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太太在知道蘇瑪麗和嚴威廉的事情之後頹然的跌坐在了沙發上,連於啓軒的歸來時候的喜悅感都降低了三分,她還正美滋滋的期待這甦醒過來的於啓軒和蘇瑪麗完婚,這樣她就能夠很快的抱上孫子。
“蘇瑪麗的肚子裡可是有我們於家的骨肉啊!你怎麼可以這麼的狠心!小女孩犯錯是很正常的事情!說不定是於啓軒有做過什麼讓她傷心的事情……對!於啓軒跟蘇瑪麗說過他不要那個孩子!肯定是這樣才使得她要做出這樣的事情,有了錢才能夠保證那個孩子活的好!”
“要是讓蘇瑪麗就這麼走了!她一個單身媽媽多少的困難!你們這麼可以這樣的對待她一個懷孕的女人,不行!我要找她回來!”
於太太作勢要出去,被於康抓着胳膊攔下。
“別傻了,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有懷孕,她之前都是騙你的,爲的是得到你的信任,我於家也不需要這樣的兒媳婦!”
“那你還想拿誰做兒媳婦!凌心怡嗎!那個賤女人嗎!那個害我兒子出事的賤女人嗎!叫她離於家遠遠的!我要她辭職!辭職!”
於太太的話像是一根針一下戳中了凌心怡的內心,她呆滯的盯着於太太一會兒,回到了房間裡頭,再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三天不說話的沒表情的凌心怡。
於啓軒很是擔心,他把這件事告訴給於安安,希望對方能夠爲他分擔一點,可是沒想到於安安正想着其它的事情,無暇管理他的私事,連多問一句都沒有,也學着凌心怡坐在窗臺上仰望着星空。
於啓軒還記得那次從窗臺下窺見的少女,他想着那日的模樣探出腦袋見到的是那少女上揚着的頭部,雙眼無神的盯着他,然後移動到了繁星密佈的天空中,深深的嘆息。
她是沒有理由留下了。
整理行李的時候,被於太太發現,她很速度的走到凌心怡的面前,看着凌心怡散落的衣服,立馬高昂的命令她快點清理好。
“整理好!”
“……”凌心怡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擡頭看着這個命令着她的女人,她聽到她的命令在這三個月裡已經不下百次,在怎麼不想也都成了習慣。
現在要離開了。
那就最後一次……
凌心怡繼續着手裡的活,沒有做出迴音,於太太也沒有多說什麼,自從蘇瑪麗帶給她的打擊之後,她就變得有些陰晴不定,這使得於康很不喜歡呆在家裡,然後導致的後果就是於太太的多疑和猜忌。
很多時候於康會接受到拷問的電話,一點風吹草動都會使得於太太變得十分的敏感,在離開之前的凌心怡想要爲於太太做一下心理訪談,但是聯想到於太太對待她時候的樣子,只得苦笑的把她導師的電話號碼留給了於太太。
她想起來那次夢裡那雙撫摸着她的大手是誰的了,她現在想要再去求一次安慰。
凌心怡走得毫無聲息,如果不是於啓軒發現了那張在桌面上的紙條,他也不會知道今天還跟他打招呼做早飯的凌心怡,已經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原本的打算是和凌心怡求婚的,在結束了蘇瑪麗的事件之後,他開始向着於康去徵求給凌心怡在公司裡一個正常的職位,讓他更有辦法能夠接近她一點。
因爲他知道,凌心怡的三個月的合約已經過去,只是她在家裡的時候,儘量讓自己不要去想起這件事情,他怕他盯着凌心怡的時候會露出破綻讓對方察覺到已經到了可以離開的時候。
他不想要凌心怡的離開。
“你直接跟她求婚不是會更好?”於康放下手裡的文件,擡頭說着,“你還差一場婚禮和一張結婚證明,還得給我一個孫子,你這樣把她安排在接近你的地方還得要多久才能得到凌心怡這個人,別說,我理解你那磨嘰的情商,快點求婚也有保障。”
於啓軒聽到之後楞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立馬就跑出去爲這件事做出準備,於康盯着他兒子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一道黑影從旁邊的屏風裡走了出來。
來人穿着一身得體的西服,扎着深紅色的領帶,原本厚重的平劉海被梳到了腦後,露出一整張帥氣的臉龐,鼻樑上架着金絲邊眼睛,把原本少年稚氣的感覺一下子變得成熟了不少,於看看着他好一會兒。
“我還是比較習慣你原來的樣子。”於康把目光又投回到了手裡的文件中。
來人笑笑,把手裡握着的文件夾遞了過去“我們之前聊到哪裡了?”
“應聘的事。”
“對,應聘的事。”來人露出了笑容,兩個虎牙和淺淺的笑窩,感覺上去甜美可人,他坐到了於康的對面,翹起一條腿,雙手抱着膝蓋,“怎麼樣?這次我的應聘成功了嗎?”
“你就這麼的想來我這裡工作?那你的工作室怎麼辦?”於康不解
“賣給你了,我現在孑然一身,可以來了把,我的老師。”來人隨意的攤手,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多少錢賣給我?”
“附屬品,我來到你這裡,那間工作室,包括那棟寫字樓都是你的了。”
開的價碼很高,於康還是不能夠理解他的想法,自打他這個有些缺德的生意乾的如火如荼的時候,於康就沒有指望過自己耗費了不少心血培育出來的孩子會回到自己這裡,沒有在背後來上一刀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但是他就是回來了,還帶
着一堆的東西,跟以前一樣的無所謂的樣子。於康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他抱着小小的於啓軒站在他家的門口,長長的頭髮和邋遢的衣服讓於太太把他趕了出去,一點都沒有孩子的救命恩人這樣的心裡。
男孩笑了笑,露出兩顆虎爺和淺淺的笑窩,擡頭盯着於太太,那個眼神讓於康決定了把這個孩子收入到自己這裡,那個眼神狠辣,就像是正在低吼的狼崽子一樣,雖然沒有什麼攻擊力,但是足以讓敵人畏懼。
於太太被他一盯抖了身體一下,然後便把人關在了外頭。
——我的名字叫王小舒。
——我從孤兒院逃出來的,我沒有父母,我幫你救了你兒子,他發燒的很厲害,你給我點回報把!
——我要一箱的麪包和牛奶,還有一些乾的食品,這些看你家的財力都是做的到的把!
——我叫王小舒,這是我自己給自己取得,一時興起就有了這麼一個名字,你也別多問,我回答不出什麼,還有你送的麪包很好吃,謝謝招待。
——吶,叔叔,帶我回家把。
“爲什麼?”
“要問原因的話……”王小舒歪頭想了一下“你是我的父親把,在我的心裡。”
怕於太太知道於康收養了這個這個孩子而不高興,從孤兒院出來的那一刻他進入到了另一個巨大的空間裡,哪裡有很多的僕人,也有很大的座位不愁吃喝,但是在那個時候,王小舒對自己說的卻是,這不是他想要的。
那他想要什麼?
王小舒自己也不清楚,他就跟在於康的背後亦步亦趨的走着,笨拙的模仿着於康走過來的步伐,在商場上得到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在見到凌心怡和於啓軒的感情之後,王小舒忽然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他不斷的追尋的目的是什麼,那份想要被認可的心情是什麼。
“我合格了嗎?”
“恭喜你”於康笑笑,“做我的秘書把,我的秘書剛好受不了我而請辭了.。”
其實可憐的秘書小姐只是去休了一個年假。
於啓軒知道紙條的第一反應是打電話給凌心怡,但是電話關機,然後他帶着花束從凌心怡的家狂奔到了學校,他一個個的問過去,都沒有人見到過凌心怡,無意間在學院裡頭碰見凌心怡的導師的時候,他訝異着凌心怡根本就沒來找他。
“她辦了休學的手續。”
導師的一句話在於啓軒的耳朵裡無異於五雷轟頂,他記得去到凌心怡家裡的時候,那種空空如也一看就知道被搬空的時候,是有多麼的難受。
凌心怡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於安安的情況比她的哥哥要好一些,她至少知道了何逸澤的目的地,前去截住了何逸澤,而告訴她這件事的是凌心怡,她可以說是凌心怡最後見的人。
可是於啓軒還是沒辦法從她哪裡問道凌心怡去了何方。
到達機場的時候,整個機場空曠的讓人覺得可怕,一班飛機的人剛剛離開,另一班的人還沒有進來,她在人羣裡很輕鬆的找到了正帶着鴨舌帽玩手機的男人。
“別離開!”於安安衝到了他的面前抓着他的胳膊。
男人先是訝異了一下,然後露出淺淺的笑容,就像是剛認識候那般,“凌心怡又違約了,她明明說好誰都不說的。”
“何逸澤,你不要走!”
“我會回來看你的。”
“不要走,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你不要走!心怡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你不要走!我這麼喜歡你你不要走!留下來!留在我的身邊好不好!”於安安說話的時候很激動,激動的眼淚都掉了下來,何逸澤伸出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珠。
笑容依舊不變,只是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心理。
“我知道你喜歡我……”
“但我還是要離開,這次是我的選擇”
“那你跟不跟我走呢?”
何逸澤遞交了出國深造的申請單後,很快就得到了批准,他立馬就動身離開,整個過程沒有一絲的猶豫,於安安是個意外。
——謝謝。
他輕輕抱着正在他懷裡哭泣的少女,凌心怡的話又在耳旁響起,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你以後可不要和她一樣,一句謝謝,抹殺掉了一切的曾經。
——祝你們,幸福
——惱人的秋風總是不斷的提醒着我過往還未有結束,在我所見不到的地方,那些快樂或者悲傷的生活還在不斷的繼續着,所要承受的那些無法承受的東西卻已經因爲時間而漸行漸遠,曾經無數次的想象過直接放棄之前的模樣,是有多麼的不堪,最後才發現其實沒有什麼差別。
——我在行走的時候,導師和我講述過一個故事,聽起來是那麼的毫無趣味,以至於我現在都想不起來那個故事的大概內容,但是它所蘊含的話語卻讓我整人都爲之一振。失去的不再歸來,可是未來卻在行走向失去的那些時光中。像是無數個輪迴一般,讓人感到壓抑卻又無法否認。
——寫完這篇日記這一本日記本就已經在我手裡完結了,我想要回去到那個地方看看,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去解決,不知道要花費上多少的時間和笑臉,但是這是我不得不做的選擇,話說回來,我的錢還夠發嗎?
——糟糕,在和導師行走的時候花
費的都是我和導師的積蓄,在這樣下去我得要露宿街頭了,好在找了一份兼職,先幹上兩天再說。
——一年的時間能夠去忘記我尋找一些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回來的原因也都不重要了,剩下的路,我走了又走,也沒有見到故人的身影,學着拉扯起自己都討厭的笑容,伸出小拇指,對着空氣打個鉤鉤,看起來有些神經病把,但是這是我和這裡的約定。
——臨走之前我就這麼的做好了約定。
——會回來的……現在時候到了。
再次見到外面的世界的時候,蘇瑪麗的心卻出乎意料的平靜,她換下了在監獄裡穿着一年有餘的服刑服,原本被保養的好好的頭髮也變得乾枯,剪得如同雜草一般的短,緊緊拽着手裡的包,她出來的時候,第一個去到的地方並不是自己那個家,而是於啓軒的公司。
在一年之前,她就是從這裡進入到那個地方的。
一年前的嚴威廉和蘇瑪麗事蹟敗露之後,嚴威廉從蘇瑪麗的手裡得到了哪一張他夢寐以求的合同,結果發現是在廢紙!嚴威廉的公司因爲於康放出的假消息而股票下跌最後導致破產。討債公司的人已經開始出動,嚴威廉的家被毀,他連夜收拾好行李就跑路。
討債公司找上了蘇瑪麗,蘇瑪麗雖然百般不願,但是因爲對方的淫威而不得不從,她天真的想着用於家的文件來換取金錢,這樣不僅嚴威廉的欠款可以還清她還有一筆不菲的金錢足夠她出國度過美好的人生。
於康等的就是這樣時機,這個陷阱已經在凌心怡的手裡鋪好了許久,運用的人是於康而執行的人是於啓軒,蘇瑪麗賣出文件的視頻進入到了法庭上成爲了證據,爲了不吃官司和被討債公司的人追殺,無助的蘇瑪麗去請求於啓軒。
“去牢裡住上一陣子把,這樣你比較安全”
於啓軒的一句話,使得蘇瑪麗因涉嫌偷盜公司重要文件而被判入獄一年,同一時刻,遠赴外國的嚴威廉遭遇抓獲,判刑原因是蘇瑪麗的同夥關係。
一時之間,兩人在於啓軒生命裡舉足輕重的人,成爲了階下囚。
時間飛快的閃到了一年之後
“哈嘍……”
蘇瑪麗的腳步因爲一聲輕佻的叫喚而停止住,她順聲看去,王小舒正俯身在二樓的透明隔板上對着她打招呼,蘇瑪麗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男人,就是因爲他她纔有這樣的下場。
咬了咬下脣,蘇瑪麗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送給了王小舒。
“這一年過的還好嗎?”
“還不錯,託你的福。”
“看起來就知道還不錯。”王小舒歪着腦袋,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跟一年之前比樣子沒有過大的變化,只是那個厚重的劉海和長長的頭髮變成了爽然的平頭,已經眼睛上多出了金絲邊框眼鏡,笑起來的模樣還是那麼的欠扁。
他在這裡蘇瑪麗一點都不驚奇,就算是在監牢內也能夠接受的到外面的消息,通過報紙和電視。
“看起來學到了很多啊,與人交流之類的,不過很可惜,你要找的人不在這裡哦。”
“不在這裡?”蘇瑪麗在掂量着話裡的真假,王小舒從身後扔出一張報紙。
“自己看看把,於安安的婚禮,於啓軒按道理應該要出場的把。”
報紙的頭條是於安安和何逸澤的婚禮。
一年的時間短的讓人覺得倉促,在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時間就已經走過了一個年頭,在工作的包裹之下,於啓軒的生活也不想他想象的那麼的難以度過,至少沒有誘發出於家人擔心的抑鬱症之類的。
在去於安安婚禮的路上,於啓軒想到了很多和以前有關的事情,那座建好的度假村便是他們結婚的地方,乘車到達地點的時候,發現自己來的並沒有那麼的晚,至少婚禮是還沒有開始,可是於太太着急了。
“這兩人人怎麼還沒來啊!”
通過這句話,於啓軒知道了比自己遲到更嚴重的事情。
“這回不會是新郎跑了把!”於太太差點驚呼出聲,穿着伴郎裝的於啓軒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種事情發生過一次就足夠了,要是再來第二次他們於家的兩位就不要在想有一個安心的婚禮來了。
還好,很快一對新人便步入了大家的視線,但是於安安的模樣有點奇怪,幾乎是被何逸澤拖着走過來的,一步三吐,於啓軒上去問情況才知道於安安早早就懷孕了,現在孕吐的反應很厲害。
於啓軒有些內疚,這些日子他忙着工作忙着忘記凌心怡,也同樣忘記了要關照身邊的親人們的狀態。
“哥”於安安擡起頭,聲音弱弱的“我想要喝那間百貨大樓裡的檸檬汁!何逸澤給我買的那些完全不夠嘛!”
“好,我去。”
於啓軒二話不說就大步奔走,先前的那些愧疚感順利演變成爲了幫助於安安的動力,當他到達那裡的時候,商場的促銷活動已經結束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位穿着女僕裝的女孩子正在打掃,見到的時候,於啓軒驚訝了。
“你……”
當她擡起頭的那刻,於啓軒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上前緊緊的擁抱了她。
於安安在於啓軒走後站直了身子,之前那樣的模樣一掃而空,笑嘻嘻的拉着何逸澤宣佈婚禮開始,至於伴郎……
“別等了!時候不早了,婚禮開始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