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破陣並不難,豬頭拿了一塊八卦鏡懸掛於外牆,並親自在八卦鏡上用血寫上“百無禁忌”四個字。
破這種光煞,以八卦鏡反傷是最好、最簡潔的方法,果然紅光盡數爲八卦鏡吸收,反射到了娛樂城上,這樣一來,娛樂城反倒是成了怡紅院,鬼怪盡數引了進去,長此以外,對生意肯定是有很大的影響。
當然,爲了防止鬼怪再入門,豬頭又拿出兩張開過光的門神像掛在門上,門後又掛了寶葫蘆、銅錢劍,這些法器都是從黃泉拿的。
黃泉有莫邪這樣的煉器大師,凡經過他開光的東西,都是靈性十足,不過法器的錢都算在我的工資裡了。我已經欠了黃泉百萬,也不在乎多欠個十萬八萬的。
門被封住了,接下來,就是要找臭氣鬼毛癩子了。
我和豬頭仔細檢查過天花板,原來在天花板直透樓上,也就是說毛癩子是從樓上下來的。
我住在二樓,紫柔是三樓,毛癩子住在401,我敲了敲門,裡面沒人應。
豬頭一把撥開我,楓哥,你跟他斯文個屁,看老子的。
他剛要擡腿踢門,門開了,一個衣衫不整的婦人探出半邊腦袋,扯着嗓子罵道:“哪來的倒家煞,半夜踢老孃的門,不想活了是吧。”
這婦人長的倒有兩分姿色,只是右邊山根長有一顆大黑痣,黑痣亮且長有細微雜毛,這是典型的蕩婦標誌,之所以黑痣長雜毛,是因爲她閨房中的男人太雜,所受氣場不一,如秋田雜草一般。
豬頭伸腳卡在門邊,嘿嘿笑了一聲:“不好意思,老子正是想活了,今兒想劫個色玩玩。”
說話間,豬頭伸手叉住她的脖子,提到了沙發上,把這潑辣婦人往沙發上一扔,陰冷笑道:“聽着,老子問你一句你回答一句,否則老子就先殺後嘿嘿……”
我徑直走進臥室,牀上很凌亂,地上還扔了一個套子包裝,我猛地拉開抽屜,從裡面揪出一個男人。
那男的,還以爲我是來抓姦的,嚇的當場就萎了,我讓他穿上衣服,帶到了客廳。
“你們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的遠房表哥是龍三,你們要敢動我,只消一個電話,有你們好受的。”婦人惡狠狠的看着我倆,倒也不懼。
豬頭啪啪左右打了她兩耳光,“臭娘們,龍三算個鳥,快說,毛癩子在哪?”
婦人的臉頓時腫的跟饅頭一樣,牙花子都脫槽了,見豬頭不是善茬,連忙說:“癩子在,在對面的娛樂城內,給廖二爺拉皮條呢。”
“廖老二?”豬頭琢磨了一下,“這該死的畜生怎麼會來到江北?”
我問豬頭,廖老二是誰?
豬頭說,廖老二是專門以美色誘惑野鬼的惡棍,他專門收一些八字爲鬼妓的女人,供野鬼消遣,然後敲詐鬼,以賺取高額利益。
我想起來了,上次劉三之所以不肯放過喻紫柔,正是因爲他好像用了幾套陽間的老宅才換來夜夜風流的機會。
廖老二之所以有如此大的本事,讓人不知不覺的成爲了他的掙錢工具,是因爲此人與宋閻王走的很近。
陰司那位真正的閻羅王,對這些鬼妓是比較不恥的。所以他把這些人投胎後的八字等都交給了省城的宋閻王,而宋閻王則鑽了這個空當,掙取黑心錢。
當然,宋閻王乾的
缺德事多了去,他知道陰間很多事,很多漏洞,又掌控着一方鬼界,所以作威作福,他的手下圈養了一羣無恥之徒。
如這個廖老二就是專門管鬼妓的,所以這人來頭很大,縱橫整個江東省,很多人對他都是敢怒不敢言,但礙於宋閻王的面子,打狗還的看主人啊,沒幾個人敢動他。
楓哥,這事還管嗎?豬頭問我。
我倆剛得罪了一個黃公子,險些被殺,如果再得罪廖老二,那就等於是跟宋閻王作對了,他怕是容不得我。
我有些發愁了,如果紫柔真是鬼妓八字,那這就是她的命,活該爲人爲鬼所娼。即是我能從廖老二手下救她,但遲早她還是得陷入這種結局,因爲這是命數。
這事有太多蹊蹺,還是得找毛癩子問個清楚,先把她的口給封了再說,我沉思了幾秒說。
豬頭揪住婦人的頭髮,拖到了臥室,毛癩子那點鬼把戲,她比我倆更清楚,這婦人也是被豬頭嚇到了,果然在牀下打開了一個暗格。
暗格剛一打開,一股臭氣傳了出來,婦人從裡面提出一個小罈子,裡面瀰漫着一股讓人窒息的屎臭味。
我去,我說這龜兒子咋這麼臭,原來是被大糞嗆死的,豬頭捂着鼻子罵道。
我問婦人毛癩子是怎麼回事?
原來毛癩子確實是她的老公,只是此人愛喝酒賭博,欠了一屁股賭債,龍三追賭債的時候,這小子是一毛錢也拿不出來。
你想龍三跟黃公子混的,哪是吃虧的主,毛癩子還不了錢,還是個癮君子,又幹不了活,指望他還錢是沒戲了。既然人是廢物,那就讓他變成鬼,爲自己所用。
龍三便找人幹掉了毛癩子,這傢伙也是倒黴,被打手摁在馬桶裡活活被淹死了,而且那馬桶當時還有……
所以,毛癩子就成了臭氣鬼,滿嘴屎臭,而且他還有個缺陷,離不開髒東西。
毛癩子死後,她家婦人本來就愛勾搭閒漢,也沒把他當回事,從外面請回來一缸糞藏在了地板中,供毛癩子在家中作怪。
淫婦!豬頭又打了這婆娘幾耳光,讓她找了一張毛癩子的照片,一件穿過的衣服,和幾根頭髮。
有了這玩意,毛癩子就跑不了了,還愣着幹嘛,怎麼叫毛癩子回來,你比我清楚吧,豬頭嘿嘿乾笑了幾聲。
他在對付鬼方面遠比我有經驗,果然,毛癩子的婆娘哭哭啼啼的熟練開始燒紙。
哭啥啊,你他孃的想透風是吧,豬頭可不是個好惹的主,擡手又要扇她,嚇的婦人連忙止住了哭聲。
婦人用硃砂寫下了毛癩子的八字,在門口燒紙錢、衣服、頭髮,口中不斷呼喊着毛癩子的大名。
這個叫喊魂,只要鬼魂不出方圓百里,由親人或長期發生男女關係的配偶呼喊,能召喚魂魄。
一連喊了幾分鐘,樓道里旺財突然叫了起來。
我知道毛癩子已經回來了,向豬頭打了個手勢,分列在左右。
果然,沒多久,房門外傳來一股惡臭味,毛癩子急衝衝的趕了回來,老遠就喊:“臭娘們,這麼急喊老子回來幹嘛,我正在跟二爺喝茶呢。”
我暗自覺的好笑,這毛癩子也真能吹的,謝老二怎麼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這腌臢臭氣鬼,別把人噁心死就不錯了,還想坐在一起喝茶,這不他娘
的胡扯嗎?
毛癩子剛進門,豬頭的殺豬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說實話跟他打交道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那股臭氣薰的我一陣頭暈。
他的鬼天賦雖然比不上吊死鬼,但就這股臭氣也是足夠雷人了。
毛癩子一看是我倆,頓時嚇傻了,連忙舉起了手,二位爺,別,別介。
我問毛癩子,謝老二來江北是什麼事?
毛癩子到了這時候也不敢不說實話,只說謝老二是來江北辦事的,但跟喻紫柔關係不大,她是犯在地頭蛇龍三的手裡,龍三是他的徒弟……
怪不得龍三也幹這用女人敲詐鬼的醜陋行當。
我又問他,龍三爲什麼非要對付喻紫柔。
毛癩子說這樣的事情他哪知道,他就是一個替龍三跑腿辦事的。
我讓他馬上把喻紫柔的八字交出來,因爲沒有鬼妓陰八字,他們如果擅自犯這種惡,以活人充當鬼妓,是犯大忌諱的,且不說會遭天雷劈,就是一般的巡查鬼、夜遊神發現了,也會打他個魂飛魄散。
毛癩子在做這種事,肯定隨時要把鬼妓的八字藏在身上,這樣萬一遇到有巡查鬼差盤問,也好有個交差。
他摸出一張紙條遞給了我,上面清楚的寫着喻紫柔,
乙丑、丁丑、丁巳,甲子!
我去,這不是我批過的八字嗎?王玲還提醒過我,一定要記好了這個八字。
楓哥,這是鬼妓的八字嗎?豬頭在一旁問我。
絕對錯不了的,這是八字的批註,你們看看。
我一看,這是一張發黃的方形紙,有點像是古代的錢票,上面寫着喻紫柔的名字與八字,底下標了幾行話。
一朝風流惹風波,三世爲奴人鬼欺!
在最中間蓋了一個大印,是黑砂印,陰曹地府陽公印!
底下還有另外一個小印:上書:陰司江東鬼司衙門劉大人印!
豬頭一看傻眼了,奶奶個腿的,楓哥,這忙怕是不好幫了。
我說怎麼了,我仔細推斷過這個八字,生來富貴,但按理來說應該在去年十二月底就已經死了。但如此富貴的八字,絕不可能是什麼鬼妓。
我讓豬頭別吵,仔細的掐着紙,往上推了三代喻紫柔的陰八字,她不是富家小姐,就是書香門第,絕不會是什麼鬼妓。
所謂鬼妓爲三世,往上推三世都不是,這一世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這讓我很是頭疼。
我問這東西到底是玩意,咋跟我算的完全不一樣。
豬頭嘆了口氣道:咱們每個人在陽間都有身份證,記錄在電腦冊裡。
但是同樣,在陰司也有我們的記錄,甚至更全面,很多人活着的時候作惡,即便是逃避了法律的制裁,但到了陰司,卻是記錄的清清楚楚,最終還是逃不過那邊的制裁。
這就是所謂的人在做,天在看,陰司遠比陽間要更嚴明。
而毛癩子手裡拿着的正是陰司名冊的鬼契,一般人是拿不到手,但像宋閻王這種是能搞到的。
這張紙上清清楚楚的蓋棺定論了,這人就是個鬼妓的命,從這一輩子開始算,有陰司的公印還有哪位鬼司衙門,劉大人的官印。
豬頭有些狐疑問,楓哥,你是不是推錯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