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衆官員排擠韓小奇,可是卻有一位內閣大臣今天破天荒地的主動找他搭訕,這個人就是盡顯老態,思想呆板,但忠心耿耿的劉成傑。
劉成傑平日裡對韓小奇多少有些不滿,其原由就是因爲他是女皇的男寵,就算他已經榮升爲相當於二品的男妾,也不能悖逆朝訓,公然參與朝政。在天月女皇登基那天,親自頒佈太監與男寵不得參與或干涉朝政的條令,現在出現韓小奇這樣的例外,劉成傑當然不會把過錯推到至高無上的女皇身上,而韓小奇則是破壞朝訓的罪魁禍首。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經歷了幾件事情,特別是魏長安造反的事情,劉成傑對韓小奇的看法漸漸有了改觀,甚至出現好感。直到前幾日同樣身爲內閣大臣的畢索被承景富誣陷入獄後,劉成傑就知道自己可能成爲下一個目標,現在唯一能自保又能扳倒承景富的辦法就是找人合作。
韓小奇機靈古怪,又深得女皇的寵愛,理所當然的成爲劉成傑尋找合作伙伴的對象。
“韓男……韓大人,你來得好早啊。”劉成傑想叫韓男妾,慌忙改口,省得韓小奇聽後不高興。
韓小奇大吃一驚,平日裡對自己頗有意見的朝中老臣竟然主動找自己說話,真是有點摸不着頭腦。“喲,是劉大人啊,還以爲大白天出月亮,您怎麼放下身份跟我這個卑賤的後宮男寵搭訕?您難道想脫離羣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不好嘍,以後在官場還混個屁啊!”說話時,瞟了一眼四周眼神中充滿疑惑的官員,那些此官員對劉成傑主動找上韓小奇而大感不解。
劉成傑被說得滿臉尷尬,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是好。韓小奇見劉成傑一把年紀,被自己說得無地自容,又覺得他有點可憐。對於好人,韓小奇總是容易心軟,他明白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的道理。
“劉大人,找下官有何貴幹?”韓小奇打破兩人間的沉默,說道,“這可是女皇命我來早朝的,可不是我自己想要來的!”
劉成傑蒼白地笑了兩聲,說道:“韓大人想到哪裡去了,你這麼能幹,女皇讓你……讓你輔佐她也是理所應當的,何……何必在意他人的眼光呢?”顯然劉成傑不擅長阿諛奉承,說幾句奉承的話都結結巴巴,還要放下他那高傲的身份,把熱臉貼在韓小奇的冷屁股上。
韓小奇沒想到劉成傑會這麼說,一時不間竟想不到要說些什麼。
“其實我已經年邁,腦裡堆積的都是陳腐的舊思想,有得罪之處還請韓大人你多多包涵。”劉成傑說着朝韓小奇彎腰一緝,以表誠意。
韓小奇心想:“你個老東西終於覺悟到自己腐朽呆板,真是難得?不過,他這到底有何用意,難不成有求於我?”口裡說道:“劉大人客氣了,我可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這樣,那就好……”劉成傑伸出右手,以示友好。
韓小奇與劉成傑握手,脫口問道:“你求我什麼事?”
“什麼?”被突然一問,劉成傑有
點不知所措,說道,“我……你……你知道天溪縣貪污命案麼?”
韓小奇反問地一臉疑惑,連忙搖頭答道:“我整日待在後宮,哪裡知道宮外的事情,對吧?那天溪縣貪污命案是什麼?”
劉成傑嘆口氣說道:“瞧這老天爺,根捅了個窟窿似的,沒完沒了的下雨,使各大江河的水位猛漲,很多地方都遭了災。不過,靠在黃河支流天溪江有個叫天溪縣的地方遭了災,房屋受損嚴重,造成二百三十三人死亡,六十七人失蹤。”
“既然這個縣建在江邊上,又逢汛期,遭災是很自然的事情。”韓小奇口上說着,心裡卻暗道:“切,遭受水災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別說是你們這個史前時代,就是換在現代,洪水來了也很難抵擋。不過要是有巫師介入的話,受災程度就會降到最低。可惜,這個時代的巫師都不知道在哪裡,根本就不成氣候!”
劉成傑道:“你說的很對,沒有做好防汛工作的話,遭災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在汛期來臨前,就已經做好了防汛工作,在遭災,而且較爲嚴重的話,就實在不應該。”說話間,他瞄了一眼同樣注視自己這邊的承景富。
韓小奇皺起眉頭,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難道說,天溪縣既然早在汛期來臨就做好了防汛工作,那爲什麼還會遭災?”
“因爲防汛大堤和排水渠偷工減料,洪水來臨時更本不堪一擊,全部損壞,直接波及天溪縣。”劉成傑說,“對於防汛工作,朝廷可是向天溪縣下撥了五百萬兩銀子,這些銀子足夠建立起牢固的防汛大堤和寬敞的排水渠。”
“那不就是豆腐渣工程!”韓小奇驚道,“原來這種工程在這個時代就有了,看來腐敗的遺傳因子早在存在於人類的血液之中。”
劉成傑問道:“豆腐渣工程是什麼工程?”
“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偷工減料,成品的質量不過關。”韓小奇說道,“既然這樣,那便是天溪縣的官員將朝廷下撥防汛款給貪污掉了。哼,五百萬兩吶,貪污掉這筆錢的官員不是爽死?等等,女皇陛下好像說承景富彈劾畢索貪污掉了這筆錢。”
劉成傑輕輕撫摸着花白的鬍子,眼睛微眯,深沉地說道:“畢索當然是被誣陷,當了替罪羔羊,都是因爲承景富的權手過於強大。有一個御使被暗中派去調查,還沒動身就被暗殺,女皇陛下哪裡會善罷甘休,後來派了親自培養的大內密探前去天溪縣取回帳本。”
“帳本?”
“是的,那本帳本上面記錄着天溪縣防汛的具體開銷,並且簽有幕後操控者的名字。而那個幕後操控者,就是首席內閣大臣承景富。”
韓小奇一驚,問道:“那帳本定是沒有取回來,瞧承景富在那裡囂張跋扈地神氣樣。”
“不但帳本沒有取回,兩名大內秘探也被殺害。他們都是被長刀劃破喉嚨而亡,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據聞對方的殺手移動速度極快。”
“什麼?”韓小奇想起昨晚搶走
秘信並將其銷燬的男人,他的確有着非凡的能力,就算武藝高超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那名男人是承景富養的殺手。
劉成傑見韓小奇神情有點不對勁,問他怎麼回事。韓小奇搖頭不語,就算他想要回答也來不及了,因爲天月女皇在女官紫星竹的攙扶下,緩緩進入奉天殿,朝彼端的龍椅寶座走去。
天月充滿霸氣地撩起龍袍坐在龍椅之上,滿殿文武百官全部就位站好,緊接着集體向後撩起袍子下跪,異口同聲地大聲念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愛卿平身!”天月女皇滿意地說道。
“謝陛下!”滿朝官員起身,微彎着腰,頭也微底,以示比女皇低一等。
天月問道:“各位愛卿,可有本奏?”
見衆位大臣都沒有說話,天月剛要說話就看見首席內閣大臣承景富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臣有本要奏!”
天月眉頭一皺,左手食指與中指揉按着太陽穴,她沒有想到這兩天宣稱身體欠安的承景富會來早朝,問道:“承愛卿,你的身體可好?”
承景富答道:“託陛下的福,已經康復!”
“那你爲何事上奏?”
承景富突然跪在地上,自責地說:“請陛下降罪,臣罪該萬死!”
韓小奇心想:“哼,死奸賊,在那裡惺惺作態,戲演的不錯,有當影視明星的潛力。”尋思之際,天月女皇問道:“愛卿何罪之有啊?”
承景富表情慚愧地說:“天溪縣的縣令馬成星乃老臣推薦給吏部的,雖然已被殺手殺害,但卻是老臣的失職,請陛下降罪。”
天月道:“人非完人,誰能無過?愛卿不必自責,朕賜你無罪。”她倒想定承景富的罪,更想把他送上斷頭臺,讓儈子手揮動大刀,將他那滿腦子陰謀鬼計的腦袋砍下來,然後把砍下來的腦袋掛到城門上,讓千人唾萬人罵。可是她現在若是定承景富的罪,肯定會有一大幫人出來爲他求情,不是治不了他,而是治不動他。
“謝陛下開恩,雖然內閣大臣畢索被關押在天牢,但朝中仍有風言風語誣衊老臣,所以肯請陛下準我以帶罪之身前往天溪縣,將遺失的帳本找回,好確定幕後的真正黑手。”
天月一驚,沒想到承景富老奸巨滑,竟然要親自出馬,要是帳本被他取到手,那以後怕是沒有機會扳倒他了。那本帳本就是扳倒承景富的重要證據,一定不能被他搶先一步得到。本來天月今天是想讓韓小奇前去的,可是照現在的情況也只有答應承景富了。
“好吧,那朕就準你前去找回帳本!”
承景富揚起得意的微笑,說道:“謝主龍恩!”
韓小奇明白帳本就是關鍵,承景富要是拿到帳本,其勢力就將變得無法憾動。到時候,天月女皇的皇位也將受到威脅,韓小奇是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深吸一口氣,壯起膽子地走到過道上的紅地毯,喊道:“陛下,且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