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潯的目送下我離開家,上了一輛出租車完了打個電話給sammy,和她說有事要找她,她報出了工作室的地址,我到那的時候她在樓下等我,正好是中午我們乾脆到附近的一家快餐店。
我們聊了幾句她兒子的事,然後我就問她是不是最近出了什麼事,那天我看到她和古潯在爭吵。
sammy有些猶豫看了我幾眼然後問我:“你對他什麼感覺,抱歉,這個問題有些唐突,我在見到你之前就聽說過你。”說到這她有些窘迫又抱歉的笑了下。
“當然,不是從古潯那裡得知的,有些傳聞,從中國傳來的,不太好的傳聞。”
我點點頭知道她說的哪件事了,她看我點頭又接着開口。
“可是我看你們現在的關係並不算差,起碼和平相處在一個屋檐下,和我的認知不太一樣。”
“是的,我們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所以,之前的那件事我並沒有那麼耿耿於懷了。”
“對,我看出來了,所以還回到第一個問題,你對他什麼感覺,我是指現在。”
我拖着下巴想了想:“因爲一些事我不得不來這,他現在是收留我,我對他很感激。”
sammy眼中有着一閃而過的失望,我隨即問她:“這和你們爭吵有什麼關係嗎?”
“你能這樣問我,代表他沒和你提了,這也是我那天和他爭執的原因。”
sammy告訴我因爲現在這邊圈子裡的人都懷疑古潯曾在中國是個強jian犯,因爲受到排擠所以來國外發展,也有人猜測他是爲了躲避中國法制,總之這件事對他的影響很壞,所以他在這裡的發展受阻,sammy上次也是和他提到能否讓我配合澄清這樣的傳言,可是古潯拒絕了,sammy很生氣,因爲她覺得事情再發展下去有可能廠商那邊會和古潯解約,這樣的話他恐怕很難在這繼續發展下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很沉重,很早以前古潯和我提過這事,我沒有答應,我想他也知道根本原因,雖然是假裝配合,但是我無法不顧及方彥,只是我從沒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怪不得我來這的半年裡他時常在家,工作似乎並沒有很忙碌,原來是因爲他現在根本沒有多少工作,但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再和我提過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現在這裡的社交圈會怎麼討論他。
我再次回到古潯家的時候他抱着小sky,blue坐在他身旁,他們在家門的臺階上望着門口,我出現的時候小sky從古潯懷裡掙脫和blue同時向我奔來,我蹲下身和它們擁抱,這時古潯也站起來眼帶笑意的向我走來。
“內衣呢?”
他的一句話把我問倒了,回來的時候心裡裝着事都忘了買一件做做樣子了。
“沒我穿的號。”我隨口敷衍着。
“你這尺寸還買不到?又不是小的誇張或者大得離譜。”
“你摸過啊?”我立馬反問,可話問出口,我們兩都有些尷尬,他低下身拍拍兩隻狗讓他們安分些和我說飯做好了,進門吃飯吧。
吃完飯我想主動承擔洗碗的重任,古潯怕我洗不乾淨叫我一邊待着,他洗碗的時候我就一直站在他旁邊看着,直到他洗完把手擦了擦纔回身和我說道:“想說什麼你就說吧,別一副便秘的樣子。”
說完又跑到另一邊泡了杯花茶遞給我示意我們去外面坐坐。
我們兩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像兩個兩小無猜的小孩,如果我們都能同時忘了以前發生的事情我想此刻我們會非常無憂無慮,可是奈何那些事那麼清晰,如何忘懷。
“古潯,你能告訴我當初你在劇組爲什麼那樣對我嗎?”
他擡頭望了望星空,我看着他優美的輪廓,精緻的側臉,他曾和我說過他的人生中沒幹過什麼壞事除了這件,可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你知道我父母的事了?”他幽幽的開口。
“嗯。”
“他告訴你的?”這是半年來我們第一次提到方彥,他的容貌在我腦中浮現,他還好嗎?
“沒有,是我自己發現的。”
“嗯。”他應了聲。“白老頭子當年作惡多端,沒人能搞得過他,我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查出餘安奎這個人,唯有他手下的青石幫實力能和白老頭子抗衡,可是這人的行蹤詭異很難接近,又長期在國外,但我知道國內肯定有接應的人,否則這麼大的盤子玩不轉,那段時間我特別留意柏雲的動靜,他是白老頭子唯一的兒子,所以白頭老子把很多事都交給了他。他那時沒事會去京都的一家華鎣飯店吃飯,我猜想那裡和洪全門可能有點源淵。”
“華鎣飯店?”我插嘴問道。
“是啊怎麼了?”
“沒事,我以前去過那。”
“嗯,你去過也正常。那裡前幾年出過事,被一羣人砸了場子,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去那看了,我想知道柏雲在搞什麼,我把車子停在對面的街上,等了好久我看到有一大堆人進去了,一會後把柏雲他們給帶了出來,結果,我看到裡面還走出來一個人,方彥。他當時是拿着一把槍抵在柏雲的頭上,兩人的表情都可怕得嚇人,嘴裡在說些什麼,我真希望方彥能開槍殺了他,不過後來雙方似乎談攏,柏雲他們離開了,之後我才知道,那家飯店是青石幫在京都的聚集地,柏雲估計是想毀了它,但是方彥把他逼回去了。”
我想象着方彥的模樣,他在我腦中越來越清晰,我曾經也是那樣在華鎣飯店門口等着他,他從裡面出來微醺的樣子,那晚我差點就離開他了,現在想來,我真幼稚,如果不是那巴掌,我又如何能逃脫王廳的魔掌,那晚,他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我一眼,可是顯然他一直在想辦法救我,他怎麼可能真的讓我去陪王廳,若不是他讓風菲來激我,我大概也不會失態,方彥,你爲什麼做什麼事都不爲自己辯解,如果你能,我們之間的裂痕就不會越來越大。
古潯再次開口把我的思緒從很久以前拉了回來。
“後來我想辦法進了那個劇組,我和他說我知道他的身份,如果不想曝光,那麼來場交易。哦,對了,那晚說到一半你就出現了,我本以爲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結果你朝我們大喊讓我放開他,我就知道你誤會了,也好,我乾脆將計就計,傻藍兒。”古潯揶揄的看着我,我也搖頭笑了笑。
“可是他無動於衷,即使我那樣威脅他,他都不答應,他說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和洪全門撕破臉,我知道那時殷嬈還和柏雲來往,後來作爲殷嬈助理的你,卻不時接近方彥,當時你說你愛他,我都覺得好笑,我查過你們在劇組是第一次見面,我不認爲世上有一見鍾情這種東西,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所以我接近你一方面是想看看你到底搞什麼,一方面也在暗示你最好離方彥遠點,我想如果你真是柏雲那邊的人我不得不提防你破壞我的計劃。
但你仿若未聞,我甚至覺得你是不是在裝瘋賣傻,直到後來殷嬈和劇組告假悄悄去找柏雲,唯獨把你留下我才感覺事情更加古怪,再後來柏雲拉走投資人,方彥也彷彿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反而用天石的資金繼續拍攝,我不知道你在這件事中的份量,所以我想套套你的話,結果你在我面前表現出一無所知的樣子,我不敢確定你是不是演的。
那晚你居然和方彥一起回來,幾乎做實了我的猜測,方彥那個人是不會輕易和一個小女孩那麼晚單獨在一起的,我當時想把你毀了,然後在劇組放出消息是你來勾引的我,讓你無法再表現出一副無知的樣子去接近他。
我的目的是這樣,可是後來我也不確定我對你那樣做是不是單單因爲這個,當我知道你是第一次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錯了,藍兒,我在圈子裡待得太久了,我十幾歲就進來了,我的心肯定早已黑掉了,我認爲任何人都不會平白無故去做一件事,就例如你不會平白無故接近方彥一樣,我甚至認爲即使我猜錯了又怎麼樣,不就是上個牀嗎,對你也沒什麼。
可你和圈子裡其他人不一樣,我後知後覺的發現是因爲良心的譴責,所以,我想過對你負責,不過,你那時心裡只有方彥,現在也一樣吧。”
他蜷起身子,微黃的月光打在他身上,亦如那晚他問我“如果我對你負責呢?”,只是不同的是,此時的他看起來更加單薄,彷彿隨時會消失一樣,我的心也莫名的疼痛。
“藍兒,如果當時我不來美國而是陪着你,那麼我們現在不會是這樣,對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看我,而是呆呆的看着地面,彷彿在問自己,之後,我們兩各自坐在臺階上出神了很久,但是都沒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