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族長之託

時間轉眼又過了一週,孟凡身體漸漸康復,便從菏澤的醫院搬了出來,回到了山清水秀、空氣清新的李家村。

沒有了即將與其他異能者戰鬥的壓力,孟凡終於有時間和精力好好的在這個小村莊附近遊覽。

李家村,只有三十幾戶人家,按照李家族長的話講,李家大多都是普通人,充其量也就是力氣大一些罷了。因爲,李家對霸拳的傳人要求很嚴格,在大國這一輩只有三個,一個是大國的哥哥李孝忠,一個是大國叔叔家的孩子李孝賢,最後一個就是大國了。

孟凡很享受農村的空氣,清新,祥和,沒有城市中那麼多的污染,也沒那麼多功利的氣息。在李家村的東面,有一條小河,只有數米寬,河水也不甚深,清澈見底,河邊長滿了垂柳,微風拂過,垂下的柳枝如同少女的長髮一般輕輕擺動,顯得格外安靜動人。

孟凡回到李家村的第三日的清早,又帶着小魚竿來到了這裡。

快到六月了,清風和煦,安靜,自然。

孟凡坐在河邊的草地上,掛上魚餌,放下魚線,靜靜的坐着,有些貪婪的呼吸清晨清新的空氣。

盯着魚漂,孟凡想,水中的魚兒會不會知道這裡藏着一個陷阱呢?

或許它明明知道這是一個死亡的陷阱,可是太餓了,只能冒險來咬一口。

魚兒的思想,誰知道呢?

魚漂動了,孟凡沒管它,靜靜的看着魚漂活潑的上下起伏。想來那水下的魚兒一定吃的很開心吧。

一分鐘後,魚漂迴歸平靜,孟凡提起魚竿,在魚鉤上掛上一塊大大的魚餌,重新放下水去。

不喜歡把魚釣上來,卻喜歡看到魚漂的跳動,這是一種什麼心理呢?

孟凡自己也不知道。

過了一會,孟凡乾脆把魚竿架在河邊的樹枝上,躺在草地上,眯起眼睛仰望天空。

北方的天空,是這樣的蔚藍,即使有片片白色薄雲點綴,也絲毫遮不住這美麗的藍。

藍色和綠色,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正的顏色吧。蔚藍的天空和幽藍的海洋,代表的包容和孕育,綠色的樹木和嫩草,代表了生命。

陽光暖洋洋的,孟凡半睡半醒之間,聽到不遠處傳來蘇倩的喊聲:“喲,孟凡,我一猜你就在這裡。”

孟凡坐起身,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回頭看了一眼,見蘇倩走在筆直的田壟上,像模像樣的走着一字步,踏過清晨還帶着些許露水的嫩草,歪歪斜斜的,顯得很不熟練。

“孟凡。今天的天氣真不錯,你說呢?”蘇倩來到孟凡身邊,和孟凡並肩坐下。

“是啊。”孟凡兩手墊在腦後,再次躺在草地上,“這種安靜真美好,可是終究不屬於我們,我們差不多該離開了。”

“可是你的傷?你應該再修養幾天。”蘇倩有些着急。

“早就好了,結的疤都快掉了。”

“真的嗎?我可不信,要不要讓姐姐看看?”

“啊?這可不行!”孟凡跳起來就往村子裡跑。

“哈哈,還真是個害羞的孩子。”蘇倩衝孟凡的背影微微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回到村裡子,剛剛是上午七點,村裡炊煙裊裊,女人們都在家裡做飯,男人們吃了飯以後就該下地幹活了。

這幾天,孟凡和蘇倩一直在李家族長安排的大房子裡住,當然了,是每人一間。蘇倩拒絕了族長安排廚師給孟凡的好意,自己執拗的當起了廚師。

今天也不例外,蘇倩是早早的做好了飯,纔去河邊找的孟凡。兩人回來的時候,熱在鍋裡的飯菜還熱氣騰騰。

吃過了飯,孟凡沉思片刻,對蘇倩說:“我們真的該離開這裡了,自從我們離開大連,差不多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我們要抓緊時間找下一個同伴。”

蘇倩點了點頭,問:“什麼時候?”

孟凡肯定的說:“就是今天!過一會兒,我想去找村長和大國告個別。”

又過了一會,到了上午八點,孟凡帶着蘇倩來到族長家大門前,見精神矍鑠的族長正在院子裡督促大國那小子扎馬步。大國的頭上頂着一塊鑄鐵煉成的方鼎,雙臂平舉,兩個手腕之上各掛着一沉重的鐵塊,大汗淋漓,顯得有些可憐。

族長見孟凡和蘇倩到來,忙出門迎接,一個年近八十的老人家,竟然帶着幾分愧疚的表情。

“這幾天怠慢你們了。”老人把二人引進屋子,不好意思的說。

孟凡笑着說:“爺爺你已經把我們照顧的很好了。不過,我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今早來,是向您和大國告辭的。”

老人一愣,遲疑的問:“你們要走?”

孟凡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

“今天,下午。”

老人剛要開口說話,在門外扎馬步的大國一個箭步竄進來,嚷嚷道:“這怎麼行,小凡,你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至少也應該讓我帶你在附近好好玩玩。再說,你的傷還沒好,最少也要再養半個月。”

“是啊,孩子,至少要讓我們李家一盡地主之誼啊。”老人顫顫巍巍的接着說。

孟凡搖頭說:“這裡山清水秀,說實話,我還真的想在這裡呆下去。可是不行,有些事情,我必須去做!”

大國低下頭,神色黯然,低聲喃喃說:“再怎樣也該多呆幾天啊,我們兄弟還沒好好聚聚。”

“哈哈,大國,看你的表情,像生死離別似的。”孟凡大笑起來,“我也就是去找些人,或許以後還回來度假呢。咱們兄弟有見面的一天,你着什麼急?”

“孟凡,孩子,我還有一件事想求你,這個事情我考慮了很多天了。”老人微微皺着眉頭,似乎在進行激烈的心理鬥爭。

“爺爺請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竭盡全力。”雖然完全沒有預料,但孟凡還是滿口應承下來。

“我們坐下說吧。”族長將孟凡、蘇倩和大國引到一張圓桌邊坐好,爲衆人倒上茶水,繼續說道,“我們李家,古武霸拳,傳承了千年了。在中國的歷史上,英雄輩出,到了近代,雖然憑藉肉體無法抵抗槍炮的攻擊,但是隱沒在人羣之後,至少還能自保。”

“可是,自從擁有強大能力的異能者出現以後,我的長孫孝忠先死,接下來險些遭受滅族之災。如果不是孟凡你,我們李家恐怕就要從這個世界消失了,霸拳的傳承也會隨之覆滅。”

孟凡說:“爺爺放心,無論您和大國何時有困難,我孟凡都將竭盡全力。”

老人輕輕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此次還好,至少那沈易還給了我們一週的時間,可如果遇到突如其來的滅頂之災呢?我們該如何應對?”

孟凡沉默。

是啊,想這叱吒中國歷史的古武世家,一直是中國最高戰力的代表。可是,在大量異能者出現以後,一下子從金字塔的最頂端跌落下來,這種心情非一般人能夠承受。而李家族長在這種情況下失去了所有的信心,也在情理之中。

“那麼,爺爺,你想讓我怎麼做?”孟凡沉默片刻,開口問道。

“請你帶上孝國。”

“爺爺,你說什麼?”老人一語既出,驚的大國猛然站起,看向老者的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孝國,你彆着急,聽我慢慢說。”老人向大國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而後繼續說,“我的兩個孫子,孝忠已死,現在只有你了,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還有,我也不希望李家霸拳的千年傳承斷送在我手中。”

“所以。”老人頓了頓,看向孟凡,“我想讓大國跟隨你,即使我們李家村全村上下都死光了,霸拳也不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霸拳也不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不會消失!

老人的話在孟凡腦中久久迴盪,孟凡愕然,身爲一個古武家族的族長,這位老人要守護的,正是這千年不變的傳承。

生命並不重要,錚錚鐵骨,在‘地鼠’沈易和‘巨熊’古力的強大力量壓迫下,他並沒有選擇屈服。

因爲,他根本就不怕死,他怕的是古武霸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怕的是一千多年的積累在他的手中斷送。

孟凡看了看大國,看了看蘇倩,最後把目光放在老人滄桑的臉上,鄭重的點了點頭:“好,大國是我的好兄弟,只要他願意跟着我,我當盡全力保證他的安全。”

大國有些沉默,目光在老人和孟凡身上游離,顯得有些猶豫。

蘇倩卻咯咯的笑了起來,說:“哎呀,真好,我們又多了一個夥伴呢。大國啊,看你這大塊頭,以後幫我拎箱子怎麼樣?”

大國還是有些猶豫,顯然不忍心放下年邁的爺爺和孟凡一起闖蕩。

老人彷彿看出了大國的心思,微微一笑,對大國說:“男兒志在四方,你要一直留在這個村子裡嗎?何況我現在身體健朗,還用不到你的照顧。”

“況且——”老人臉色突然一變,“這是李家族長的命令!”

大國只好沉重的答應,可在他的目光之中,分明閃現出一絲興奮的顏色。

“好了。”孟凡心下暢快無比,“大國,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同伴了,哈哈。”

“哦,Boy,你要叫我——大師姐哦。”蘇倩慢條斯理的說。

“啊?”大國撓了撓腦袋,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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