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大人,他只是因爲過度勞累,鬱火攻心,又加上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纔會吐血的,沒什麼事了,他身體很好,靜養一段時間就無大礙了!”
玄天喚這樣說完後,束颯才稍稍安心。
“束大人,你把軍隊調來,把雲山圍個水泄不通,又把這裡的武林人士都扣了下來,我想……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玄天喚仰着一張素面,蒼白的面色憔悴得,讓人看過後,能把心揪結在一起。
可惜,那絕世的俊美在此時也落迫得如秋風中的落葉,不堪凝眸。
若不是這個當朝一品大學士帶着數千軍隊從雲山之上發威,他玄天喚早已經悲痛得不知昏過幾次去了。
他,他只要活着,就是天地教的教主。
他,他只要還能動,就是武林盟主。
他總不能看着,天地教要被朝庭滅教,而他自己卻因私自小事而置之不理吧!
他總不能看着,武林羣雄被朝庭大軍圍困,而他這個當職的武林盟主卻不管不問吧!
自這個男人昏倒在雲山頂峰的這兩天裡,這個叫束颯的大官,不知道從哪裡調派來這麼多的軍隊,把這雲山圍得連飛只鳥過去都難的程度了。
並且,扣押了所有云山頂峰參加圍剿安狄幽的武林人士。
而卻直到現在,也沒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多少有些說不過去,來的這些武林人士,沒人敢問束颯這倒底是爲什麼?卻都像他這個當武林盟主的討要說法!
這,這或許也對吧!
誰讓他是領導江湖羣雄的領袖呢,而且人家也是受你天地教之約,來的雲山。
爲了圍剿安狄幽死了多少弟子,還沒細算呢,這卻爲什麼又讓官府纏上了呢?
這些,這些他玄天喚做爲武林羣雄的領袖,當然要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你是天地教的教主、武林盟主玄天喚?”
束颯看了一眼,眼前這個俊美非凡的人,苦笑着搖了搖頭。
他上雲山的這兩天,已經探擦出不少其中的細枝末節了。
也就當然知道,玄天喚想要嫁給莫銘的這件事了。
她這個小王爺還真是命犯桃花啊!
看病也能看出這麼一段姻緣,且還是在有安狄幽在身邊的情況下,真是讓她這個做下屬的,不得不嘆然啊!
“是的,我是!”
玄天喚勉強撐着精神,淡然一笑,回答着束晴。
“首先,我得感謝你,謝謝你爲我弟弟看病!”
束颯說完後,眼神不自覺地瞟向了牀上躺着的粟晴。
聽到粟晴傳來漸漸平緩的呼吸聲後,她確定粟晴應該是沒事了。
既然這樣那就得做該要做的事了。
“然後,我得告訴你,你想嫁的那個人……,是……,嗯,你救的這個人是你要嫁的那個人的正夫!”
束颯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給玄天喚,只不過,說的時候,她調換了一下順序。
她覺得這樣說,玄天喚或許能好接受一下。
可當她說完後,她才知道無論她的語言組織得多麼委婉,說的內容仍然能刺激得到聽的人。
看着玄天喚一起一伏的胸堂,和又添了一分素寒的臉色,束颯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許久,玄天喚才說:“束大人,你不會是爲了給你弟弟的妻主報仇纔會派這麼多的軍隊圍困雲山的吧?”
玄天喚這樣說的時候,眼神裡除了憎惡,還有一絲冰冷。
束颯當然知道玄天喚心裡在想什麼。
束颯冷笑了一下說:“玄教主誤會了,粟晴不是我親弟弟,我也沒有那個福分和人家攀姐弟,我們雖然姓氏音同,但字不同,我們只是平時處的感情很好,所以我把他當成我的弟弟,這話聽起來挺矛盾,但我想玄教主以後就會明白的了!”
束颯說完這幾句話後,看了看屋裡的人,揮了揮手叫那些侍衛都退了出去,然後她又衝玄天喚笑了一下。
玄天喚馬上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了,也揮了揮手,跟在他身後的晚風和另一名小童也退了出去。
束颯見屋子裡只有她和玄天喚,還有一個躺在牀上的粟晴了。
她慢慢地走過去,坐到了玄天喚的對面,然後抿了一口茶說:“你知道和安狄幽跳崖的那個人的身份是什麼嗎?”
“知道,她是我想要嫁的人!”
玄天喚淒涼的一笑,又接着說:“她真沒有騙我啊,她……她除了安狄幽之外,果然還另有一個夫郎啊!”
玄天喚這樣說完,臉上的神色又添了一絲黯然。
她,她總算是沒有騙他的啊!
可這樣的事實擺在眼前,又讓他如何接受呢?
眼看着她那麼絕決地隨着安狄幽跳下去,那時,玄天喚的心就像是死了一樣。
原來,原來,她真得不曾喜歡過他,不曾愛過他啊!
這樣的傷,足可以使他玄天喚這顆高傲的心,如墜死灰。
可,那爲什麼?
爲什麼她還要說那樣的話呢?
說什麼一千年的相遇,一千年的等待全是爲了他。
爲了愛他!
這……
她既然什麼都要可以做到坦然,爲什麼,爲什麼偏偏這句話不夠坦然呢?
她既然什麼都可以做到誠實,爲什麼,爲什麼只有說愛他的時候,偏偏是句謊言呢?
他,他真想好好問問她啊!
她的心裡,她的心裡,是否有過他玄天喚呢?
“不是一個,山下還有三個!”
束颯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後,玄天喚的心已經涼得如被冰凍了。
怎麼會,怎麼會是這樣?
一個,兩個,三個,還不夠嗎?
六個?
真的是一堆啊!
玄天喚瞪着一雙金色的眼眸看向了束颯,束颯苦笑了一下說:“玄教主不要誤會,我不是故意要傷你的心的,我也是萬般無奈的,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跳下去的那個女子是當今女王陛下的皇侄女,端睿親王的獨女,小王爺漆風莫銘!”
束颯的這句話如晴天霹靂一樣,震得玄天喚如被石化了一樣。
許久,玄天喚都沒有動一下,連那一雙金眸都似被定住了,眨都不會眨了。
就覺得她與別人不同,卻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會項着這麼一個讓人覺得如此高處不寒勝的稱號。
這樣一來,這件事就不是他玄天喚個人的私事這麼簡單了。
這……,他這真是爲武林惹來了一場預想不到的麻煩啊!
怪不得束颯要調動上千的軍隊圍困雲山。
哼,這怕只是一個開始吧,後面……,想到這裡,玄天喚就不敢在多想了
“事情是我一個人做的,和別人沒有關係,束大人要是想抓辦兇手那就帶我走好了!”
玄天喚冷哼了一聲,毫不畏懼地說出這句話。
“哈哈……,玄教主你誤會了,我沒有權利抓你走,如果小王爺真出了什麼事,女王第一個遷怒的人就是我,在說,以玄教主一人之力就想平息女王對這些武林人士的盛怒,那是不可能的,這也是我爲什麼,嚴守了兩天,沒有透露一字的原因,我想在問玄教主一次,雲山峰下究竟是什麼樣子,有什麼方法可以下到雲山下面嗎?”
束颯說話的聲音很輕,語氣雖然凝重,但絕沒有爲難的意思。
這就讓玄天喚猜不透束颯倒底是什麼樣的意思了!
他想了想回答道:“至今還沒有人下過雲山峰下,那裡是萬丈懸涯,雲山此去無多路,一劍飛來天外仙,我想束大人應該聽說過這句話,幾百年來,雲山一直都是隻有山下那一條路的,不過……,哼,現在,也讓束大人封起來了!”
“這就難辦了,玄教主,我束颯什麼都信,就是不信小王爺會這麼輕鬆的斷命,她應該還活着,我們必須下崖底去救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可以下到崖底嗎?”
束颯聽完玄天喚的話雖然有些失望,可心裡面卻仍然不相信這上山的路,只可能有一條。
路是人走出來的,既然這裡的人能走出這條路,那麼肯定還會有別人走出第二條路的。
只不過,沒人發現而已。
可玄天喚根本就沒理會她的意思,玄天喚在束颯的話裡,只關注到了一句。
那就是……
“束大人,你說什麼?你說銘兒沒有死?你怎麼知道的啊?”
看着玄天喚緊迫的樣子,束颯連忙搖頭說:“玄教主不要激動,我只是猜測而已,那個……,小王爺福大命大,鳳脈於身,蒼天都會保佑的!”
聽完束颯的這翻安慰,玄天喚剛鼓起的氣兒,又泄了下去,臉上又是一片悲涼的神色了。
“玄教主,現在還不是自悲自泣的時候,就目前來看,我們還是應該齊心協力,共同找到下崖的路纔好,束某對這裡的境況不熟悉,可玄教主是雲山之主,我想……你總能找到辦法的!束某相信,雲山此去,未必無多路吧!”
束颯這樣說完,一雙細長的眉眼瞟向了坐在那裡的玄天喚。
玄天喚緊鎖雙眉,薄脣緊緊地抿在一起,泛出淡淡的白。
“束大人,這件事情我還真是不知道,自古祖宗的家業就是這樣的,從沒有留下什麼可以證明,雲山後峰有下去的路,我住在這裡這麼多年了,也沒有發現雲山後峰有路可尋,可……,我儘量查找一下吧,但願,能有!”
雖然玄天喚說話的時候,明顯的底氣不足,臉上也是焦慮的神情,可束颯仍然像是看到一絲希望。
他連忙說:“這就對了,玄教主,只有找到路才能救小王爺,我說一句不該說的,罪可殺頭的話,就算小王爺真的仙逝了,我們也得要找到一具屍體,給女王陛下運回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就是爲什麼束颯直到現在還保持着緘默的態度,沒有對這羣武林人士下手的原因。
以和爲貴,不是沒有道理的。
現在,還沒有到真正翻臉的時候。
所以,束颯只是把這些人做爲暫時的扣押,控制了這裡的局面,看看事態是如何發展的,在做打算也不遲啊!
可,事情真的像束颯想的那樣嗎?
雲山的路,會不會真的還有第二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