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鼠羣”二字,夏夢跟何勇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蹦起來,都慘着一張臉說,“不會這麼快吧!”
“來不及了,趕緊把人運走!”秦風沒有二話,只有他才知道這些鼠羣一旦發狂之後會展現出多麼大的破壞性和攻擊力,在確認走廊外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屬於鼠羣之後,他便立馬將重病的小葉護士抱了起來,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口還沒恢復,立刻跌跌撞撞朝外面跑。
“鍾大夫,你們快出來!”何勇也急忙行動,立刻扯開手術室的門簾子,對正在裡面休息的鐘大夫大喊道,“醫院地下爆發了很多鼠羣,這裡並不安全,你快點跟我出去!”
“什麼?”鍾大夫年紀比較老邁,腿腳並不快,在聽到何勇的話之後,第一件事並不是馬上跟着跑,而是轉回去戴上了老花眼鏡,彷彿沒聽清一般,反問道,“你剛纔說什麼鼠羣……”
“來不及了,路上說!”對於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何勇還算比較尊敬,當即快跑了一步,死死抓着鍾大夫的手,撒腿便往出口處逃離。
至於躺在病牀上的周洋,卻根本沒人攙扶,只能自己勉力地爬起來,十分驚恐地朝着那幾道身影喊道,“握草,你們別丟下我啊,趕快來個人扶老子!”
這是他驚恐之後的下意識反應,可落到何勇和秦風的耳朵裡,卻感到莫名地刺耳。
你是誰的老子?
秦風回頭瞥了他一眼,搖搖頭,不做理會,仍舊扛着重病在身的小葉護士狂奔,最終還是夏夢看不過去,急急忙忙衝到了那邊,將行動極其不便的周洋攙扶起來,硬拽着他跑出走廊。
周洋身上的傷口剛剛收到包紮,而且確實失血過多,如果換成是普通人,興許連下牀的力氣都沒有,但是這個好命的傢伙,卻不知道因爲什麼緣故,得到了比一般人茁壯了好幾倍的生命力,到了這種關頭,居然還能跑,而且跑得並不比夏夢慢上多少。
不過這也僅僅只是相較於人類而已,衆人剛剛跑出走廊,沒等衝出去多遠,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鼠羣幾乎是密集得數也數不清,從天花板上,走廊內外,甚至連一些窗戶縫隙裡,到處都是密集蠕動的鼠羣。
老鼠們擁有和細長的爪子,三角尖形的鼻孔和獠牙,能夠輕易咬穿一扇大門,甚至是鋼筋混泥土加固的牆壁。
它們幾乎全都是從牆壁裡面挖掘出來的,在走廊兩側的角落裡,被刨出了很多窟窿眼一般的通道,大量毛絨絨的老鼠都從裡面鑽出來,而且統一瞪大了血晶晶的眼睛,在昏暗的走廊中冒着紅光,危險到了極點,也兇殘到了極點。
更誇張的是,這些老鼠似乎並不單純地依靠視覺來捕捉獵物,反而是將身體直立起來,聳動着骯髒的鼻子,在空中到處嗅來嗅去,似乎能夠捕捉到“人味”!
“糟糕,其他病房裡還有很多重病患者呢!”望着那猶如潮水般推進的鼠羣,鍾大夫第一反應並不是自己的安全,反倒將渾濁的眼睛轉向了周圍的病房,指着其中一扇已經被鼠羣啃破的病房大門,發出一陣驚叫道,
“救人,那裡面是個患了白血病的女人……”
“啊!”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一旦痛苦中夾雜着恐懼的慘叫聲,已經徹底自病房裡面傳來了。
病房裡的確昏睡着一個患有白血病的女人,年紀並不大,乍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乾枯的頭髮,蒼白的面孔,一切都是述說這個女人被重病折磨得有多悽慘。
然而變異老鼠們可不會理會這個,在這些畜牲眼中,一個患了病無法移動,甚至根本不具備任何掙扎力氣的病號,簡直就是最好的獵殺目標。
於是乎,成十上百的老鼠,立刻齊刷刷地撲向了目標,不顧白血病女人的痛苦叫喊和掙扎,直接用細密的爪子和獠牙,在她身上啃出一道道的血痕和缺口。
比較嚇人的是,老鼠的牙齒很小,並不能瞬間就啃下大片的血肉來,所以每一口下去,都只能在女人身上咬出指甲蓋大小的傷痕,先是一處、然後是兩處,再到三處……一口一口,讓女人承受着萬鼠噬身的可怕刑罰。
世界上最殘忍,最不可思議的一幕,就這樣直勾勾地發生了,當着鍾大夫的面,鼠羣們瘋狂攻擊他的病人,一口一口,直接把一個完整的人拆散了架,剩下分離的血肉和骨頭渣子,悽慘得無以名狀。
而且鼠羣仗着數量優勢,吃人速度極快,幾乎要不了十幾秒,已經將病人啃缺了一大塊了,病人的左半身沒有了,只剩右半身還算完好,嘶啞的吼叫聲早已經不見只剩下一條胳膊,還在象徵性地抽搐着,彷彿是爲了控訴什麼。
“啊……”
鍾大夫老淚縱橫,恐懼,憤怒,難過和失落,無數種情緒不斷衝擊着這顆老邁的心靈,他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嘶啞大吼,五官擁擠成一堆,整個臉都完全變形了。
然而無用,正常的老鼠,聽到這麼恐怖的大吼,可能早就一鬨而散了,但是變異之後的鼠羣,不僅攻擊性更強,膽子也更大,而且尤其的殘暴和瘋狂!
它們壓根就沒有理會正在瘋狂拍門的鐘大夫,反倒是有一部鼠羣,可能因爲同類太多,搶佔不到進食的區域,於是便將通紅的眼睛,集體轉向了正在瘋狂撞門,試圖阻止鼠羣的鐘大夫。
“走,走啊!”就連何勇這種身經百戰的人,也被鼠羣們集體投來的血糊糊的眼神嚇夠嗆, 趕緊從後面抱住了鍾大夫,強行拖着人往後跑。
鍾大夫老淚縱橫,一邊掙扎,一邊用哀求的聲音吼道,“救人……救人,救我的病人啊……”
何勇一邊拽着他,一邊麻木地搖頭,“不要費勁了鍾大夫,沒用的,留下來我們也會死!”
事實驗證了何勇的說法,因爲還有大量的鼠羣並沒有得到進食,已經紛紛轉動脖子,將血晶晶的眼睛定格在了這些移動的目標上。
嘰嘰的老鼠咆哮聲,乍聽起來不算恐怖,然而規模之大,卻堪稱此起彼伏,剎那間,已經將整個走道都填滿了,而且一窩蜂地呼嘯而至,完全沒有給這幫人太過考慮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