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第266章

蘇蘭緩過神來:“這件事, 我明天會告訴葉家人。”

陸淮嗯了一聲:“葉家人都知曉後, 我會派人通知報社。”

“屆時,上海灘的各大報紙都會刊登這條消息。”

蘇蘭點頭:“好。”

“至於訂婚日期……”蘇蘭想了想,“明天過後,我們兩家再商議。”

陸淮認真地說:“一切都聽岳母安排。”

他也知道, 此事不能太過着急。

他現在這樣稱呼蘇蘭, 也是爲了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在陸淮和她母親對話時, 旁邊的葉楚什麼都沒有說。

前世,他們兩人結婚的時候,她父母雙亡, 流離失所。

但今生會有更完整更正式的步驟。

臨走前,陸淮看了一眼葉楚手上的戒指。

他的眼底浮起笑意,

“晚安。”

……

大都會歌舞廳。

白日裡, 大都會並不營業。

窗簾拉來, 和煦的陽光照入,將黑暗一掃而空。

此時, 大都會安靜極了。

在寧靜的氣氛中,有細微的音樂聲傳來。

聲音傳出的方向正是沈九的書房。

他的房門緊閉,但是裡頭的音樂聲仍舊透過縫隙, 在空氣中安靜地流淌着。

悠揚的音樂聲中忽的被人打斷。

敲門聲響起,落進房中,在寂靜中顯得有些突兀。

沈九睜開了眼睛:“進來。”

聽到沈九的聲音,門立即打開了。

曹安急急忙忙地走進來,步子似乎走得急了, 呼吸微喘。

沈九看了曹安一眼,隨即轉開了目光。

他開口問道:“跑這麼急做什麼?”

曹安平復了一下氣息,趕緊說道:“十二爺回來了。”

沈九頓時擡頭,原本帶着笑意的眼睛瞬間漫上怒氣。

“他人在哪?”

曹安指了指外頭,沈九立即起身走出了房門。

大廳中,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

他面色沉鬱,眼底失了神采。

他正是許久未歸的十二爺。

十二靠在沙發上,他的面色晦暗,好似失了魂。

他不發一言,沉默極了。

沈九很快就走到了大廳,他的視線落在了十二身上。

沈九試着開口:“十二?”

過了一會,十二才轉過頭去,看向沈九。

沈九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時,十二眼神微動,眸底偶然亮起的光卻驟然熄滅了。

十二動了動嘴脣,聲音沙啞:“我沒找到她。”

蘇小姐離開北平後,十二去了全國各地找她。

他沒有發現她的蹤跡,纔回了上海。

沈九皺緊了眉,他對十二的事情有所耳聞。

他知道十二一直在找一個女子,現在看來情形不太好。

沈九嘆了一口氣。

在之前的那些年中,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找到阿玖。

所幸的是,在這麼多年後,他們還能重聚。

十二開了口:“沈九,抱歉。”

沈九怔了一怔。

“我在外奔波這樣久,一直沒有管清會的事情。”十二說,“現在我回上海了,不會再離開了。”

半分鐘後,沈九應了聲:“好。”

想來經過這件事後,十二已經明白了很多。

十二先前雖爲情所困,但也要承擔起自己應有的責任。

這段日子,十二接管清會的大部分事宜,忙碌得很。

他彷彿要將自己投入到清會,忙到再也想不起別的事情。

包括她。

……

這一天。

清會的十二爺約了上海商業儲蓄銀行的市場部部長,在司各特路的咖啡館談事。

他們要談的是法租界的一項重要投資。

汽車在司各特路停下來。

手下給十二開了門,他走下車。

咖啡館就在旁邊。

十二漫不經心地擡頭,視線落在前面。

這時,一個熟悉的背影映入他的眼中。

十二的呼吸一滯,他的腳似乎被釘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有個女人從不遠處的建築走出,她面容清冷,背脊直挺。

她步子邁得急,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做。

下一秒,她走到了一輛黑色的汽車旁邊。

她發動了汽車。

十二立即追了上去。

身後傳來了手下的聲音。

“十二爺!”

風聲從耳旁呼嘯而過,他的眼中只有那輛開走的黑色汽車,彷彿聽不到別的聲響。

汽車加快了速度,越行越遠。

直至淹沒在上海灘繁華的街道之中。

十二站在洶涌的人羣中,望着汽車遠去的方向。

他記住了那輛車的車牌號。

方纔那個女子給他的感覺很熟悉,她和蘇小姐的氣質極爲相似。

但是她們的面容卻完全不同,好似換了一個人。

十二一直知道蘇小姐身上藏着不少秘密。

下一秒,十二眼底忽的漫上笑意。

他本以爲再無相見的機會,卻在希望落空之時,看見了光。

那個女子會不會是蘇小姐?

蘇小姐爲何來到了上海?

但無論她有什麼秘密,他都願意去了解。

……

葉家人都已經得知陸淮和葉楚即將訂婚的事情。

葉楚也打電話告訴了罌粟。

當然,這個消息也傳去了北平。

葉三小姐作爲葉家的人,有必要知道此事。

這日,葉楚去了督軍府。

他們的訂婚宴正在籌備中,但督軍府的人都已經把她當成了三少未來的夫人。

葉楚進了客廳,陸淮旁若無人地牽起了她的手。

他牽着她走上樓:“前世,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告訴你。”

葉楚問:“什麼事?”

陸淮側過頭,看向她,一字一句地說。

“和我的母親有關。”

葉楚的呼吸一滯。

他們已經走到了那個房間的門口,那是傅從蓁曾經住過的屋子。

陸淮伸出手,推開了門。

葉楚看見漆黑的門緩緩地打開。

她彷彿已經靠近了那個秘密。

那是一段黑暗無比的過去。

而這黑暗,卻讓他的痛苦,顯得更加漫長。

……

那時,陸淮還是一個少年。

陸淮在軍校唸書,在規定時間裡,他才能和家裡通訊。

那一天,陸淮正在接受訓練。

一個同學走過來,告訴陸淮,長官有事找他。

陸淮離開了訓練場。

他走到辦公室,長官坐在裡面。

長官對陸淮要求嚴格,即便陸宗霆是華東地區的督軍,他也不曾鬆懈。

長官看着陸淮,神情有些凝重:“是陸家的電話。”

不知怎的,陸淮心頭一緊,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快步上前,拿起了電話。

陸淮開口:“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女管家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哀傷。

“三少,夫人病重……”

她聲音哽咽,似在強忍悲痛。

陸淮眉頭緊皺:“母親生病了?”

女管家:“夫人病了有一段時間了,只不過她一直瞞着你……”

督軍府的人都知道夫人生病了,夫人擔心會影響陸淮,便瞞下了自己的病情。

“如今夫人想見你一面……”

話未說完,意思已經明瞭。

傅從蓁想見陸淮最後一面。

陸淮沉聲:“我立即回去。”

不知何時,天空落了雪,雪花悄無聲息地落下,清冷極了。

年少時的陸淮快步走着,雪花掠過他的衣角,冷意逐漸蔓延。

衣衫微溼,雪花融化,很快就消散了。

陸淮上了火車,轟隆聲響起,火車疾馳而去,駛進了冰冷的冬日。

他偏頭望向窗外,眼底隱着極深的擔憂和恐慌。

另一頭,陸宗霆接到了一個電話。

紀曼青的聲音響起:“我找到了一個大夫,可以治傅從蓁的病。”

陸宗霆神色微動:“那個大夫是誰?”

紀曼青停頓了一會:“你來我這裡,我要親自告訴你。”

然後,她掛了電話。

陸宗霆擱下電話,思緒沉沉。

他和傅從蓁是媒妁之言,兩人沒有感情,相敬如賓。

兩人在外人面前並沒有顯露,旁人只以爲,督軍和督軍夫人感情很好。

紀曼青是他喜歡過的人。

起初紀曼青和他鬧了一場,但是婚事依舊照常舉行。

之後,紀曼青更是宣佈終身不嫁。

這段時間,因着傅從蓁生病,陸宗霆照顧她,已經很少與紀曼青見面,幾乎與她斷了聯繫。

陸宗霆思索了一會,離開了督軍府。

車子停下,陸宗霆來到一座宅子前面。

陸宗霆走了進去,開了口:“你說的大夫在哪?”

紀曼青一怔,隨即眼底漫上怒氣。

她沒料到陸宗霆說的第一句話,竟然就與傅從蓁有關。

“我們這麼久沒見了,你難道不關心我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嗎?”

陸宗霆:“我夫人病重,我要儘早回去。”

紀曼青心中怒氣更甚。

“傅從蓁是你的夫人,那我呢?我對你來說,又是什麼?”

她與陸宗霆相愛,本可以成爲他的妻子。

誰料到陸家已經給他定了婚約,兩人就此錯過。

她是紀家五小姐,有她的驕傲和堅持,怎爲甘願屈居傅從蓁之下,成爲一個姨娘?

紀曼青往前走了幾步,繼續逼問:“我爲你終身不嫁,成爲全上海的笑柄,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紀曼青心裡有陸宗霆,自然不願再嫁與他人,便宣佈終身不嫁。

紀家責罵她,外界嘲笑她 ,她都咬牙忍了。

但是紀曼青唯獨不能忍受,陸宗霆的眼裡沒有她。

紀曼青的聲音有些尖銳,直直刺入陸宗霆的耳內。

陸宗霆神色微緩,他確實對紀曼青有所虧欠。

但是現在,傅從蓁臥病在牀,他再和她見面,也對不起傅從蓁。

陸宗霆嘆氣:“是我耽誤了你,但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他又問了一句:“你說的大夫在哪裡?”

紀曼青聽出他對傅從蓁的在意,嘴角冷意漸深。

“呵,什麼大夫?我巴不得傅從蓁去死,怎麼會爲她找大夫?”

陸宗霆很久不來找她,她就編造了一個理由,騙他來見她。

陸宗霆的臉沉了下來,事到如今,他自然曉得了紀曼青的意圖。

他看着紀曼青,眼底情緒極爲複雜。

半晌,陸宗霆轉身往外走去,沒有回頭。

紀曼青怔在那裡,眼底浮起憤怒之色。

陸宗霆離開了,紀曼青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摔在地上。

清脆的聲音響起,紀曼青的神色極爲冰冷。

暮色漸沉,四方天幕緩緩落下,夜色籠罩着上海。

火車到站時,上海已進入了黑夜。

少年陸淮走出火車站,地上覆了一層薄薄的雪,月光映在上面,泛着輕淺的光澤。

雪勢極大,清冷的雪花覆蓋了整個上海。

陸淮上了車,汽車駛向督軍府。

汽車停下,陸淮徑直走了進去。

督軍府裡格外安靜,他的腳踩在白雪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冷風吹到他臉上,似刀割一樣。

少年陸淮走進了傅從蓁的房間,阿玖也在裡面。

阿玖喚了一聲,聲音哽咽:“哥哥。”

阿玖還小,但她也清楚,母親如今病得極重。

陸淮摸了摸阿玖的頭。

然後,他快步來到牀前,握住了傅從蓁的手:“母親。”

傅從蓁臉色極差,透着沉沉的灰敗。

燈光照在她臉上,彷彿也變得死寂。

傅從蓁嘴角浮起一絲極淺的笑:“陸淮,你回來了。”

她的聲音極輕,就像一根線,輕輕一拉,便斷了。

陸淮心頭極冷,情況比他想得還要糟糕。

大夫還在屋裡,陸淮問道:“大夫,我母親……”

大夫搖了搖頭:“三少,夫人病得太重……”

督軍夫人的身體一直不好,現在又中了毒。

他找不到解毒的辦法,只能抑制毒性發作。

但近幾日,她的身體每況日下,他實在是無能爲力了。

陸淮握緊了手,極爲沉默。

阿玖低聲哭了。

屋子裡籠罩着悲傷沉滯的空氣。

陸淮忽的想起一事,問道:“我父親呢?”

母親纏綿病榻,陸宗霆不在屋內,他去了哪裡?

下人回答:“督軍很早就離開了。”

陸淮的手微微顫抖,漆黑的眼底隱着怒意。

空氣有些潮溼,寒意蔓延,攀上他的周身,似要沁到骨子裡。

傅從蓁眼底光影黯淡,她彷彿早有預料,並不在意。

傅從蓁看向陸淮:“陸淮。”

“我走了以後,你要好好照顧阿玖。”

她走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對兒女。

陸宗霆與她感情淡漠,也並不關心陸淮和阿玖。

陸淮尚未成年,但他已經極懂事,做事很有分寸。

而阿玖還太小,需要有人照料。

陸淮眼底閃過沉痛。

他點頭,握緊了傅從蓁的手:“母親,你放心。”

他的眼睛極黑,似墨一樣,裡面暗潮翻涌。

自他記事起,陸宗霆就對他和阿玖十分冷漠,沒有一絲父親的溫情。

如今,母親就要死了,他竟還在外頭。

雪花從漆黑的夜幕落下,夜風潮溼寒冷,嚴寒漫無邊際。

傅從蓁輕聲道:“陸淮,舊時代的婚姻實在可悲。”

不知想起了什麼,她眼底的光有些渙散。

傅從蓁的聲音低低響起:“我不希望你的人生也成爲一場悲劇。”

阿玖和陸淮不能像她一樣,嫁給一個不愛的人。

這樣的婚姻只會帶來沉重和傷痛。

陸淮眸色深深,這些話印在了他的腦海裡,此生不再忘記。

傅從蓁的聲音越來越低,愈加輕了。

不知何時,聲音就會消散,徹底歸於沉寂。

傅從蓁感覺自己的身子在往下墜去,即將墜入幽暗虛無的深淵,被黑暗隱沒。

她已經說不出話了,思緒飄遠,腦海裡影影綽綽掠過一些畫面。

陸宗霆心裡有人,她也不愛陸宗霆。

因爲媒妁之言,兩個毫無干系的人,就這樣走到了一起。

傅從蓁過得並不快樂,她的心一直是平靜的。

她被困在婚姻的牢籠中,走過了一場漫長而可悲的人生。

如今她快死了,也將從這沉重的束縛中解脫。

傅從蓁眼底的光漸漸滅了,細小的光亮消失,終至漆黑一片。

她身上的暖意與溫度,逐漸退散,最後沉入了凝結的冰冷。

她的手無聲垂落。

陸淮的心空蕩蕩的,傷痛驟然涌了上來:“母親。”

冰雪覆蓋了上海,冷意也覆蓋了陸淮的心。

他的手寒徹入骨,沒有一絲溫度。

屋內響起了阿玖低低的啜泣聲,空氣極爲沉重。

督軍夫人傅從蓁去世了,死在這樣一個深長寂靜的冬夜。

雪花瀰漫在夜空之上,彷彿永不停息。

督軍府陷入了深冷的靜謐,籠罩在灰暗之中。

另一頭,陸宗霆與紀曼青不歡而散,他回到了督軍府。

剛走進督軍府,下人低聲彙報:“督軍,夫人去世了……”

陸宗霆心頭一震。

他回頭看那人,有些不敢相信:“你說什麼?”

下人垂着頭,不敢看陸宗霆的神情,重複了一句:“夫人已經去世了。”

陸宗霆心中漫起了悔意,他竟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

下人接着說道:“三少已經回來了。”

陸宗霆腳步一滯,隨即他加快了腳步。

陸宗霆走進屋子,房裡亮着燈,光線卻極爲昏暗,似籠上了一層陰影。

房間仿若沉入了無邊的黑暗,幽暗至極。

厚重的窗簾低垂,雪花和黑夜被遮擋在外面。

陸宗霆的目光落在牀上,目光一滯。

他走到牀前,看着傅從蓁。

她靜靜地躺在那裡,沒有一絲生氣。

陸宗霆心底漫上了酸澀。

這時,門倏地關上。

陸宗霆回頭,看了過去。

他身後站着陸淮。

陸淮執槍,神色淡漠至極。

烏黑的槍口對準了他,強烈的壓迫感重重壓下。

陸淮的目光冷冽如刀,仿若深長的谷底,黑暗寂寂。

他看着陸宗霆,聲音極冷極沉。

“母親死的時候,你在哪裡?”

陸宗霆沒有開口,言語似凍結了一樣,凝在了他的喉嚨。

少年陸淮冷笑了一聲,悄無聲息地握緊了手。

“你是不是又去見那個女人了?”

外頭是凜冽的寒冬,雪勢漸大,寒風呼嘯而至。

陸淮眼底覆蓋了霜雪,那裡是沉沉的死寂。

他的聲音響起,落在黑暗冰冷的冬夜裡。

透着刻骨的沉痛與憤怒。

陸宗霆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沉默不語。

天幕愈加黯淡,寂靜之中,響起了簌簌雪聲。

少年陸淮神色漠然,子彈上了膛。

他的食指放在了扳機上。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三少不近女色的原因。

評論隨機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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