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我知道這樣說有些讓人難以置信,但是,我真的想念了你很久,從我再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要在你的身邊守護你。”
他喃喃的低訴着,一字一句都像是咒語在蠱惑着她的心。默默想說什麼,喉嚨裡卻像是塞了東西,哽咽着,說不出話。
“默默........”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尋聲望去,只見飛揚站在路燈下,他揹着光整個人籠罩在黑暗裡,看讓人很難看清他的表情,像是偷情被捉,默默馬上從陳銘威的懷抱裡掙脫出來。
她僵在那裡,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此時飛揚緩緩走到她的面前。
“你走了之後,我也跟着離開了。打你電話卻關機了,我不放心就到你家樓下來等你。”飛揚平靜的聲音像是一泓清泉,娓娓道來。
聽到他的話,默默慌忙的掏出手機,發現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想來,應該是給宛佳打過電話後就沒電了,到了酒吧裡她也一直沒有在意。
“哦,沒電自動關機了。”
默默朝飛揚晃了晃已經黑屏的手機說。
“這位是?”
飛揚黑亮如鑽的眸子上下掃視着陳銘威,然後開口問道。
“默默的朋友,陳銘威。”
微笑着一邊說着,一邊禮貌的伸出了手,飛揚也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手。
陳銘威感覺到飛揚的手微微的用力,他沒有任何的反應,臉上掛着讓人費解的笑意,彷彿是挑釁般的看着飛揚。
“我是默默的‘好’朋友,餘飛揚,很高興認識你!”飛揚在說好朋友這三字個的時候特意加重了好字。
“很高興認識你。”陳銘威說着,臉上依舊笑意滿滿,轉而對身邊的默默說:
“把你安全送到家,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改天我再約你吧。”
說話時,他還用手,撥了撥默默額頭的碎髮,默默有些不適的縮了縮,陳銘威收回手笑而不語。
“謝謝你!”默默微微頜首,目送他的車子駛離。
“要上去坐會嗎?”
默默看着飛揚,眼波流轉,心底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沒有辦法找到方向。
“嗯。”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默默的家門,飛揚不是第一次來到默默的家裡,但是今天卻覺得很陌生。他看到陳銘威送默默回來,看到他抱着她,聽到他對她說的那些話。
飛揚知道,他還是晚了,默默沒有在第一時間推開陳銘威,他就明白,在默默的心裡,陳銘威有一個位置。
“要喝點什麼?家裡有上次瑞冰來時買的可樂。”
“好。”
飛揚簡潔的回答着,他的目光隨着默默的身影沒進廚房復又出來。默默從冰箱裡拿出兩罐可樂,遞到飛揚手裡一罐,兩個人打開靜靜的喝着。
“我以爲顧佳美說要一起的時候,你會拒絕。所以.......”
飛揚輕輕的啜了一口可樂,放下後對默默說。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今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你並沒有做錯什麼。”默默說着,眼睛對上他的眸子。她的表情平靜無波,這讓飛揚覺得難過,真的是普通朋友,纔會有這樣平靜的表情吧,飛揚心理酸酸的。
這是他認識的默默嗎?那個以前據理力爭的默默,那個樂天陽光的默默到哪去了?這個女孩到底在承受着什麼?她現在似乎是逆來順受般的,接受了不公的一切。她本應該怪他的,可是,她卻什麼也沒有說。這樣的她,讓他好心疼。
忽然想起小的時候,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畫面。那是他心底裡最深的悲傷,卻也夾雜着遇到她的欣喜。
默默看着飛揚,他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模糊的影像。好像是上次他們在咖啡店裡,她看到的那個影像。緊接着,她腦子裡閃現出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這是怎麼了?默默猛的搖了搖頭,飛揚見狀忙放下手裡的可樂拉住她的手。
“你怎麼了?”他關切的詢問着。
“我......我怎麼在你眼睛裡看到了我們小時候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呢?”默默滿是疑惑的看着面前的飛揚。
“什麼?”飛揚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這不可能!他腦子裡想的事情,默默怎麼可能會看到。
“你確定你看到的是我們小時候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嗎?”飛揚覺得很不可思議,再次跟默默確認着。
“嗯。”默默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怎麼可能呢?我剛纔腦子裡確實在想這個,但是你是怎麼看到的?”飛揚還是覺得不能相信。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可我就是看到了啊。”默默一臉無辜的望着眉頭緊鎖的飛揚。
飛揚仔細的盯着默默的眼睛,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他又上下前後的打量了默默的全身,也覺得她沒有什麼不同。劍眉緊蹙,飛揚思索着,這太匪夷所思了!
“那現在這樣,我在心裡想些事情,你看能不能看到什麼。”
默默點頭同意。
飛揚在心裡想着他們那天坐車時,默默靠在他肩頭睡覺時的場景。他心裡想着,如果那一刻能成爲永恆多好。只有他們在兩個人,他永遠的守護着她。
“看到什麼了?”飛揚試探的問她。
默默皺眉,“什麼也沒看到。”。
“真的沒有?”飛揚不解。
“沒有。”默默肯定的回答。
飛揚失望的垂下頭,爲什麼默默看不到這個,如果她能看到這個該有多好。她就會知道,他其實不只想做她的朋友,他還有別的期盼。
飛揚沒有再說話,他失望的神情溢於言表。默默看着飛揚的樣子,有些說不出的奇怪,剛想問出口,只見飛揚站起身,朝她笑了笑。
“我認識一位很好的眼科醫生,改天陪你去眼科看看吧,這樣也好放心。時間太晚了,我先回了。”
“我不太想去醫院,再說你看我也沒什麼事情。”
默默知道飛揚關心她,但是醫院,她是真的不想去。
“你這丫頭。”
飛揚語氣寵溺的揉了揉默默的發,“你要實在不想去就算了,不過有什麼不舒服的話,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
默默目送飛揚離開,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有些落寞,默默心中五味雜陳不是滋味。
她洗漱之後躺在牀上,呆呆的盯着天花板。腦子裡卻涌現出陳銘威擁抱她的畫面,他溫暖的話語猶如魔咒,一直迴盪在她的腦海裡。
“讓我守護你.......”
她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們這麼久沒有見了,他怎麼會突然說出那些話。他是她的銳揚哥哥,年幼時的她也確實對他有一份真摯的情感,可即使他真的喜歡她,她也沒有忘記他,那又怎麼樣呢?十幾年過去了,他們都長大了,都不是原來的他們了。
就連飛揚,她現在也覺得不是以前的他了。 怎麼搞的呢?所有的事情好像擠在一起,一股腦的朝她拋了過來,一下子擠進了她的生活,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想到這裡,不禁有些頭疼。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忽然想起電話還沒有充電,匆忙起身去充電。
剛剛開機,就有好多條短信閃了進來。有飛揚的來電提醒,還有瑞冰的報平安短信。同時,有一個陌生的號碼引起默默的注意,她打開短信裡面是這樣的內容:
“可能我今天的行爲讓你覺得很唐突,但是請相信是我是真心的。----陳銘威”
看着這樣言簡意賅的內容,默默本來已經平靜的心又開始掀起波瀾來。
“天哪!!!”
怎麼會這樣?她重重的嘆息,無力的倒在牀上。腦子裡混亂不堪,所有的事情都壓在心頭,壓的默默覺得今天的被子格外的沉重。可能是太累了,最終還是睡着了,只是這樣的一夜真的睡的很差。
第二天早上,默默被自己的手機鬧鈴吵醒,這一夜睡的真是糟透了。看着鏡子裡自己發黑的眼圈,她煩躁的抓抓頭髮。沒有辦法,只能在化妝的時候努力的遮住它們了,但卻是難以掩飾面容上的憔悴。
默默努力想擠出一個微笑安慰下自己,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想起園裡的培訓可能還要見到陳銘威,她的心緒就像燒開的水,一直不停的翻騰着。
隨便的吃了兩口東西,她就匆匆出門了,剛走到樓下,就看到銀灰色的奧迪A4停在樓下,默默的記憶中,這像是陳銘威的車子。
她一下子慌了神,他不會來找她了吧,默默飛也似的逃離了那車子里人所能及的視線內。車子裡陳銘威,本來想下車喊住默默,可是看到她落慌而逃的模樣不由得心生一笑。也放棄了載她走的念頭,銀灰色奧迪還沒有發動,後面飛也似的駛過一輛黑色的大衆SUV。
一路小跑到了公交車站,看到後面沒有車子追過來,默默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此時,正好一輛公交車進站。默默上了車,找了靠窗的單人位子坐下。
車子慢慢起動,默默習慣的向車窗外望去,銀灰色的奧迪像是一枝銀箭般,飛馳而過,消失在遠處。雖然不是特別清楚,但是默默就是感覺車子裡的人是陳銘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