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陛下在前天就收到了孔丘及他學生圍困的消息,所以早在你來之前陛下便已經出兵了。”
“真的?”
真是沒想到啊,楚平王居然先我們一步行動了,這麼說來,楚平王還是愛惜人才的嘛!我頓時放心不少,目光看向鄭疇,發現他臉上並無多少喜色,我不禁開口問道,“鄭大人,陛下愛惜人才,這是好事,您怎麼會一籌莫展的樣子?”
鄭疇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什麼天大的無奈般,“陛下雖然有覺醒之心,但是陛下只要一日不除讒佞的大臣左尹卻宛、少師費無忌,朝中便片刻不得安寧,我大楚就將走向滅亡的地步……”
“難道就沒有人勸過陛下嗎?”我不禁好奇的問道,後來又想到他曾經因爲某種原因而不上朝,我便小心的問道,“大人,之前稱疾不上朝的原因就是爲了這個嗎?”
鄭疇點點頭,“去年陛下召見老夫進宮,陛下問我‘禍敗因重於楚邦,懼鬼神之爲怒,使先王無所歸,吾何改而可?’老夫當時不敢不答便說‘如果毀掉新建的城邑戚陵、臨陽,殺掉讒佞的大臣左尹卻宛、少師費無忌,大概可以改善國運’……”
“照這樣看來,陛下定是沒有聽進大人的諫言,不然大人也不會憂國憂民。”
楚平王可不會那麼容易殺了左尹卻宛和少師費無忌的,不然也不會造就了楚平王死後被伍子胥鞭屍的殘忍局面,不過歷史上記載,左尹卻宛和少師費無忌最後的結局也很悽慘,宗族被滅,全家都沒逃過厄運……我暗歎一聲,道,“大人,每個國家都有一羣重臣一幫Jian臣,客觀的說,陛下的人品不是很差,單從大人您的直言不諱、抱病不上朝來看,陛下算不得一個昏君或者是暴君,他只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搶了兒子的老婆,最後還殺親子、屠良臣,鬧得不可收拾,這其中費無忌雖然起了很大的作用,但陛下本人也無可推卸職責,也許之所以這樣,纔會到到死後被挖出來鞭屍吧……”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我的話語儼然轉爲了嘆息,所以鄭疇並沒有聽清楚,他道,“也許陛下自己也覺得這個國家危機深重了,但是陛下他似乎沒有解決的意思,小兄弟,你知道今天陛下召見老夫所謂何事嗎?”
我搖頭,鄭疇鄭大人那沉重的話語裡滿是滄涼,他道,“陛下召見老夫進宮就是爲了向老夫炫耀,因爲老夫曾經警告過他,如果不殺左尹卻宛和費無忌,不毀掉新建的城邑戚陵和臨陽,那君王和楚國都可能遭受不測之災……但一年過後,陛下只是想告訴老夫,他很好,楚國也沒有滅亡,他是說老夫危言聳聽罷了。”
“大人,請聽晚輩一言,左尹卻宛和費無忌不會活的太久,惡人自有惡報,他們總會被人扳倒的,您放心,就算他們死了,大楚也不會有事,只是……”我微停頓了一下看向鄭大人,繼續道,“國,沒有長久的國,再好的明君,再好的忠臣,這個國家也總有一天會被滅,這是自古以來的定論,大人是明白人自是知道明白事,只要大人心繫楚國,該說的說了該做的做了,不管日後怎樣,大人盡力了就行……”
“小兄弟年紀輕輕,倒是看的通徹……”鄭疇讚賞的看了我一眼,我尷尬一笑,“大人說笑了,晚輩只是旁觀者,說的只是閒話罷了。”
“就算是閒話也會有讓人豁然開朗的時候啊!”鄭疇鄭大人說到最後盡然哈哈的笑了起來,那爽朗的笑聲一掃之前的沉悶氣,他笑道,“小兄弟早就餓了吧?都怪老夫招待不週,來人呀,上菜吧!”
“是!”
那些僕人說罷便紛紛上了菜,我謙恭的笑道,“大人哪裡的話,大人能如此信任晚輩,對晚輩來說已經是榮幸了,孔先生的事情還真是多謝了大人……”
“哈哈,小兄弟過謙了,這次的忙算不上幫忙……”
吃過午餐不久後,我便向鄭大人辭行,走在大街上,雖然不知道去哪兒,不過首要任務就是找靈魂碎片的宿主,不過這次的宿主居然比上次猿人那次還要難找,難道……這次的宿主也是哪個未出生的寶寶?
要真是這樣,我就崩潰了~
“笨女人,本大爺要吃東西!”
烏七的聲音囂張的傳了過來,我微翻了個白眼,這傢伙神出鬼沒,剛剛被當做老鼠跑來跑去,弄的鄭府里人仰馬翻後就消失不見,我還以爲真被抓了,現在居然正大光明的出現在我的右肩上,我微環顧一下四周,周圍的人羣似乎並沒有看到它的存在,想來,這傢伙使了結界,我不禁微嘆,低聲的說着,在別人看來我就是自言自語,“你消失了這麼久,難道沒有在鄭府裡偷東西吃?”
“白癡,本大爺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烏七立刻變臉反駁。
“是是是……你當然不是那樣的人,你是一看就知道是那樣的偷吃貓……”
“什麼?”烏七一下子躥到了我前面的地面上,攔住我的去路,然後怒目圓睜的盯着我道,“你居然這樣誹謗本大爺?我不管……是你之前要答應本大爺要請客的,所以你必須遵守承諾!”
“請客可以,但是目前連宿主的影子都沒有,你還還好意思吃的下嗎你?”
此話一出,我就後悔了,突然就忘了某貓是不存在的個體,所以當我對着地面說話時,周圍的路人都以奇怪的目光看向我,我忍不住在肚子裡誹謗某貓,然後擡腳走人,沒想到烏七那隻臭貓道,“不是說了嗎?你不去找他,他也會來找你的……”
我還來不及開口說什麼,幾匹快馬便向我這兒飛快的飆了過來,路人都嚇得紛紛讓道,更甚有人誇張的連帶路攤都打翻了,我冷哼一聲,正準備移動身形之際,一個影子向飛快的朝路中央跑去,我大驚,這纔看見那個身影是衝着路中央的那個老NaiNai去的……那老NaiNai早已嚇得跌倒在地上,快馬似乎並沒有停下的意思,怪不得那個人衝了過去,只是,在這危急關頭,那人應該迅速的救了那老NaiNai纔是,也許過於緊張那老NaiNai,一腳踩到了地上的水果,結果在衆人的一片驚呼聲中,那人不負衆望的一頭栽倒在地上……
我暗歎,說實話,我真的很不想出風頭,但是那騎馬的人也太囂張了點,不給點教訓是不行的,我默唸咒語,在衆人還沒有反應之時身形一移,移到了那老NaiNai跟前,然後右手一揮,一抹白光如閃電般刺向了已經跑到我跟前的快馬身上,那馬兒吃痛,長嘶一聲,前蹄猛然揚了起來,那馬上的人也沒想到會遭這樣的變故,本來是想扯住繮繩的,結果一個翻身從馬身上滾了下來……趁着馬兒揚蹄的瞬間,我將老NaiNai扶了起來,還沒來得及離開,那馬兒便發瘋般的向我們衝了過來,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摟着老NaiNai縱身一躍,向路邊跌了過去,只覺眼前黑影一閃,我便和老NaiNai同時跌倒在一個軟綿綿的地方……
由於老人家身子骨脆弱,所以在摔倒的瞬間我做了老人的人肉墊,因爲用力過猛,我的胸口被撞的隱隱作痛,不過很慶幸的是有什麼東西墊在了我的下面,不然,我非得摔的爬不起來。那個之前摔倒的男子連忙跑了過來,將老NaiNai扶了起來,然後緊張的問道,“娘,您沒事吧?有沒有摔着哪裡?”
大叔,有事的好像是我吧?
我摸着隱隱作痛的胸口爬了起來,結果聽得身下一聲悶哼,隨即聽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道,“你想謀殺啊?!”
我一驚,連忙爬了起來,結果頭髮不知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本來該挽起的頭髮居然全部都散落了下來,我有些狼狽的站起來,這才發現在我身下的赫然是偃冉,我驚訝的指着他問,“你怎麼在這裡?”
“偃冉……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了?”這時,康和萬半從人羣裡跑了過來,但見到我時,康驚訝的看着我,說話居然磕巴起來,“你你你是……鍾兄?”
萬半連忙扶起了偃冉,只見他疼的齜牙咧嘴,瞪了我一眼沒好氣道,“雖說是女人,這分量還是不輕的……”
我尷尬的笑笑,這下完了,形象全毀了,就在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時,那人扶着老NaiNai走了過來,“多謝恩公及時相救,否則家母……”說罷便要下跪,我一見連忙阻止他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可隨便向我下跪?”
“姑娘,您救了我家母,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那人說罷再次下跪,我滿頭黑線的再次制止他這一動作,沒好氣道,“大叔!我好像沒那麼老吧?”
我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我理了理亂了的頭髮道,“你要是想謝我,就好好照顧你母親,不要隨便丟下她,免得再遇到類似的事情發生,到時追悔莫及的就是你啦!明白了吧?”
“多謝恩公教誨!”那人一副受教的模樣,然後牽着顫巍巍的老NaiNai離開了。
就在這時間裡,那幾匹快馬見有人從馬上摔了下來,連忙勒繩下馬,看他們的着裝非富即貴,他們慌忙的將那個摔倒在地上的人扶了起來,那摔倒在地上的人頭戴玉冠,相貌堂堂,上脣上還有一層鬍鬚,那模樣看起來倒是一個三四十歲左右的成熟穩重男,但是怎麼會做出這麼惡劣的舉動呢?
那些人見我將那個鬍鬚男的馬兒給傷跑了,連忙對着我呵斥,“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我們老爺的路?還傷了我們老爺的馬?!”
我白了那些人一眼,冷哼道,“畜生不認識人也就算了,難道還我要跟畜生一眼眼睜睜的看着畜生傷人嗎?”說罷我也不管周圍的目光,將散落的頭髮隨意的綁了起來。
“你……”
那些人沒想到我會拐着彎罵人,頓時氣結,正準備動手之際那個鬍鬚男攔住了他們,“這位姑娘罵的是,在下因爲趕路急了點所以才這般糊塗,幸好姑娘攔住了在下,如此,在下向姑娘賠不是,而且還要謝謝姑娘阻止了在下,不然傷到Xing命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老爺……”
也許是那人第一對人低聲下氣的道歉,所以那些人都用兇狠的目光瞪向我,我當然不會給好臉色給他們看了,冷哼一聲,指着遠去的老人及那位大叔的背影道,“該道歉的人在那裡,跟我有什麼關係?還有,天大的事情也沒有認命重要,下次記住了!”
不等他們說話,我拉着康和偃冉他們就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康和偃冉的臉色很不好,我想一定是因爲我女扮男裝的事情讓康不高興了,但是偃冉那是什麼表情?誰欠他了?
好吧!剛剛的確是他救了我,也的確是我欠了他!
我正欲開口跟他們說話時,突然一抹緋色的光芒自我手上亮了起來,我驚訝的瞪大眼睛,也不管康和偃冉以及周圍人訝異的目光,我連忙轉身,那些人鞭子一震,馬兒長嘶一聲,便再次絕塵而去,我連忙追了過去,“喂,你們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