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培訓班有不少女生。她們常圍在我身邊嘰嘰喳喳,明裡暗裡地向我表白她們的愛慕,有不少給我寫了情書。
我試圖和她們保持距離,常常表情冷峻,不和她們說笑。但收效甚微,她們的熱情絲毫未減。
一天,我帶一隊女生在附近的湖邊學游泳。
我問:“你們中誰會游泳?先給大家做個示範。”
一個高挑秀雅的女生站了出來,“我會遊。”說罷飛身躍入湖中。
我和其他女生都站在湖邊看她游泳,誰料想她劃了幾下水後就沉了下去,再也沒有露頭。
起初我以爲她是顯示自己憋氣的水平,但過了三四分鐘還不見她露頭,感覺不妙,急忙跳入湖中查看。
我潛到湖底才找到她,她雙目緊閉,似已昏迷。
我託着她一直游到湖邊,幾個女生慌忙接過她,大叫:“楚晴!楚晴!快睜開眼睛,別嚇我們啊。”
這個名叫楚晴的女生毫無反應。
我一腿跪在地上,另一腿屈膝,將她的腹部橫放在我的大腿上,使她的頭下垂,接着按壓她的背部,讓她肚子裡的積水流出。
她的嘴裡流出了一些水,但仍然昏迷。
我用手試她的鼻息,竟然感覺不到氣息。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俯下身子對她做人工呼吸。
我猛吸一口氣對着她的嘴吹入,同時將她的鼻孔捏住。
然後我的嘴離開,將捏住的鼻孔放開,並用一手壓她的胸部,以幫助呼氣。
這樣反覆進行,大概五六分鐘後,她漸漸有了呼吸。
我讓女生們趕快找來一副擔架將楚晴擡到醫務室。
經過緊急搶救,楚晴脫離了危險。
她清醒之後,我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大小姐,你到底會不會游泳?”
她搖搖頭,“我不會。”
我怒不可遏:“不會遊,你下去幹什麼?想死你早說,何必嚇人呢!”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我想要你注意到我。”
我哭笑不得,無言以對。
無論如何,她達到了她的目的。她的確引起了我的注意。
楚晴是這羣女生中最漂亮的。除了我,其他的教官和男生早就環伺四周,目光須臾不離其左右。
她的父母均是出色的外交官,常年在國外,留她一人在國內。她是名牌大學外語系的高材生,不知出於何種原因,竟來投考軍統的訓練班。
因爲她的出色,她注視我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別的女生沒有的自信和篤定。
在他們這期學生畢業的時候,特舉辦了一場宴會。
酒至半酣時,有人提議玩擊鼓傳花的遊戲。花傳到誰的手中,誰就必須回答主持人的提問。
花在教官和學生手中飛快地傳遞着,第一次鼓聲停止的時候,花在楚晴的手裡,她站起身來。
主持人是個愛搞怪的男生,他笑嘻嘻地說:“請問楚小姐心上人的尊姓大名?”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有幾人拍手說:“問得好,我們都想知道。”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楚晴身上。
她一臉的泰然自若,絲毫沒有害羞或扭捏,清澈純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用極清楚的聲音說:“他姓沐,名博文。”
全場的目光都轉移到我這裡,我只能微笑。
鼓聲又響,花落到了我的手裡。我站起來,指着敲鼓的男生,“你小子搞鬼!”
主持人嚴肅地說:“請沐教官回答問題。”
我無奈地說:“請說。”
“請問你喜不喜歡楚小姐?”主持人露出詭異的笑容。
全場肅靜,比戴局長在會上講話的時候還要安靜。
“我不喜歡。”我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