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楓起來上衛生間時,看到趙雪琪房間的燈還亮着,便走到門邊敲了敲她的門,提醒她早點睡覺,趙雪琪緊張的應了聲,走回牀裡關了燈。聽着客廳裡的動靜慢慢的消失,她的心才稍稍的平靜下來。
終於到了晚上的兩點鐘,趙雪琪抱着雙膝緊張不安的盯着自己的手機,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錯過了某個電話。
“嗡……”手機一陣震動,屏幕接着亮了起來,趙雪琪快速的拿起手機毫不遲疑的按下了按聽壓低聲音:“喂,我是趙雪琪。事情怎麼樣了?”
“她現在已經安全了,幾天以後你就可以見到她。”電話裡一個嘶啞的聲音低低的傳過來,如同地獄裡的聲音一般冰冷的可怕。
“真的?幾天以後我是不是就可以帶她離開了?”趙雪琪又驚喜又激動的握緊手機。
“是的。”對方沉悶的回答。
“太好了,那你可以幫我離開這兒嗎?”以她現在的能力想要帶走一個公安機關正在追捕的逃犯,幾乎是不太可能的。
“可以!到時候會給你打電話的,再聯繫吧!”對方冷冷的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趙雪琪聽着手機裡傳來的嘟嘟聲,確定沒有人說話了,這才放心的合上手機,在牀裡躺下來。剛躺下去,她又猛的從牀裡坐起來,想着如果自己帶母親離開,肯定需要帶上一些東西。藉着窗外皎潔的月光,她打開衣櫥的門開始收拾衣物。幾分鐘後,她又頹然的坐回了牀裡,養母是一個在逃犯,自己如果拖着這麼多的東西肯定會被查出來的。
一個晚上,趙雪琪都在緊張與激動中渡過……
*
因爲一個晚上有文西的陪伴,旦旦從早上一起牀就開心的一直揚着笑臉。兩個小傢伙洗漱之後,手拉着手一起下了樓。
“文西,下樓的時候要小心哦,摔倒了就不漂亮了。”下樓的時候旦旦小心的叮囑着身邊的文西,司徒婉兒跟在兩個小傢伙的身後,忍不住的笑起來。
司徒龍一早就起牀,正坐在沙發裡看着報紙,看見旦旦牽着小文西的手從樓梯上走下來,笑着放下手中的報紙走過來。
“哎喲,想不到我們家的小帥哥對女生這麼體貼呀。”司徒龍笑着取笑旦旦。
“舅舅,旦旦是男生,當然要對女生體貼啦。你對媽咪不是也很體貼嗎?”旦旦拉着文西的小手從樓梯上走到司徒龍的身邊,仰着小臉很認真的反問。
“咳咳……這個傢伙……”司徒龍擡手摸了摸鼻子,再寵溺的揉揉旦旦小腦袋,接着問他:“旦旦是不是特別喜歡文西?”
“嗯,旦旦喜歡文西,文西也喜歡旦旦。旦旦長大了要跟文西結婚。”旦旦很開心的大聲回答。
一邊的小文西把手罩在嘴邊附在旦旦的耳朵旁邊說:“我纔不要嫁給你呢。”
司徒婉兒和司徒龍被兩個小傢伙可愛的樣子逗的一陣大笑。
跟着兩個小傢伙在餐桌前坐下來,司徒龍和司徒婉兒的心情都因爲兩個孩子而變得心情愉快起來。
“文西,這是你的牛奶,你要好好吃飯哦,這樣才能快快長大,聽見了沒有?”旦旦完全一副居家主人的神態。
一邊的司徒龍再次忍不住的笑起來,他看着司徒婉兒笑着說:“婉兒,我看你直接把文西留下來算了,給旦旦做個伴。你看他樂的,小嘴都裂到後腦勺上去了。”
“哦哦!!好耶!好耶!好耶!!”對面的旦旦一聽舅舅的話馬上舉着小手贊同。
“不行!我能留下來!”旦旦一邊的小文西眨着一雙洋娃娃般的大眼睛很認真的說。
“爲什麼呀?”司徒龍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是呀,爲什麼呀文西?”司徒婉兒也有點意外。
“文西在旦旦家,爸爸一個人會傷心的。爸爸沒有了媽媽,不能再有文西……”小文西抿了下嘴脣,低下了眼瞼。
“嗯,文西真是個好孩子!那文西爲什麼在家裡還要惹爸爸不開心呢?”司徒婉兒看着文西問。
“爸爸的工作好忙,文西晚上都看不見他,文西想爸爸,可是隻要文西不好好吃飯,爸爸就會跑回來看文西了。”文西嘟着小嘴巴理虧的回答。
司徒婉兒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看着小文西的樣子,她心裡微微一疼,擡手輕扶了下小文西的頭,這才笑着說:“文西是個懂事的孩子,其實爸爸也想回來陪着你,只是他的工作太忙,如果文西一直不好好吃飯,爸爸的心裡就會特別難受,可能他就不會好好吃飯,那樣人就會特別容易生病,爸爸要是病倒了,文西是不是就不開心了?”
“爸爸不要病倒,文西以後會好好聽爸爸的話。阿姨,文西知道錯了。”小文西咬着小勺子,有點可憐的看着司徒婉兒。
“嗯,那今天回去就跟爸爸說好不好?”司徒婉兒再笑着看她。
“嗯!”小文西懂事的使勁點了點頭。
“文西真乖!”司徒婉兒再笑着摸了摸小文西的頭。
司徒龍看着對面司徒婉兒的樣子,淡淡一笑的低下頭開始吃早餐。
“媽咪,我吃完了。”不一會兒的時間,旦旦便衝着司徒婉兒大喊。
“阿姨,我也吃完了。”小文西也跟着開心的喊起來。
“那你們吃飽了沒有?”司徒婉兒笑着問。
“吃飽了!”兩個好朋友異口同聲的回答。
“真棒!那先去沙發那邊玩,注意安全。媽咪吃飽了就送你們去幼兒園好不好?”司徒婉兒微笑的看着兩個小傢伙。
“好的!”兩個小傢伙開心的說完,便一起向着四環沙發裡衝了過去。
司徒婉兒和司徒龍想視一笑。
“現在的孩子都是獨生子女,一個人默默的長大,太孤單了。”司徒龍有點感觸的說。
“是呀,我小時候雖然也是一個人,但那時候我是在孤兒院裡長大的,現在想想有那麼多好朋友陪着我一起長大,原來那也是一種幸福。”司徒婉兒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事,笑着搖了搖頭。
司徒龍聽着司徒婉兒的話,停下手中的勺子,看着司徒婉兒眸光微微地一閃爍:“婉兒,在那場婚禮之前,我們雖然接觸的不多,但我能多少了解一些關於你的事,我能感覺到你是思想很單純的一個女孩子。後來你被送到美國,我當時還在擔心一個女孩子在經歷了那場生死劫難之後,會不會變成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但是現在看來我當時的擔心是多餘的,即使經歷了那樣的痛苦,你還是當初那個善良的夏雨飛。就像你現在談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你不僅不抱怨,還把那時候的經歷看作是一種幸福。婉兒,真的很少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呵呵,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聽孤兒院的孫院長說,我是在一歲多的時候就被送進了孤兒院,從那時候起,院長就像一位慈祥的媽媽一樣,教育我無論任何時候都要善待身邊的人和事,後來我在七歲的時候被我的養母領走,她是個很善良很善良的女人,在我的記憶裡她是那種從來不跟人吵架的人。還記得有一次,家裡的一件東西不知被哪個鄰居借走了,一一個月都沒有送回來。她實在是生氣了,就忍不住的跑到房頂上,想去喊一下,結果她在上面待了半個小時還沒下來,我跟養父就不放心的跑上去看,結果發現她在鄰居胖嬸家的房頂上幫忙做棉被呢。還跟人家有說有笑的,我跑過去問她,她竟然連自己上來是做什麼的都給忘了。後來她安慰我們,說什麼,東西丟了就丟了吧,反正誰用不是用呀!”司徒婉兒邊說邊笑着搖了搖頭,能有那樣善良的一個母親,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一件事。
“阿姨真是個好人,能被阿姨從孤兒院把你領走,其實你很幸運。”司徒龍感慨的說。
“是呀,雖然那時候家裡很窮,但是一家三口過的卻很幸福,一個好東西,誰都不捨得吃。無論你身在何處,都會覺得身後有一個溫暖的家,家裡有爸爸,有媽媽,在等着你回來吃晚飯。可是,我養母那麼善良的一個家庭主婦,與世無爭,只希望過着平凡的日子就知足了,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我能嫁給一個喜歡我疼我愛我的男人,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個夢,卻被韓子墨打破了。”想着養母的遭遇,司徒婉兒的眼裡滑下一滴淚珠。
“婉兒……”司徒龍伸出手去輕輕的握了下握司徒婉兒的手安慰着。
司徒婉兒看着司徒龍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擦了擦淚水:“你看,我這個人有時候就是太傷感了。”
“不是,誰經歷這樣的事情都無法做到平靜,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司徒婉兒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接着看着司徒龍問:“對了,大哥,我爸這兩天怎麼樣?他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回來呀?這麼長時間見不到他,我好想他。”父親司徒夜回國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可是自從回國的那一天見過他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的人影了。心裡總是會時時擔心他。
“其實這次回國,他想查清一件事,就是當年你到底是怎麼失蹤的,因爲這其中會牽扯到一些人,所以他暫時不會過來見你。不過今天晚上你可以給他打個電話。”
“他這些年不是一直都沒有查清楚嗎?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而且我也找到了他,還查那個做什麼?”司徒婉兒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聽着司徒婉兒的話,司徒龍的臉色冷凝了許多,他看着司徒婉兒表情有點嚴肅:“其實你不知道,當年把你抱走的那個人,就是殺害你母親的兇手,也是那場火災的策劃者。因爲那場大火燒掉了現場所有的證據,所以義父查了很久,還是找不到任何線索。這五年,原本他想查清楚,但是他人在海外,交給別人又不太放心,又怕你在國外會想不開,所以他就暫時先放棄了。現在你已經徹底從那件事的陰影下走了出來,他也就放心了。”
“可是我們住在一起跟查兇手有什麼關係?爲什麼一定要隱瞞我跟他之間的關係呢?”司徒婉兒不理解的問。
“那是因爲義父害怕當年的兇手如果知道你就是當年他抱走的那個孩子,他一定會對你不利的,更有可能威脅到旦旦的安全。”司徒龍嚴肅的回答。
“哦。”司徒婉兒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快吃吧,吃完了把兩個小傢伙送到幼兒園。”
“嗯,好的。”司徒婉兒笑笑。
吃過早飯,司徒婉兒帶着旦旦和文西兩個小傢伙去了幼兒園。還沒到幼兒園門口,司徒婉兒遠遠地就看見文景峰的車子早就停在了那裡,看到司徒婉兒的車子停下來,他急忙從保時捷裡下來,走到司徒婉兒的車子旁邊,看着已經下車的司徒婉兒不好意思的笑笑。
“婉兒,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打擾你了吧?”
“文先生你太客氣了,旦旦多了一個小朋友跟他玩,不知道有多高興呢。”司徒婉兒淡然一笑,伸手扶着兩個小傢伙從車裡走下來。
“爹地!”文西一下車就開心的大喊着自己的爸爸。
“寶貝。”文景峰一把抱起自己的女兒,寵溺的在女兒的臉蛋上狠狠的吻了一下,接着看着文西問:“你昨天在阿姨家有沒有淘氣呀?”
“我很乖的,沒有淘氣,我好好睡覺,還好好吃飯,都沒有哭。不信你可以問阿姨。”小文西摟着爸爸的脖子很自豪的回答。
“是嗎?看來我們家的公主長大了呢。”文景峰故作驚訝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司徒婉兒看着父女兩個微微一笑:“文西是個很乖的女孩子,她很懂事。你有一個好女兒。”
“婉兒,真的是謝謝你了,改天我一定要請你吃飯,你可不能拒絕我哦。”文景峰笑着把女兒放在地上。
“爹地,我也要跟阿姨一起吃飯!”文西在旁邊跟着起鬨。
“媽咪,我要跟文西一起吃飯!”旦旦也學着文西的樣子大喊。
司徒婉兒剛想說什麼,就看見文景峰彎下腰去,一隻胳膊攬住旦旦,一隻胳膊攬住文西,然後大聲的說:“好!那我們就四個人一起去吃好不好?”
“好耶!”兩個小傢伙都開心的拍着小手叫起來。
文景峰笑着站起來看着司徒婉兒問:“婉兒,你不會拒絕我們三個人吧?”他很狡猾的把兩個孩子也拉了進來。
司徒婉兒無奈的笑着點了點頭:“好吧。”
“太好了,時間我來定!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文景峰的眸光激烈的一閃。
“好的!”司徒婉兒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看着兩個小傢伙走進了幼兒園,司徒婉兒跟文景峰打過招呼坐進車子裡回了公司。
*
韓子楓自從至信倒閉以後,曾經去過許多家公司應聘,但都沒有成功。理由很簡單,他在a市已經是衆所周知的人物。很多大公司的老闆,很多人趁着這個時候要麼奚落一番這位至信集團曾經風雲一時的副總裁,要麼就恨不得他離自己遠遠地。小公司又感覺這尊佛實在是太大,萬一給自己招惹點什麼大麻煩,那就是得不償失了。所以他轉了一圈下來,竟然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沒有找到。
最終,他憑藉着之前對車子的嫺熟了解,在一家修理廠找到了一份臨時修車的工作。
韓子墨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修理一輛紅色的跑車。而跑車的主人,就是當初跟他一起在郊外比賽的某大公司董事長的兒子趙慶,他的身邊靠着一位身穿情感短裙的美少女,兩個人正在卿卿我我。
“哎喲,我說,這不是子楓嗎?你怎麼在這裡做這種活了?”趙慶故作驚訝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韓子楓,之前跟韓子楓比賽時,他曾經被韓子楓一陣奚落,在朋友面前丟盡了臉面,今天他就是特意打聽了韓子楓在這裡修車,所以才故意跑過來的。
“親愛的,他是誰呀?你怎麼還認識這種人?”依偎趙慶身邊的美女撩了下大波浪的捲髮,姿勢曖昧的靠在他的懷抱裡鄙視的看了看韓子楓,接着還故意擡手扇了扇眼前的空氣:“親愛的,這是什麼味道呀?好臭!”
“寶貝兒,他你都不認識?他以前可是至信集團的副總裁,風流瀟灑,多少美女想追都追不到手呢。”趙慶故意大聲的說,引來周圍修理工一陣好奇的目光。
韓子楓低着頭,把這個混蛋忽視到自己的世界之外,沉默不語的修着車。
在這個世界上,真正一帆風順的人幾乎沒有。你要懂得在人生的高峰期時,學會做人要有謙虛謹慎的態度,不會因爲自己的各方面條件比別人優越了多少,就變得放肆狂妄。因爲你無法保證你的人生裡一直都是一帆風順的,也許在下一秒,你的人生就會發生逆轉。而當你的人生處在低谷期時,你要有一顆始終不會放棄的心,你要告訴自己,這點困難是對你的考驗,你要取得更大的成功,就必須以一顆包容的心面對世俗的冷嘲熱諷。
這段時間的經歷,已經讓韓子楓成長爲一個真正的男人。他拿着修車工具,悶頭不語的專心修理着車子,對兩個人的對話根本置若罔聞。他處變不驚的態度讓一邊的趙慶很是惱火,原本想刺激刺激韓子楓,再趁機奚落他一番。沒想到他根本就是無動於衷。
“先生,修好了!”韓子楓直起腰身面無表情的看着趙慶。
趙慶看着他不卑不亢的態度冷笑一聲:“行啊你,韓子楓,見了老朋友連聲招呼都不打。”趙慶並不想就此放過韓子楓。
“您說笑了,像我這樣的平民百姓怎麼可能會有您這樣的朋友?”韓子楓依然面無表情的回答。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不配是吧?啊?”趙慶直接發火的一把拎住韓子楓的衣領,挑釁的瞪着他。
“這不是配不配的問題,因爲我們根本不是同一類人。所以我不會有你這樣的朋友。”韓子楓依然淡淡的回答。
“媽的!”趙慶擡起手衝着韓子楓就要打下去,結果胳膊掄到了半空中,便被人一下子握住了。趙慶驚訝的轉過頭,就看見韓子墨一臉怒容的站在自己的身旁。
“你敢打一下試試!”韓子墨狠狠的瞪着他。
“阿慶,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一邊的美女被韓子墨的氣勢給嚇到,拖着趙慶要走。
“你等着……”趙慶指着韓子楓的鼻子恨恨的說完,就想坐進車子裡離開。
“您還沒有交錢,三百元的修車費。”韓子楓站在車前大聲說。
趙慶恨恨的從錢夾裡取出三張百元大鈔,一把撒在地上:“三百,一分不少。”說完,發動了車子,向後倒了幾米,這才一打方向盤離開了修車廠。
韓子墨微蹙了下眉頭,走了幾步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三百元,遞給了站在一邊的修車廠老闆,並看着他說:“老闆,我想跟他說會話可以嗎?”
修車店老闆接過三百元,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錢,微微沉思了一下,接着從口袋裡又取出了七百元,跟之前的三百放在一起,這才走到韓子楓的面前有點無奈的說:“子楓,我知道你現在的生活不好過,你的手藝不錯,但是你也知道我們這兒也是小本經營,像剛纔那個人不是我們能惹的起的主,這是你這段時間的工資,明天……你就不用再來了。”說完,搖頭的走進了店鋪裡。
韓子楓握着錢的手不自覺的握緊,眉頭緊蹙在一起。
“走吧!”韓子墨有些無奈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修理廠,在路邊一個休閒座椅上坐了下來。
“你沒事吧?”韓子墨有些擔心的看着自己自己的弟弟。
“呵呵,咱們家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我都挺過來了,這點小事算不上什麼。”韓子楓酸澀的笑了笑。今天這種小事跟至信的倒閉和母親是個殺人犯比起來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他看着眼前馬路上不停駛過的車輛,想着剛剛發生的事,突然笑起來:“從五年前開始,媽就用各種方法阻止子燦找工作,五年裡他幾乎沒有一份工作是做了超過三個月的,可就是那樣,他還是很努力的撐了下來,現在想想,我才發現他有多堅強。現在我所經歷的這一切,是不是就是人們常說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現在我們終於也開始嚐到被人辭退的痛苦了,呵呵,這真是個諷刺!不知道我們的母親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會做何感想?”
“子楓……”韓子墨眉頭緊鎖的看了一眼韓子楓,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放心,子燦怎麼說也是我們兩個人的兄弟,既然他都能堅持下來,我相信我們也一定可以!”韓子楓看着自己的大哥無所謂的笑笑。
“你知道她的消息嗎?”韓子墨看着馬路對面廣場上不停閃爍地大屏幕,就算他再怎麼恨那個女人,她也是自己的母親。
韓子楓悽然一笑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她失蹤的當天晚上,警察去調查情況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她竟然被人救走了。呵呵,真是想不到呀。”韓子楓笑着看了看遠方的天空接着說:“在我們家陷入這種境地的時候,竟然還有人肯冒着生命危險去救我們的母親,真沒看出來,她竟然還有這種魅力!”
“那到底是誰呢?誰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她現在又在什麼地方?”韓子墨眯了眯眼睛,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吧,我們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算我們現在真有她的消息,你是不是第一時間就直接報警了?”
韓子墨收回視線看着自己的弟弟,自從集團倒閉到現在,之前那個風流瀟灑,溫和中帶了點霸道的韓子楓再也不見了。
“子楓,對不起!”如果不是自己,弟弟的人生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大哥,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應該是我,這麼多年你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的痛苦,我還總是抱怨命運對我有多麼不公平……”韓子楓有些內疚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再低下頭看着人行道。
“算了,過去的事情不提了。”韓子墨擡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淡然一笑:“現在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們去做。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像我們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怎麼去賺錢,如果像你這樣去修理廠打工,肯定是很難在短時間內起來的。”
“那你想怎麼做?”韓子楓的眼睛一亮,知道韓子墨既然這樣說,肯定是已經找到了新的方向。
“做物流,這幾天我準備去一趟南方,那邊的物流比這邊做的要發達一些,我去取取經,你等着我的消息。時間不會很長的。”
“嗯,好的大哥,我全聽你的。”韓子楓贊同的點了點頭。
“昨天……我去看了看爸,你有時間……去看看他吧,他很想你!”
“我……”
“做錯事的那個人是我,不是你,知道嗎?爸和陳阿姨都很大度,我去之前都沒有想到會得到他們的原諒,有時間的話,去看看吧!”
“好的,我一定會去的!”
司徒婉兒自從走進辦公室,心情就總是有些莫名的煩燥。說不出是爲什麼,似乎總是隱隱的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下午兩點鐘,司徒婉兒正坐在老闆椅中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中的文件,齊子燦敲門走了進來。
“副總,有人要見你!”齊子燦的神情有些嚴肅。
“誰呀?”司徒婉兒擡起頭下意識的看了一下門口。
司徒婉兒的話音剛落,就看見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一男一女兩個人。表情看上去也是非常的嚴肅。
“您好,請問您就是司徒婉兒嗎?”個頭稍高一點的男子徑直走到司徒婉兒的辦公桌前開門見山的問。
“是的,請問你是誰?”司徒婉兒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眼前的兩個人,有些意外。
“我們是市刑警大隊重案組的,我叫張強,這是我的同事李靜。您的兒子司徒浩宇所在的幼兒園發生了劫持案,我們現在需要你的協助。”張強表情嚴肅的說完,緊盯着司徒婉兒。
“你……你……你剛剛說什麼?”司徒婉兒一下子從座椅裡站起來,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張強問,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現在時間緊迫,您還是先跟我們走吧。路上我們再詳細告訴您。”旁邊的李靜繼續說。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呯的一下撞開,司徒龍眉頭緊擰的走進來。
“婉兒,我怎麼聽說幼兒園發生了綁架案?你們是誰?”一向沉穩的司徒龍這次有些情緒失控了。
“您好,我是重案組的張強,現在幼兒園發生了劫持案,我們需要你們的協助,現在時間緊迫,罪犯的手上有槍,隨時會發生流血事件,請協助我們。”張強再次重申。
“那還等什麼?快走吧。”司徒龍生氣的大吼一聲,走到司徒婉兒面前拉起她的手向辦公室外走去。
幾個人迅速地坐進了警車裡,車子向着旦旦所在的幼兒園飛奔而去。
同一時間,各大報社的新聞記者聽到這個震驚的消息,全都向着幼兒園聚集過來。
司徒婉兒緊張不安的坐在司徒龍的身邊,雙手不安的緊緊擰在一起,瞪大眼睛聽着警員張強的話。
“剛剛在公司裡其實我們隱瞞了一點,希望你們兩位聽到消息後不要太激動。其實被劫持的那個孩子就是司徒小姐的兒子司徒浩宇。”張強狠心的說出了實情。
“怎麼會這樣?旦旦!旦旦他現在怎麼樣了?到底是誰這麼喪心病狂?他纔是個四歲大的孩子呀!”司徒婉兒在跟着兩個人坐進警車裡時,就隱隱的感覺是兒子旦旦有危險,但是聽張強一直沒有說起,心裡還是抱了那麼一絲小小的希望,可是現在聽到張強說到是旦旦被綁架時,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整個人又緊張又激動的不知所措:“求求你們,他才四歲,你們一定要救救他,他才四歲,他才四歲呀!”司徒婉兒邊說邊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五年前當她在美國知道自己懷孕時,她還是高興極了,儘管明明知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但她還是執着的生下了兒子。五年的時間裡,除了家人的安慰與陪伴,兒子是給她最大鼓勵的人。因爲有了旦旦,她對自己的人生不再表現的那麼頹廢。像是看到了人生的希望,她一直堅強的活了下來。可是現在,兒子竟然因爲自己命懸一線,此時的她,真的是後悔死了。
“婉兒,你先別激動,既然他們現在來找我們,就說明旦旦暫時還沒有危險。”司徒龍緊緊握住司徒婉兒的手柔聲的安慰着她。接着看着張強問:“到底是什麼人綁架了旦旦,那個人她不會是……韓玉嬌吧?”自從韓玉嬌失蹤以來,他就一直擔心韓玉嬌會因爲集團破產以及跟兩個兒子反目的事情,而對司徒婉兒怨恨有加,現在看來果不其然!
張強看着司徒龍神情嚴肅的點了點頭:“您猜的一點沒錯,就是她!”
“你們不是一直都在搜查她嗎?怎麼能放過幼兒園?你們的工作到底是怎麼做的?”司徒龍聽到張強的回答,看着他生氣的反問。
“旦旦所在的幼兒園有一名清潔工,她因爲家裡臨時有事,所以向園長請了幾天假,她說她有個遠房親戚,人不錯,想讓她來頂替幾天班,園長當時沒想到那麼多,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下來。現在才知道那個人其實是韓玉嬌化妝打扮的。當然這也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我們很抱歉,但是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最重要的是先把旦旦救出來。韓玉嬌現在指名要見司徒小姐,而且她現在的手裡有槍,再加上情緒比較激動,所以一會兒司徒小姐一定要靜下心來,千萬不要激怒韓玉嬌。司徒小姐,我知道您現在很擔心兒子的安危,可是現在能不能安全把他救出來,您的一舉一動關係着整個營救計劃的成敗。您一定要讓自己平靜下來,好嗎?”張強一口氣的說完,看看司徒婉兒再看看司徒龍。
“可是……我現在根本平靜不下來,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做呢。”司徒婉兒邊說邊忍不住的落下淚來,整個人激動的靠在司徒龍的懷裡。
“婉兒,婉兒你看着我!”司徒龍握住司徒婉兒的肩膀,讓她直視着自己的眼睛:“還記得當初你爲什麼要回國嗎?你就是想爲自己討一個公道對不對?”
“……”司徒婉兒含淚的點了點頭。
“你在美國吃了那麼多的苦,爲了練車你不知道吐了多少次,爲了學跆拳道,你一次次跌倒了再爬起來,爲了學跳舞,你又踩壞了多少又鞋子?你就是這樣堅強的一個女人,沒有什麼事可以打倒你,因爲你是一個母親,是旦旦最親最親的媽媽,他正在等着你去救他,而現在他的生死命懸一線,如果你先垮掉了,誰還能去救他出來?婉兒,不要害怕,你不是說過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嗎?想想你的養母,再想想當初你從婚禮上跑出來出車禍的時候,你精神崩潰的時候,這一切都是誰害的?都是韓玉嬌!現在你告訴我,你害怕她嗎?”
司徒婉兒看着司徒龍的眼睛,聽着他說的一句句話語,激動的情緒慢慢的平復下來。是的,她怎麼忘了。那個女人毀了自己的一切,還殘忍的殺害了自己的養母。現在竟然又劫持了自己的兒子,面對自己的殺母仇人,她怎麼可以退縮呢?
她不能讓她得逞,絕對不能!
“如果我怕她,當初我就不會回來了。”司徒婉兒的目光漸漸的冷卻下來,心緊緊的被揪在一起,她握緊雙拳拼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兒子還在等着她去救他,她不能先自己亂了陣腳。
“對!所以現在你不能自亂陣腳,只要你沉着冷靜,旦旦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明白?”司徒龍給她不停的打氣。
“大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司徒婉兒看着司徒龍使勁的點點頭,再看着張強堅定的說:“張警官,現在告訴我該怎麼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