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這個,小木匠終於知曉這個日本刀客爲什麼如此狂妄,膽敢前來龍虎山腳下的天師府挑釁,並且能夠連着斬殺四人了。
除了那傢伙厲害的氣息和實力,以及頗有特色的刀法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剛纔那詭異的腳步變化。
他那一腳往前踏出,卻是突然間消失不見,下一秒卻出現在了對手的身後去。
這樣詭異莫名的身法,纔是他使出致命一擊的根本。
他一定是有什麼秘寶。
或者邪門法子。
小木匠瞧得一身冷汗,心中暗自琢磨着,如果是自己的話,能不能避開這樣出人意料之外的一刀呢?
他閉上眼睛想了一下,發現終究還是無解。
行不行,他得真正上場,去與那日本刀客交鋒之後,方纔曉得。
要不然,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空口白話而已。
而當那個使用熟鐵棍的漢子倒下之後,小木匠旁邊一人用難以置信的聲音低聲說道:“怎麼可能?紹崗師叔可是外五門中的佼佼者,一手五郎八卦棍也是江湖一絕,在咱們龍虎山中,與人正面交鋒的實力,可排進前二十去了,居然也死在了此人手下?”
這人一路上給小木匠提供了不少信息,小木匠聽了,忍不住問道:“他能排前二十?不會吧?”
他感覺那個什麼紹崗師叔雖然使得一手好棍法,但許多地方都有一些毛病,並不算是特別厲害的那種高手。
那人聽了,跟小木匠簡單解釋道:“我說的,是能夠下山行走的,若是咱們後山秘境之中修行的那些師叔祖出來,自然是不一樣的……”
小木匠這才明白,點頭說:“明白了。”
就在這時,那個日本青年將手中長刀緩緩拔出來,從懷裡抽出一張潔白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着長刀上的血跡,隨後回過頭去,與一個穿西裝打領帶,還帶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說了兩句話。
那個男人聽了,走上前來,衝着這邊喊道:“鳥山少爺問你們,還有沒有耐打的?他有點兒不耐煩了……”
這人的話語頗爲囂張,透着一股得以勁兒,對剛剛死去的“紹崗師叔”,也沒有最基本的尊重,弄得龍虎山這邊羣情洶洶。
而龍虎山這邊有幾個歲數比較大的老道聽到,當下也是臉色一黑,不過卻並無動靜。
小木匠瞧見大家都朝着那幾人看去,知曉他們應該就是此刻龍虎山的領頭者。
只不過這幾人看着實力雖說還算不錯,但並不像是能夠提着刀劍,上去與人對砍、拼鬥的角色。
瞧見這場面,小木匠知道,這幫日本人,算是抓住了龍虎山的痛腳了。
他們趁着天師府此刻高手空虛之時,上門挑釁,當真是選對了時機,而面對着那金絲眼鏡的質問,幾個老道卻沒有應對的法子,低聲討論着,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着實是讓人焦急得很。
金絲眼鏡問過之後,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得到迴應,當下也是冷然笑道:“看來所謂的龍虎山,也不過是徒有虛名之輩,行了,今日就這樣吧,我們去挑戰下一家……”
他們殺完人,得了意,卻是準備拍着屁股離開了。
不過這四條人命的累累血債就擺在跟前,龍虎山又怎麼可能讓他們輕易離開麼?
所以他們這邊一動身,立刻有龍虎山的弟子包圍了過來,不讓他們走。
那金絲眼鏡瞧了,眉頭一挑,冷冷說道:“怎麼?這就是你們支那人的待客之道?輸不起的話,就派出厲害的人過來應戰,不然就放開路來……”
他這話兒一說出來,立刻有第三方的勢力人員出聲附和起來:“對呀,對呀,我們過來,也是見證人,咱們龍虎山要比鬥,在生死擂臺上見,你們若是來這樣的,簡直就是丟了我們國人的臉面……”
“對呀,擂臺上面見真章,仗着人多勢衆算什麼意思?”
“楊道長啊,你可別亂來,日本人有國家做支撐,金貴着呢,你要要是不按江湖規矩來,回頭人家領事館就會過問此事了,說不定就會引發戰端。到時候,您們龍虎山拿什麼來擔責?”
……
一陣好意的、惡意的話語說出來,弄得龍虎山進退不得。
這龍虎山門下的弟子自然是怒意勃發,但那些人講得也沒有錯,如果在戰場之外出什麼幺蛾子的話,的確是會落人口實的。
被這般亂七八糟的一頓說,那個暫時被推舉出來管事的老道士黑着臉上前來,說道:“我們龍虎山自然是有高手的,只不過此處只是對外的地點,都只是我們這些庸碌之才而已,你們且稍等,我們已經去山上叫人了,很快就會過來的……”
那金絲眼鏡卻笑了,說道:“你這話說得就好笑了,龍虎山天師道,張天師的府邸,傳承千年,世人皆知,現在你告訴我,你們的高手不在這裡,哈哈哈……”
他大笑數聲之後,卻是指着那正門之上,“天師府”的牌匾,一字一句地說道:“既然如此,不如將那牌匾砸了吧?”
楊道長又羞又怒,指着那傢伙罵道:“你這是什麼邏輯,你、你、你……”
金絲眼鏡卻沒有理會他,而是一揮手,說道:“我們走。”
他帶着人就準備離開,而就在這時,卻有一人,從龍虎山這一方的人羣后方高聲喊道:“且慢,我來。”
小木匠聞聲望去,瞧見來人卻是武丁真人的徒弟,善揚。
這個少年郎從正門那邊走來,人們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使得他能夠走到了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