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御書房門口，兩人同時駐足。
“王爺待會定要沉住氣。方某可以胡來，但王爺不可。”方子希道，“畢竟，他是你哥哥。”
薄脣微抿，沈辰風看向他:“好。”
這時，門緩緩打開，兩人提步進去。
進到內殿，一身襲明黃的人正背對着他們望着牆上的一幅畫。
那上面，畫的是墨蘭。
蘭，即潔。
“回來啦？”隨着略顯沙啞的聲音傳出，那人轉過身來看向他們。
那張臉略有些憔悴，令沈辰風看地有些不敢錯愕。
這還是那個乾陽帝沈蕭然嗎？
“都不是外人，坐吧。”沈蕭然先坐上了一旁坐榻。方子希與沈辰風微怔後，亦坐了下來。
整個御書房再次陷入沉寂。
“七弟。”沈蕭然忽然開口。
他看向沈辰風，正好對上了後者投來的目光。
“之前是大哥一時糊塗，讓你受了苦…調換子希信的人，我想叫回時，已經來不及了…”眼中是道不盡的情愫。他，沒有用“朕”。
“大哥知道錯了，原諒我，好嗎？”
一向以高傲自居的乾陽帝居然向別人認錯了！這要是傳到百姓大臣耳中，絕對沒有一個人會信。
眸光一動，沈辰風回過頭去，沉默片語。
“無事，都過去了。”
其身邊坐着的方子希聽此，終是鬆了口氣。
聽到沈辰風的話，沈蕭然臉上這才露出幾分欣慰的笑。
“哦，對了。”似是想到了什麼的沈蕭然起身，從書桌上拿來一張紙，放在了沈辰風身邊的桌上。
“這是你的新府邸，在城南，暮樓旁，是個安靜之地。”
“這…”看着那房契，沈辰風眉頭微皺。他說過他不要這些。
“這可不全是爲了你阿。”沈蕭然咧嘴一笑，目光隨即轉到了方子希身上。
沈辰風目光在方子希臉上停留一會，又看向沈蕭然，眼中帶着詢問。
“那裡面有小院，佈置與子希住處一模一樣。”
“城南本是帝都外城，離城中喧鬧較遠，你們在那，可以生活地更好。”
聽到這，方子希和沈辰風眼中皆閃過一絲錯愕。
他這是說明……
而後，兩人幾乎是同時起身，向着沈蕭然深深一躬首。
一切感激盡在不言中…
看着面前的兩人，沈蕭然心喜之餘，又不由暗歎一口氣。
如果能一直都像現在這樣，該有多好，可…
哎……
沈蕭然對外宣稱，方子希爲沈辰風門客。這爲兩人住到一處找到了一個好藉口。
十日後，方子希纔將府中的人和物一同遷到了城南。
那小院，果然與他家無異，沿着記憶中熟悉的路線，方子希順利走到了窗前。
熟悉的泥土與青草香交錯，撲入鼻中。
方子希眸光閃爍。
這是……
林顧在其身旁笑道：“王爺將後園連土帶樹全部運過來了。”
聽此，薄脣微動，方子希心中泛起淺淺漣紋。
難怪要他等了十日，原來就是爲了這個麼？
這個傻瓜阿。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月，方子希的身體越發虛弱，可在他的極力隱藏下，除開林顧外的人，都不曾察覺。
“子希阿，再過十日便是你的十八生辰了，想好怎麼操辦了麼？”
沈辰風折了一片新葉，看向樹林間。
那片綠茵下，一抹雪白悄然入眼。
沈辰風到了他身邊坐下，拿起後者面前的茶杯就往嘴邊遞。
“有什麼好操辦的，只是個普通生辰罷了，不必爲重。”
“那可不行！子希的生辰是最重要的，我一定不能忽略。”說着，沈辰風拍手準備叫來下人。
一把抓住他的手，方子希笑着搖搖頭:“王爺，真的不必，子希不喜過生。”
“我知道，你從未在意過自己的生辰，可是…”
“王爺，”擡眸，方子希溫美的臉投入了沈辰風眼中，“子希的生辰有你和林伯就足夠了。”
那笑讓沈辰風一個愣神。
無論在哪。什麼時候，方子希無疑都是靜美的。
那種靜，宛如降世謫仙，不染風塵。
換做任何人，都不會捨得打破。彷彿只是遠遠看着他，便是活在這世間最美好最值得回憶的事。
沈辰風趕緊撤過頭。
該死的！他那笑看在眼裡真是太要命！
“王爺？”
“子希爲何要生的這般美，我真的會抑制不住的你知道嗎。”
“……”
“…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都聽你的！”沈辰風回過頭去。
方子希聽此，面上溫潤笑靨甚是醉人:“多謝王爺。”
……
“子希阿…”
“我在。”
“如果我此時控制不住撲倒了你…子希會不會直接抹了我阿……”
“……”
方子希嘴角一僵。
而後，眸中泛起出一層淺淺微笑。
“王爺可以來試試。”
“……”沈辰風一陣乾笑，往邊邊挪了挪，“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誒，等會。不對！這不能怪我阿！要怪只怪子希，是子希先誘惑我的！”
“方某可什麼都沒做。”
“子希你是什麼都沒做。可子希的一舉一動，無一不是在散發着誘惑我的氣息阿！”
“……”
沈辰風，想死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