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谷

一柄巨大的黑斧就那麼在石洞的中間飄浮着。空氣中的熱量就從它的身上放射出來。巨斧靜靜地浮在那裡,渾身透着一種橫亙天地的霸氣與殺戾。

韓楓心說這不是害我嗎?連你都接近不了,我怎麼能行呢?但是他心底卻隱隱間覺得自己好像和巨斧之間有着某種聯繫,它一直在等待自己到來似的,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宿命吧。

世上的萬事萬物一飲一啄總有天定,他也不知從那裡來的靈機,雙手作揖對那黑斧說道:“神斧兄,你我若是有緣但請隨我出世,我五雲韓楓定不負你聲名,他日成百世之功業,讓你於這天地間成爲不朽。”

“轟隆隆”

一道雷霆就在山洞裡無徵兆地響了起來,彷彿在迴應韓楓似的。韓楓只覺的腦海紫府之中的那隻靈符如陀螺般旋轉了起來,兩道血紅的神光從他的雙眼放射而出。

兩道血光照在神斧之上,那神斧竟漸漸變小了。

緩緩地,斧頭變得只有尺般大小,

“咣啷”

斧頭就那麼輕輕地落在了韓楓的腳邊。他伸手去提那神斧,入手極重,幾乎脫手,他忙緊緊攥住。斧柄極涼,那種傲視天下的霸氣和神佛俱滅閉塞天地的鬱郁殺氣剎那間無比清晰地傳到了韓楓心中,他覺得自己與神斧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熟悉。

韓楓只覺得自己的神智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他向神斧看去,斧身黑黝黝的,上面紋着兩個古篆字:刑天。

那神斧彷彿在向韓楓訴說自己所經歷的萬年之滄桑,以及在天地間的傳說。韓楓聽懂了神斧之意,他喃喃地道:“神斧有靈,韓楓今日立誓,他日揚名天下,定不弱你威名。”

……

……

百草仙谷。

韓楓坐在那裡,正研究那口布袋,兩隻燒雞在火上烤得滋滋的流油。那小東西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出來,正看着燒雞饞得流口水。不過,這次它看韓楓的眼裡多了一絲懼意,那神斧讓它有一點害怕。

口袋裡的東西讓韓楓目瞪口呆,武功、術數、陣法、拘鬼役神之法……幾乎包羅萬象。韓楓心道,真是不愧造化老人之稱,實在是驚才豔羨之輩。

高興過後,韓楓又陷入了爲難,他失蹤後青城山上的衆人現在還不知道如何着急,家中二老還在家中,知道消息後又如何難過呢?後果難以想象。

學會這些功夫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恐怕到時候頭髮都白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出這個山谷。左思右想之後,韓楓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打包帶走,包括那些靈藥,反正日月乾坤須彌袋大得很,裝再多東西也沒關係。

解決了一個難題,一個難題又擺在了面前:如何出去?自己又不會飛……想來想去,韓楓覺得頭疼。

“嘻嘻”

韓楓偏過頭去,那小傢伙正看着他笑呢。一隻大雞腿正含在嘴裡大嚼着,也不嫌燙,滿嘴是油。

“真是呆頭鵝,這麼個簡單問題都解決不了。”

“奧,你有辦法?”韓楓饒有興致地看着它。這個小東西充滿了靈性,靈智好像比人還高,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神獸,不過現在韓楓還顧不上琢磨這個。

“這個……”那個小傢伙看韓楓來了興趣,自己卻拿起架子來,毛茸茸的小臉怪模怪樣甚是可笑。

“出不去也好,我在這裡死心塌地地練功,燒雞也不做了,食靈藥增長功力多好。”韓楓裝模作樣地嘆道,臉上笑眯眯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啊哦,你不會先練輕功嗎?”小傢伙馬上嚷道,小臉上變成了諂媚的笑容。真是獸比人精啊!無語……

……

……

青城山,碧雲溪。

春天來雖然晚,但到了四月也已是百花盛開,鳥語花香的季節了。

溪邊流水潺潺,游魚可數,七八個少男少女正在溪邊練武。這些正是青城山剛招的學生們,一個個精神飽滿,手中劍光閃爍,在溪水山石上如鳥飛魚躍,身手矯捷。

少男少女終是少年心性,練了一會兒,便四下游玩去了。幾個少男到林中採野果,捉野獸……。少女們卻被這滿溪滿山的野花所吸引,一個個在野花從中奔跑玩耍,不亦樂乎。

漸漸地,幾個女孩子玩的興起,竟漸行漸遠,到了後山的懸崖邊。這裡鮮花開的最豔,幾個女孩子玩着玩着就到了山崖邊上。

忽然一個女孩子驚叫了一聲:還魂草。幾個女孩家順着那那女孩兒的手指看去,只見懸崖峭壁上一株翠綠欲滴的尺長野草,迎着山風正翩翩舞動,頭頂一朵小花兒紅的誘人。

還魂草乃是靈藥,功能救人,十分難得。幾個女孩不禁歡呼起來。但靈藥在距離山崖幾十米開外,所在十分險要,商量半晌,一個膽大的女孩冒險向懸崖外攀去。

那女孩兒輕功不錯,眼看爬到了那還魂草旁邊,伸出手去採摘。眼看還魂草已被採在了手中,女孩們都高興地拍起手來。可掌聲未落,那姑娘嬌俏的臉上的笑容忽然之間凝固了,一條金色的赤練蛇如閃電一般射出來,巨口張開向她抓草的手咬去。姑娘身手倒也靈活猛地縮手躲了過去。

靈藥之邊必有毒物,那毒蛇心在護藥,非常靈活,長長的身體在空中一折,竟向她的腰間咬去。那姑娘身體在空中一扭向外側去,險險地躲過。可是她在空中身體已失去了平衡,腳下一滑,就那麼向着懸崖下面摔了下去。

懸崖邊上的幾個少女已經花容失色,小手緊緊地捂住嘴,雙眼之間一片驚慌之色。那姑娘說話間身軀已向下墜落了幾十米,眼看性命不保。

說時遲那時快,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聲奇異的嘯聲忽然從幾百丈外對面的懸崖上響起。那嘯聲連綿不絕如絲如縷,一個身影在嘯聲中比飛鳥還要快向那墜落的姑娘追去,竟後發而先至。

眼看那身影追上了墜落的姑娘,在空中竟如御風般猛地頓住,單手一託那姑娘的身形,已經抱在了懷中,右腳在崖壁上重重一點身形向崖上飛來。

那人懷中抱着那姑娘,雙腳踩着虛空,竟如在樓梯上一般一步一步走了上來。

崖上的姑娘們已經看得呆住了,掩口的小手一直都沒有放下去,直到那人一步步走到了跟前放下那姑娘,纔回過神來。一個個呆愣愣的看着那人,只見那人身形高大,肩膀寬厚,一頭烏黑的長髮垂在腰間只是用一根青藤隨隨便便地綁住,一身洗的發白的青衣有些小的不合體。腳上穿一雙麻鞋,如一山野中人。

“姑娘沒受傷吧?”

聲音渾厚動聽充滿磁性,那人年齡好像並不大笑意盈盈的臉上透着一股難以言表的靈氣與儒雅。一雙眸子漆黑深邃,透着靈動,幾個姑娘都看得出了神。

“咳,咳….”

那懷中的姑娘雙腳落地睜開眼,一張美麗的小臉變得蒼白無比,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本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竟能活下來,那姑娘幾乎在夢中一般。

“謝謝公子,謝謝…..”

小丫頭清醒過來,這才意識到一直在對方的懷中。一張小臉羞赧無比,雙眸低垂不敢去看那青年人的眼睛。小手輕輕地搓着衣角。

“咳,這是還魂草,請收好。”那青年右手一抖一株碧綠的靈藥出現在了手掌之中。他向那姑娘的手中遞去。塞在了那姑娘的玉手之中。

“此地危險無比,多妖獸,姑娘們早點回家吧。”

說完擺擺手,轉身行去。

“公子慢走!”小姑娘眼見青年要走不禁着急起來。

“哦?”那人停住腳步,徐徐轉過身來。無比英俊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

“我,我……”

小姑娘正訥訥不知所言,一個少女忽然喊道:“大師姐來了!”小姑娘們的臉上都現出害怕的神情,可見平時大師姐在這些小姑娘們的心目中威信不小。一個個都慌慌張張地順着來時的山道望去。

只見山道上一個窈窕的身影向這邊飛來,那身影輕盈無比,在山石雜樹中竟如輕煙一般。一頭秀髮在空中飛舞,一襲白衣隨風蹁躚有如仙子一般。在她身後幾十丈的地方那羣少年也匆匆地跟隨而來。

……

山路雖然漫長,但那少女的輕功非常了得,只是數十呼吸間竟已經來到了跟前。

那少女年齡稍微大一些鳳眼丹脣,有如仙女,但此時臉上沒有半分喜色,玉面上籠着一層寒霜,紅脣緊閉…..

那少女眼睛只在這些小姑娘們的身上,玉面含威並沒有說話,可空氣卻好像凝固了。那些小姑娘們已經噤若寒蟬,訥訥地喊了一聲大師姐就再也不敢說話了。只等着一場暴風雨的到來。

那美麗的大師姐看來非常生氣玉齒輕啓,剛欲發火。

“咳咳…..”

“藍姑娘別來無恙”那青年慢慢轉過臉來,臉上仍舊掛着那淡淡的笑容,只是好像多了一點點尷尬。

“你……”

那美麗的少女猛然住了口,一雙鳳眼睜得老大,雙手已經緊緊地捂住了檀口。

……

時間彷彿過了幾個世紀。那少女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由最初的震驚變成驚訝又變成喜悅……一雙美麗的鳳眼已經淚眼盈盈。

她深吸了一口氣,就好像使出全身的力氣,艱難地從玉脣中擠出了兩個字

韓楓。

(神斧的來歷以及運用之法,後文自有交代,這只是韓楓初得神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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