻，又再度響了起來：“如你所願。”
話音剛落，牆壁上、頭頂上和腳下的六個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就活了過來。確切地說，也不是真正地活了過來，而是好像某種全息投影技術的應用。
不過，蘇晨直接確定了它們並不是真實的活人，卻是因爲他跟它們的距離太近了。以至於他的手臂穿過了面前的影像，卻覺得穿過的彷彿只是一團空氣。
蘇晨有一點驚訝。
全息投影可以理解，可是一下子出來六個，會不會亂成一團啊？
人類男子最先開始說話：“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資質。”
人魚少女乾脆利落地接上：“這資質倒是不怎樣嘛，不過功法倒是不錯。能闖進來這裡，不會是這個功法的緣故吧？”
彩繪男子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身上的零碎兒帶了不少，看起來應該是我們這一脈的傳人啊。”
黑黝黝的“沙皮狗”不屑地反駁：“甭總給自己臉上貼金了，這裡就你那一脈最弱。”
獸耳美女嗓音又甜又糯，語氣也嗲嗲的：“都不要吵了啦！我看這孩子的資質還可以的啦！小小年紀竟然收了三個靈獸，跟我們這一脈很有緣分呢！”
頂戴金環的獨角美人兒嗓音清澈乾脆：“這孩子身上沒有孽氣，倒有些功德金光，修的功法也有點來頭，底子相當乾淨啊。”
蘇晨看着一羣“全息投影”對自己品頭論足，甚至還看穿了很多自己的秘密，瞬間就不淡定了。莫非這幾隻其實並不是什麼全息投影，而是那種留念分身之類的玩意兒？
不過，心中雖有疑惑，表面上蘇晨依然什麼也沒有說。摸不清情況之前，多說多錯，還是先靜靜地看看怎麼回事再說話吧。
幾個全息投影又開始七嘴八舌、肆無忌憚地交談，看着蘇晨的目光多了幾分玩味，也多了幾分滿意：
“很淡定啊！就喜歡這一款的！”
“怕不是嚇傻了吧！”
“奴奴看這孩子是每臨大事有靜氣，有幾分大將風度，算得上可造之材！”
“對啊對啊，倫家看他也很閤眼緣呢……”
“你們怕不是被捆了這麼多年捆成呆子了嗦，這麼粗粗一看能看出個剷剷！”
“他不是想跟咱們學兩招麼？這個徒弟你們誰想要？”
“誰都別跟我搶！好幾百年木有開張，這回輪也該輪到我了！”
“我還沒說話，你算老幾？”
“吵什麼吵什麼，再把人家孩子嚇着！”
蘇晨一臉無語。這六個又萌又Q的傢伙，倒是老實不客氣，各個一副老前輩的口氣，也不看看自己是個啥形象。
他乾脆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周圍一瞬間靜了下來，害的蘇晨突然覺得壓力很大，不過他很快就克服了緊張的情緒，淡定自若地問道：
“請問……幾位前輩該怎麼稱呼？”
人族男子第一個開口，自我介紹簡潔利落，幾乎沒有透露多少信息：“我是人族修士，滄溟。”
人魚少女緊隨其後，自我介紹同樣簡單：“奴奴是鮫人女子，名喚七竹。”
彩繪男擺出一副冷峻的面貌，似是不願多談，只淡淡地說了一聲：“巫族，珞珈。”
“沙皮狗”跟着來了一句，語氣很是誠懇：“我是魔族，同時也這六脈之中唯一的魔修者。我是個煉金術士，你可以叫我凱米絲奇·佐西默斯。如果你對鍊金術方面有興趣，可以選擇跟我學習。”
蘇晨對他的印象瞬間好了很多。
獸耳美人兒歡快地笑了起來：“妖族，青丘狐女，靈素。”
頭戴金環的獨角美女也笑意盈盈：“靈族，伊古德拉希爾。”
蘇晨點點頭，也跟着自我介紹了一下：
“我叫蘇晨，來自於藍星。因爲藍星發生了天地劇變，我們遷徙到了現在這個星球。後來接到這裡海族的邀請，來參觀海底城。在鍊金城我不小心闖進了這個空間，遇見了各位前輩，希望能跟各位前輩請教一些問題，如果各位前輩願意指點小子幾招就更好了。”
“你倒是不怯場。不過，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你要問什麼倒是都可以問，我們回答不回答，就要看心情咯！”
“愛學習是好事，不過，我們六個人的本事是彼此相剋的，你要學，恐怕也只能選擇一位老師。建議你選擇我的鍊金術吧！我看你的資質很合適，性格也夠沉穩。”
獸耳美女靈素和煉金術士佐西默斯一前一後說完了這兩句話，其他人都沉默了，只靜靜地看着蘇晨，蘇晨覺得壓力又突然變大了起來。
他右手輕撫了撫左手手背，感受着混沌空間傳遞來的力量，冷靜了下來，想了想自己積攢了一肚皮的各種疑問，最終挑了一個最沒有頭緒的：
“請問各位前輩，什麼叫做牽星引？”
“牽星引？”
六個嗓音異口同聲問了出來，緊接着又彼此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蘇晨心下一喜，又覺得心頭一沉。
看這意思，這幾位Q版前輩，明顯是知道“牽星引”的含義的。
但是，看他們的神情，這詞兒似乎不是什麼好詞兒啊！
“你是從哪兒知道這個詞的？”
六個嗓音又是異口同聲。
蘇晨沒敢提混沌空間的事情，雖然這幾位前輩看出來了不少他身上的底牌，但是，他真心不打算主動暴露。
於是只說在艦隊在星際航行，穿過蟲洞，進行星際躍遷的時候，偶然聽到了這個詞，然後又用各種方式查詢，卻始終查不到任何記錄，此時見到幾位前輩，就想問一問前輩們是否知道。
幾個人再次交換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目光，對蘇晨說道：“這個問題事關重大。若是告訴了你，你便不能再向我們學本事了，你還是要知道嗎？”
蘇晨有幾分遲疑，稍微想了一下，問道：“得到這個答案之後，還可以提別的問題嗎？”
“當然不可以。”六個聲音再次異口同聲。
蘇晨這下子犯難了。
這個信息真的有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一旦選擇了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就要失去學習本事的機會，也不能進行任何其他的提問？
這得是個多大的秘密啊？！
這麼說來，似乎應該選擇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可是，這六位修士的本領，雖然只能六選一，同樣是個很寶貴的機會。就這麼浪費掉，未免暴殄天物。再說，萬一得到的答案其實是個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豈不是太可惜了？
蘇晨糾結了許久，終於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