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見張老婆子和張大壯都睜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在整個華國也算是數的上號的玄學大師,她既然說了對方能娶上媳婦兒,自然是可以娶上的,可笑這母子兩人有眼不識真仙,竟然不相信她的話。
週四丫有心討好若水,上前道:“我姐姐可是大師呢,好多有錢人都找我姐姐給看相,她說的當然是真的。”
張老婆子眼睛瞪得更大了,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若不是對方不要自己的錢,她都懷疑自己碰上江湖騙子了。她聽說的大師那都是仙風道骨的老頭子,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出來當大師的,恐怕毛都沒長齊呢吧。
若水轉頭問張大壯:“怎麼樣?等你娶了媳婦兒以後回來給我做三個月的工,抵消這些藥錢,你肯不肯?”
張大壯這纔回過神來,忙不迭的點頭:“小姐是我們張家的大恩人,您救了我孃的命,以後我都給您當牛做馬了。”
若水笑了笑,擺手道:“那倒不必,你還清這些藥錢後若是還想留在藥房裡幹活兒也是可以的。我會每個月付工錢給你,我們這裡的工錢不低,養活你們一家子是沒有問題的。”
張大壯聞言千恩萬謝,甚至要跪下磕頭。這年頭,到鋪子裡做工都是從學徒開始的,當學徒時是不給工錢的。而且,就是想當學徒那也是要有門路才進得去的,畢竟當學徒是可以學到手藝的,這年月,手裡頭有一門手藝最起碼一輩子都不用怕餓死了。有多少莊稼漢想學門手藝卻找不到門路呢。更何況若水承諾張大壯一進藥房就給他高額的工錢,還管一家子的吃住,這簡直就是遇上了活菩薩。
至於若水,她是看中了這母子倆憨厚正直,若是培養出來,倒是個忠心的,張大壯又人高馬大的,以後遇上個惹事的,他也能撐一撐場面。
這時候張老婆子也醒過神來,對着若水千恩萬謝,她想着若水看着就是個大家小姐,家裡還開着藥房,是金貴人,她說的話想來是信得過的。人家又願意提攜自己兒子,自己兒子以後娶了媳婦兒,就是家裡沒有了田地,也有了養家的營生,甚至賺的可能比以前種地還多。這些年,村子裡出去打工的漢子們回來以後掙得都不少,誰不知道到城裡做工比在村子裡種地強啊,只是城裡的工作哪裡是那麼好找的,他們今日可真是遇上了貴人。
張老婆子和張大壯拿了藥,又拜謝了若水後纔拿着東西匆匆回了村子裡。
二人在路上都是喜形於色,這次雖然賣了田地去城裡看病,但是真是沒有白去,這次竟然是遇上了貴人,日後張大壯有了活命養家的手藝,最多過個一兩年,攢下銀子就可以說房媳婦了,他們可是聽說這城裡做工的工錢一個月頂的上他們一年種地的收成了。貴人還賒了藥給他們,張老婆子的病也有治了,這可真是出門遇上了菩薩。至於若水說他們回去就可以娶媳婦的話被他們選擇性的忽略了,顯然,他們還是不能接受一個小姑娘是什麼大師的事實。
張大壯是個孝子,現在手裡有了餘錢,死活要給他娘僱個牛車回村子,雖說他們村子就在城郊,但也有幾百里路。張老婆子本來就病者,哪裡還受得住走這麼遠的路。張老婆子心疼錢,不肯僱車,張大壯卻堅持僱了。
“娘,咱們這次回去給您養好了病,就來找小姐,我給小姐做工能賺不少錢,以後咱們家不用再發愁錢了,遲早能說上媳婦兒的。但您得先把身子養好,不然誰給我說媳婦兒去。”
張老婆子想了想,依自家兒子的性格自己要是不在了,說不定還真不說媳婦兒了。如今藥也有了,兒子的前程也有了,她是得好好養好身子,看着兒子娶房媳婦兒,最好是再給她生個孫子。她以後到了下面見了老頭子也好有個交待。
“那好吧,不過咱們也不用專門僱個車,跟別人拼車回就是了,能省幾個錢。無非是客人不滿的時候多等一會兒罷了。我這把骨頭還撐得住,就是晚點喝藥也受得住的。”
張大壯聽張老婆子這麼說只得應了下來,他知道張老婆子本來就不願意在自己身上花錢,一直覺得她活了這麼大年紀已經夠本了,實在沒必要再浪費家裡的錢救她了。現在肯花錢坐車已經不錯了,多等一等,少喝一頓藥也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兒。
張大壯扛着行李,帶着張老婆子走到集市坐車的地方,正好有一輛牛車要走,上面只坐了一個穿着鵝黃色衫子的少女。張大壯忙上前攔着道:“這位大哥,我和我娘想坐車,您看能不能捎上我們,多少銀錢好商量。”
那趕車的中年漢子有些爲難的道:“小夥子,我的車被這位姑娘包了。”
張大壯看了牛車上的少女一眼,見對方穿的衣服料子是絲綢的,顯然是富貴人家的姑娘,這種人家的姑娘都岑貴的很,不願意和別人拼車,他又左右打量了一下,發現附近就只這一輛車,說不準什麼時候才能再有車過來,只得咬牙道:“這位……小姐,我娘病了,剛抓了藥,急着回去熬藥喝,您看能不能讓我們跟您坐一輛車,我們會付車錢的。”
那少女面容清秀,雖然算不上什麼美人,但也算姿容上佳了。她聽了張大壯的話靈動的眼珠子轉了轉,打量了張大壯和他身後的張老婆子一眼,笑道:“我不缺車錢呢。”
張大壯從少女的打扮上就知道少女不缺錢,聽了這話神色十分尷尬,若不是這姑娘是笑着說出來的這話,他估計都沒勇氣再開口了。
“我娘真的病了,小姐行行好,就幫幫我們吧。娘是傷寒,我怕等車等久了,不能及時喝藥,病會更重的。”
少女靈動的眼珠再次再張大壯身上打量,她看張大壯臉上窘迫的神情忍不住就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