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不要我了。”小女孩滿臉淚水,很傷心。她雖然紅衣散,身影嚇人,但一臉稚氣未脫,楚楚可人。
……
“啊……”蘇曈大叫一聲,從牀上坐起來,滿頭大汗,一看外面的天色,天還未完全亮。
又是一個夢。
怎麼越來越喜歡做夢,還是一些奇奇怪怪和恐怖的夢,蘇曈嘆氣。
這幾天,來探望蘇曈的人都走了,只留下他和助理小惡魔。
“又做夢了?”小惡魔沒事基本就在蘇曈的病房裡。
蘇曈下牀,去病房裡的洗手間洗把臉。
“辦手續,今天出院吧。”出來後,蘇曈對小惡魔說道。
按蘇曈的體質,其實已經可以出院了,但一是醫院建議他再多住兩天觀察觀察,二是蘇曈自己也想靜下心來休息休息,好好想一些事。
事實證明,人閒會閒出毛病來,不然蘇曈也不會做這種噩夢。
醫生勸阻,加上跑手續,直到午飯前,出院手續才辦好。
“我覺得,你有必要再去一趟石泉村。”出院後,助理小惡魔對蘇曈說道。
蘇曈臉色古怪,似曾相識的話,好熟悉的畫面。
想了想原來是昨晚夢裡的情景,好像真的一絲不差,蘇曈訝然。
出院後,吃完午飯,蘇曈去客運站坐大巴去那個縣城,再從縣城去石泉村所屬的那個小鎮。
抵達小鎮,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去往石泉村的班車沒了,蘇曈和小惡魔繼續去僱車。
“啊?兄弟。”那個司機大哥看到蘇曈和小惡魔過來,很不好意思:“你不會是又要包我的車吧?”
蘇曈一驚。
臥槽,怎麼好像在按照夢裡的故事情節展呢?
“怎麼,不願意嘛?”蘇曈心裡吃驚,表面卻笑道,看會不會一直這樣展下去。
“那村子有點邪門,我聽說了,好幾年前,有天傍晚,有個小女孩就在那路段被一輛車撞了……”司機大哥毛孔悚然說道。
蘇曈臉色一變。
“兄弟,你怎麼了,沒事吧?”司機大哥關心問道。
蘇曈轉頭看向小惡魔:“你是不是想跟我說,我應該去看一看小女孩出車禍的地方。”
小惡魔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我們沒共享思維啊,要享也是我單方面共享你的思維和記憶。”
蘇曈丟下小惡魔不管,繼續和司機大哥對話。
這一對話,幾乎是夢境重現。
蘇曈震驚,私底下跟小惡魔談這事。
“我其實也不知道,系統這麼跟我說的,不修今生修來世,那個小女孩下一世對你的幫助很大,你應該去看看。”小惡魔如實說道。
最後幾乎如出一轍,司機大哥買了瓶酒,把蘇曈和小惡魔載進深山。
那山太遠,那路太高,蘇曈無法想象幾百幾千年前,甚至幾萬年前,怎麼會有人來到這片大山裡生活了下來。
冬季太陽落山較早,車子蹦蹦跳跳來到巫山村時,天色早就暗下來,繁星點點,遠離塵囂的天空總是那麼幹淨。
“她會出現嗎?”蘇曈一邊擺祭品,一邊跟小惡魔說道。
沒人在的時候,小惡魔回系統空間,它自己說它怕黑,說白了就是怕鬼。
一個害怕撞鬼的鬼,蘇曈也是醉了。
“夢想能成真,那世人就都做夢去了,誰還拼搏個鬼啊。”小惡魔在系統空間裡跟蘇曈說話。
結果蘇曈自然沒看到那個小女孩,世上本無鬼,只是人心中有鬼,於是便有了鬼神之論。
祭拜一番後,蘇曈踏上前往石泉村之路。
因爲身體還沒恢復好,蘇曈小跑過去,算是做恢復性訓練。
直到晚上九點半後,蘇曈纔再次來到石泉村。
還是那個宿舍,只是燈光沒有亮着。
但蘇小妹依然站在門口,等候蘇曈。
“前幾天約好醫生,她今天去醫院了,縣城裡的醫院。”蘇小妹輕聲說道:“她現在已經睡下休息。”
蘇曈心頭一跳,連忙推門進去。
黑暗中,蘇曈來到白衣女生牀邊,他能看清她。
她睡着了,眼角有淚痕,俏臉上帶着說不出的感傷,好像全世界都遺棄了她。
蘇曈站在牀邊,靜靜看着她。
忽然,蘇曈撲通一聲跪下來,心如刀絞,淚如雨下,忍不住長嘯。
痛苦,自責,悲慟,充斥着他的胸口。
他終於明白蘇小妹剛纔說的那番話的意思。
那個小生命不在了,蘇曈已經無法感覺到,他面前只有白衣女生一個人。
它來了,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就又走了。
“爲什麼啊?”蘇曈崩潰,淚珠滾落。
“我媽媽不要我了。”夢中那個小女孩哭着對他說的話,和那傷心難過的模樣出現在蘇曈面前。
“老公……”白衣女生被蘇曈吵醒,黑暗中抱住蘇曈大哭:“我們的寶寶……沒了。”
蘇曈心如刀割,夢境成真,一切都在預言着。
白衣女生現在前所未有的虛弱,這不只是身體上,主要還是在心靈上,受創太深。
“對不起,對不起……”她說不出別的來,只能說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包含的東西太多。
此刻,蘇曈處於自身難保的境地,無法去安慰需要安慰的白衣女生。
兩人抱頭痛哭。
“爸爸,你不要我了嗎?”那個稚嫩的聲音在迴響,字字如刀,插進蘇曈的胸口。
跨過山,越過海洋,不知道穿越幾個大千世界,纔有這麼一次機會。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
“沒事了沒事了。”良久,蘇曈出聲,此時最難受的應該是白衣女生,不能讓她長久保持這種狀態。
也許她會自責愧疚一輩子,但路還很長,還要繼續走下去。
蘇曈忽然明白一個道理,索求太多,最終會失去更多。
“我去洗個澡,會好起來的。”蘇曈讓白衣女生躺下,他去洗澡。
雖然離完全恢復還遠着,但他現在的體質也遠非常人能比。
洗完澡回來,蘇曈重振心情,白衣女生現在還太虛弱,而她還沒放假,估計休息兩天就會繼續給學生上課,所以他還得付出,幫白衣女生調理身子。
在石泉村待了一天後,蘇曈得走了,他已經在黔省耽擱不少時間。
“我在海濱城等你回來。”臨走前,蘇曈握着白衣女生的手,她身子好多了,而蘇曈卻又差不多變成正常人。
“嗯,放假我就回去。”白衣女生知道蘇曈是做大事的人,不可能一直留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