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入夜。
每日的隨機獎勵和治癒都已經發放過了。
普通物品僅僅是末日樂園發給大家渡過前期的,畢竟沒有實力還可以靠運氣嘛。
如果能想胖子一樣,抽到一把槍,那還是不錯的。
不過陳穩向來運氣不好,一瓶香水也沒有用。
趁着王漢不備,全往他身上灑去了,美其名曰男人要對自己好一點,當然,香氣混雜着血腥味,他身上的氣味更加刺鼻難聞了。
特戰隊都還沒有入眠,大家都在商討着對策,不過顯然並沒有什麼好方法。
“越往裡面走,喪屍越強,也越多,我們根本無法進入啊。”
“而且...距離最終屍潮還有2天了,如果不能快速搞定地城之主,是不是整個城市都危險了?”一個隊員這麼說道。
這句話彷彿一塊千斤巨石,壓在了衆人頭頂。
是啊,時間越來越緊張,機會也只有一次,援軍不會到來,前路依然迷茫。
“你們說,這血肉內壁裡面會不會是一個喪屍製造工廠,用血肉拼合,然後威脅整個地底呢。”陳穩突然發言道。
“不錯啊,接着說,你這個說法倒是很新穎啊。”王漢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陳穩快速退開,微微的扇了扇鼻子前面,香水味刺鼻。
“不是新穎,我仔細想了想...下面的喪屍,基本上沒有衣物?而地面上的喪屍,大家想象一下,就算是衣衫襤褸,但起碼也有個遮體的衣衫啊,而且,很多喪屍血肉都還未成形,有點像...融合屍蟹的扔出的小怪。”
陳穩這麼一說,大家想了一想還真是,地底的喪屍不僅不穿衣服,而且長相也和地面上的同類大相徑庭。
“佩服,長官的關注點總是很奇怪啊。”一個士兵說道,大家隨聲符合。
“奇怪個der啊!這叫關注點全面,全面懂嗎?不叫關注點奇怪!”陳穩低聲咆哮着,他可不想被大家認作變態,連不穿衣服的喪屍都感興趣。
“行行行,全面,全面!”王漢擺擺手,又帶起一陣“香風”。
“況且地鐵運載能力雖然高,但是也沒有這麼多人的啊,地下哪來這麼多的喪屍?源源不斷的...”陳穩沉思着,接着說道。
“言之有理,但沒什麼用,管他是什麼工廠還是啥的,我們都過不去啊。”
“不,這很有用啊,如果喪屍是源源不斷的,周圍還有感染性毒霧,這樣的任務不是相當於必死無疑嗎?”陳穩看着衆人說道。
“必死無疑有什麼奇怪的?末日樂園殺的人少了嗎?”王漢狠狠的說道。
當時事發的時候,王漢的老母親正在醫院......估計是凶多吉少,他對末日樂園是異常憤恨。
不過末日之下,誰的經歷都可以寫成一本書,誰不是對末日樂園恨之入骨呢?
陳穩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好好的躺牀上,莫名其妙的與親人和自己熟知的世界分離,此生估計都沒法再回去,不得不說也是個悲劇。
“不對,末日樂園不會有必死任務,我一直是這樣想的,如果它想要殺人,直接動手抹殺就好了。”陳穩說道。
“長官,可能它只是想要變着花樣殺人...?”
“對啊,末日樂園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大家都非常清楚。”士兵們顯然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末日樂園,當然末日樂園也配得上這樣的惡意。
陳穩思考了一會:“你們說的對,但是,我們這樣想。我們在末日樂園面前是絕對弱勢方,如果它目的是變着花樣要殺我們,我們現在根本無力反抗,最終結果是註定的。所以我們解決問題不能預設這樣毫無意義的立場。我們應該按照末日樂園不會有必死任務...這個思路去想。”
衆人恍然大悟,思考末日樂園的動機是毫無意義的,因爲絕對弱勢方是否可以存活,完全取決於強勢方會不會動手,以什麼樣的方式動手,別無他法。
世間事就是這麼無奈,如果一個人類抱着捉弄的心態面對一隻螞蟻,螞蟻的生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在人類搭好的舞臺上盡力表演,期待人類的目的僅僅是捉弄,而不是屠殺。
在場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但是無法反駁,現在的衆人,面對末日樂園,就正彷彿那隻舞臺上的螞蟻,他們能做的,只能是在舞臺上起舞,期待按照流程表演之後,可以贏得一線生機。
“那這個任務活路在哪呢?感染加無盡屍潮,幾乎無解啊。”
“頭疼,頭疼,這種事情,交給陳專家,我去一邊等好消息了。”王漢揉了揉太陽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隊..隊長,我的壓縮餅乾...”
“又TM是你!”
...
夜深了。
陳穩一時睡不着,所以主動申請第一班放哨。
特戰隊員們緊抱着槍支,陷入了熟睡。
陳穩則打量着黑暗。許久許久,一動不動。
咚咚!咚咚!
又來了。
一下又一下,一聲又一聲。
陳穩站起,走到了血肉內壁前。
“你到底想說什麼?嗯?”
心跳聲依舊,但沒有其它迴應。
自嘲的笑笑,然後搖了搖頭。
“頭兒,換班了,自言自語啥呢?”
陳穩看着後面的特戰隊員,記得他叫張浪。
“哦。辛苦了,我只是企圖和boss談談心~”陳穩嘴角一瞥,雙肩一聳,開玩笑的說道。
“boss會跟咱談啥心,它只會殺我們。”
“是啊,我就是無聊,boss只...”
突然,陳穩的話語停止了,有些疑惑,又有些驚訝,直勾勾的盯着張浪。
“咋啦,頭兒。”張浪心裡直發毛,這長官突然直直的盯着他幹嘛?
陳穩依然沒有答話,眼神中疑惑更甚,也更驚訝了。
“頭兒?”
“那它爲啥找我們談心啊?”陳穩沒頭沒腦的問出了一個問題。
張浪就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這是啥問題,誰跟誰談心啊。
“誰談心來着...?”
陳穩並沒有繼續說話,他現在腦子很忙。
他轉過身,打開了手電筒,看着眼前的血肉內壁,呢喃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嗯?”
沒有迴應。
咚咚,咚咚!
心跳依舊。
“我明白了,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