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戰袁鳴對楚伊星做了什麼,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害怕,會不會被欺負,不知道她被趕出去會不會沒有地方住,會不會哭。
戰北罙從未有一刻像現在一樣滿腦袋都是一個人。
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想怎麼讓戰袁鳴鬆口讓他回國,沒想怎麼才能挽回這次事情帶來的損失,他的在家裡的地位的損失和好不容易在戰氏集團建立起來的形象與能力威懾。
他都沒有時間想,他只知道,他前所未有的擔心那個有着黑白分明的杏核眼的女孩。
惱怒地一拳砸在牆上,拳頭裂開出了血也不管不顧,戰北罙如同發怒的獅子,暴躁而又充滿了攻擊性。
美國這邊的管家MRS。Paul敲門進來,看到這樣的戰北罙忍不住驚呼一聲,蔚藍色的眼睛裡慢慢的都是心疼:“天哪,我的上帝,戰,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
保羅太太是美國人,她的丈夫在她們新婚的第二個月就出車禍去世了。
戰北罙從小時候被扔到美國自生自滅的時候開始,保羅太太就一直在他的身邊照顧他。
對於終身未育的保羅太太來說,戰北罙就像是她的孩子,她很心疼他。
戰北罙痛苦地蹲下身子沒有言語。絲毫不顧手上的傷勢。
保羅太太看到戰北罙頹廢的模樣,忍不住嚴肅地斥責道:“戰,振作起來,看你像什麼樣子!不管想要做什麼想要得到什麼,珍惜自己的身體都是首要條件。”
戰北罙深吸一口氣,輕聲道:“讓我稍微安靜一下,我想我需要空間來調整一下我自己的狀態。”
保羅太太毫不優雅地聳了聳肩:“沒問題,但是不要再傷害自己,OK?”
點了點頭,戰北罙沒有再說話。
保羅太太起身出去,戰北罙跌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他努力地讓自己保持理智,不要再去想楚伊星的問題。
現在的首要問題,是安排好戰袁鳴安排過來的,名義上是保護、照顧,其實卻是監視、軟禁他的傭人。
如果不能擺平他們,不管他想做什麼什麼都不可能,他所有的行爲只會被如實地通知到戰袁鳴的耳朵裡。
握了握拳頭,戰北罙長長地睫毛抖動了一下,過於用力導致拳頭上青筋繃起。
小星,等我,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會回去好好地照顧你。
努力平復了情緒,拿起座機,戰北罙打出一個電話,聲音平穩不帶一絲情緒:“喂,威爾遜先生,我想跟你談一筆交易……”
因爲落地窗簾沒有拉開而顯得有些昏暗的房間裡,戰北罙欣長的身軀隱藏在黑暗裡,黑潭般的眸子裡爆發出耀眼的自信。
等到楚伊星終於在鄰市Y市安頓下來的時候,她的體溫已經在迅速升高。
悲痛交加加上淋了一場大雨,帶着晚春的寒氣,她發燒了。
拖着生病的身體給班主任請了假,又給白苒苒打電話說高考臨近,心理壓力過大,要出去散散心,楚伊星有些虛脫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