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頭頂的太陽不停的宣泄着能量,齊克擡頭看了看天空,陽光照的他睜不開眼睛,厚重的鎧甲下的衣服已經溼透了,他嚥了口唾沫扭回頭,用略啞的聲音說:“到前面樹林裡原地休息。”
哈維在馬車裡很拘謹,他不敢去看向馬車裡的夫人和她的女兒,只是低着頭一動不動呆在那裡,身上出了很多汗。齊克的一嗓子算是拯救了此刻的哈維,馬車停下後,他向夫人小姐行禮後,趕緊跳下馬車。
“哈維。”齊克坐在一個大樹的陰涼裡向對着哈維招了招手。
哈維趕緊跑了過去,齊克發現哈維滿頭大汗嘴脣很乾,將手裡的水囊給他扔了過去。
哈維接住水囊,仰起頭舉高水囊狠狠地灌了自己幾口,現在他感覺自己體會到了,艾德大叔和哈德夫大叔在克索婭酒館大口大口喝黑麥酒的樂趣。
“哈維,你怎麼看起來比我們騎馬走在烈日下還累?”齊克開玩笑道。
哈維一屁股坐在了齊克身旁,“齊克大叔,我寧願和你們一起騎馬,哪怕讓我步行也可以。”對於在馬車裡精神上感覺到的壓力,他寧願享受烈日。
“步行?你是覺得你的小短腿能跟得上我們的行進速度,哈哈哈哈。”齊克接過哈維還他的水囊又喝了幾口。
哈維低着頭看着地上的螞蟻排着隊繞過他的腳邊。一陣微風吹過。一絲舒爽的涼意讓他打了個激靈。
見哈維低着頭不說話,齊克以爲他情緒有些低落,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哈維,男人是不可以低頭的,要永遠看着前方。”
哈維並沒有完全聽懂了齊克說的話,但是還是擡起頭看向了遠方。“兔子?”
“啊?你說什麼哈維?”
“齊克大叔,剛纔那裡有隻兔子。”哈維指着前面的一個方向。
“樹林裡有隻兔子不是很正常嗎?”齊克不知道哈維爲什麼會驚訝,他覺得哈維從落日小鎮而來,兔子之類的應該經常能見到纔對。
“齊克大叔,你要是能把它捉住,我就能讓你嚐到你意想不到的兔子肉的美味”哈維自信的說。
“小子,我們傭兵在外常年吃這些,早就吃膩了,你可不要騙我啊。”齊克對於哈維說的美味還是有興趣的。
“晚上,您就能嚐到了。”
“好,我等着。”說罷,齊克站了起來向着哈維指的方向走去。
“好了,繼續趕路。”隨着齊克的一聲令下,整個小隊再次啓程。齊克騎着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此時,他的鞍旁邊掛着已經大致處理好的兔子肉。
哈維現在和車伕一起坐在馬車外,現在除了不能大聲說話外,一切很自在。當然,哈維之所以能坐到車外,這也是齊克的功勞。
又趕了一下午的路,傍晚時分,齊克選好露營的地方,趕緊搭好帳篷,點燃篝火。哈維在馬車停下來後,就來幫齊克的一起搭帳篷。
一切都安排好以後,馬車上的夫人和小姐走了下來。夫人環視了一下週圍的情況,向着齊克點了點頭,帶着她的女兒走向帳篷。
哈維這時才發覺,這個和她差不多大的貴族小姐,從他最初呆在馬車上時,就一直在看書,到現在依舊沒有任何事情能打擾到她看書,到現在爲止他也沒有聽到她發出過任何聲音。
“哈維,看什麼呢?你不會迷戀上人家小姐了吧?”齊克看着哈維的目光一直跟隨着那位小姐,開口調侃哈維。
“沒有,我……。”哈維剛要解釋,齊克把從馬背上拿下來的兔子肉扔給了哈維,“接着。”
“哈維,今天晚上我就等着你這頓美味的兔肉了。”
“就吃這麼點肉?”看着齊克魁梧的身材,哈維覺得手中這點兔肉,還不夠他塞牙縫的。
“沒關係,每次出任務時,我們晚上都不吃東西。”
“爲什麼呢?”
“吃飽了容易犯困,對於晚上要守夜的我們來說,晚上不吃東西反而能讓頭腦更清醒。”
哈維把兔肉洗乾淨,開始架在篝火上烤,一邊烤一邊往上面加東西。這些調味料都是他從酒館裡拿的,而他的極其專業的手法也是和老闆娘學的。
眼看着兔肉就要熟了,齊克開口說道:“哈維,我承認你的手法和調味料都很專業,但是這樣子考過的兔肉,我也是經常吃,說是美味是不是有點兒吹牛了。”
“馬上就好了,您稍等一下。”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哈維從自己的包袱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打開木塞子倒在手上一點點晶瑩的小顆粒。
“這是什麼調味料?”齊克完全沒有見過這種調味料。
“它就是美味的來源。” 哈維把烤好的兔肉拿了起來,將這些晶瑩的小顆粒灑了上去。一小會兒,兔肉的香味突然在空氣中炸裂,飄到了營地周圍。其他三個傭兵和車伕都聞到這香味,看向哈維。
“真香啊。”齊克第一次聞到了鮮美的感覺,他吞嚥了一口口氣,用手擦了擦嘴角。
“齊克大叔,現在相信我了吧。”哈維故意不把兔肉給他,而是在他面前晃了晃。
“信,相信,小心別掉了。”
“那……。”哈維正打算把兔肉遞給齊克。
“等一下。”一個空靈,卻又堅定的聲音響起。
哈維和齊克同時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頭去,那位一直在看書的小姐,此刻已經走了過來。
“有什麼…事…嗎……。”哈維說出的最後兩個字幾乎沒有聲音,這位貴族小姐已經從兔肉上撕下了一小塊,放進了嘴裡吃了起來。
“額。”哈維和齊克此時不知道說什麼。
吃完那一塊的小姐突然自言自語道:“果然是味精。”
“啊,小姐你說什麼?”齊克不知是沒聽懂還是沒聽清楚,同時看向哈維。
哈維也不知道這位小姐說的“味精”是什麼意思,一臉疑問。
“這個兔肉裡你加了什麼?”小姐突然對着齊克問道。
“小姐,這個不是我做的,是哈維做的,我不知道他加了什麼?。”齊克解釋道。
這時,她才注意到哈維,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哈維,她突然有了某些想法心情有點激動的,她強行鎮定下來,用極其清楚的聲音問道:“你是二零几几年來的?”
“啊?二零几几是什麼?是數字嗎?我是從落日小鎮來的,不過我的家是在帝都。”哈維雖然聽不懂眼前這個貴族小姐說的話,他還是大概回答了能聽懂的地方。
“不是嗎。”本來激動的她有些失望,轉身準備離開。
哈維搞不清楚情況看向齊克,齊克指了指哈維手中的肉,給了他一個眼神,
哈維明白了齊克的意思,追上去說道:“小姐,這個兔肉如果您喜歡……。”哈維不知道怎麼說,“您就拿去吧”或者說“給您吃吧”好像都不合適。
“你叫什麼名字?今天多大了?”貴族小姐突然問道。
“我叫哈維,今年十歲了。”
“謝謝你哈維,你烤的兔肉很好吃,我叫黛麗絲,奧古斯塔,也是十歲。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不用叫我小姐。”黛麗絲的語氣和聲音,隱約給哈維一種在和成年人對話的錯覺。
“奧古斯塔小姐,我……。”
“我說過了,直接叫我名字,而且不要帶小姐兩個字!”黛麗絲語氣突然有些嚴肅。
“黛麗絲。”哈維很容易妥協。
“哈維,你是想要把兔肉給我嗎?”
哈維點了點頭。
“我收下了,正好也可以給我母親嘗一嘗。”黛麗絲突然湊到哈維面前,小聲問道:“你能告訴我你烤的兔肉有什麼秘密嗎?”
“沒,沒什麼,只,只是加了點我自己做的調味料。”哈維有些結巴,對於突然靠近的黛麗絲他嚇了一跳,黛麗絲身上的香水味衝進了哈維的大腦,他有些暈了,臉還有點兒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