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仲一行人來到了破廟裡,和藍序等人接上了頭,藍序一聽說捉了范文程,頓時大驚:“呀,毛將軍,這回,我們發財了。”
“什麼毛病?整天價想着發財?”毛仲很不滿地譏諷了他一`句。
藍序臉一紅:“將軍有所不知,朝廷專門懸賞,凡是能夠擊斃或者活捉金賊官將的,一律重賞,范文程這樣的侍郎,一千兩銀子呢。”
一千兩確實是一個大數目,這個,毛仲已經有了相當的認識,“他姓範,怎麼會是金賊?”
“漢奸!”藍序恍然一驚,更加喜歡:“朝廷旨意,凡是捉住了降金的漢賊,倍二獎賞!范文程?他真是范文程?”
“飯桶!剛纔連褲子都下了大雨呢!”
“毛將軍,您不知道啊,這回我們可逮着大魚啦!范文程是我朝廷第一個`懸賞捉拿的降賊漢奸,在尋常的賞格之上,再加一倍呢!三千兩,哈哈哈,我們發財了!”藍序興奮得忘乎所以。
“一個金賊軍的死狼就值得這麼多錢兒?我看朝廷那幫老爺兒們纔是吃飽了撐的,有本事有工夫把錢兒都花到西北地區的百姓救濟上,也不會讓陝西甘肅的老百姓活不下去亂來鬧事兒!”
藍序道:“毛將軍,你誤會了,這個范文程,可是當今女真叛酋皇太極的心腹謀士呢!”
毛仲一聽,馬上明白,“看將軍,你會些滿文,對情況熟悉,現在就審審這個大漢奸!”
“好!”
藍序接了書信,看了半天,只能懂得大概。“範賊不過到盤山犒勞阿敏等人。阿敏答謝,沒有什麼希奇的。”
將范文程提了過來,周圍一圈兒都是明軍官兵,雖然穿着女真賊軍的衣甲,腦袋後面甩着割自雙島女真賊軍的大辮子,仍然叫范文程一脫掉籠罩在腦袋上的袋子,掏出填塞在坡嘴裡的破布,立刻就大聲地慘叫起來,“饒命啊,饒命啊!諸位好漢爺,饒命啊!”
“范文程,你這個無恥的漢奸,賣國求榮,助紂爲虐,今天,也知道害怕?”藍序上來,用手指揪着范文程的耳朵:“饒命?饒什麼命啊?我聽說連你老爹的命都死在女真叛軍的鐵蹄之下,你還忠心耿耿地替女真賊軍做事,你這狗雜種還有一點兒人味兒沒有?”
“將軍,您錯了,我不是范文程!我是範爲宸,”俘虜雖然慘叫着,顯得極其可憐,兩隻眼睛卻滴溜溜亂轉,“我怕死,剛纔欺騙將軍說是侍郎,其實,我是一個小兵,傳令的小兵,”
藍序一愣:“真不是?”
毛仲看得明白,上前道:“隨便你什麼人,既然能當信使,職位不會低了,說吧。”
范文程百般抵賴,一會兒說自己多麼多麼可憐,家史多麼多麼根正苗紅,一會兒說自己對女真賊軍多麼多麼痛恨,心裡如何盼望着大明王師。對於實質性的問題,就是推三阻四,支支唔唔不說。
藍序氣急敗壞,上前咔咔咔咔連扇了這老漢奸十幾個大嘴巴子,打得他直冒血沫兒。
范文程依然故我,一再強調自己是大宋朝名臣范仲淹的後代,耿着脖子,很硬氣。
毛仲知道審不出多少結果,就將這賊依然捆綁封閉到口袋裡,開始商量戰守大計。藍序等人建議,我們既然得了這個大便宜,就應該火速撤退,金賊軍鐵騎往來,書信迅速,一旦知道信使被劫,一定會立刻就派遣重兵來圍剿的,那時,想要撤離,就很難的。金賊軍的騎兵,實在太厲害了。我們這些步軍想要撤退,非常危險。
毛仲譏笑藍序膽小如鼠,藍序也不反駁,只講了幾年前的例子,那時,孔有德等人還堅守在遼東,被人家騎兵偷襲,稀裡糊塗就死了一大半人,還有在朝鮮的鐵山,遭到了阿敏,李永芳等人騎兵的突擊,金賊軍渡過鴨綠江,狂風暴雨一樣捲過來,毛文龍軍根本無法抵抗,被金賊軍屠殺一萬多人。
毛仲想想也是,就讓主力部隊都返回到海邊,由藍序率領,隨時可以接應他,他則率領三十名特戰兼步槍軍士兵,在這一帶偵察行動,截殺敵人的小股遊騎,擴大戰果。
明軍分散,大部折回,毛仲只率領三十餘人,拿着范文程的書信,部隊裡又配備了兩名熟悉女真語言的士兵,一色騎兵,向着北面疾馳。
毛仲以爲,拿上千人的部隊在敵人背後襲擊搗亂,確實如藍序所言,一旦遭到敵人的圍剿,目標太大,最佳的方式還是小規模部隊,三十餘人,足夠了,況且,他們幾乎將剩餘的子彈的一半都收到兜裡,幾乎人均三十餘顆,要是和敵人對峙的時候,輕易狙殺敵人上千人,都是有可能的。再說,他們的手裡還有每人六顆手榴彈,一旦和敵軍大隊遭遇,就是最強有力的武器,人數更少了,也更精幹了。火力更兇猛了。
毛仲決定,來一個深入的偵察行動,徹底地進入女真賊軍的心腹地帶,痛擊敵人,製造幾起驚天動地的大事件,讓女真賊軍知道知道,明朝官兵,不都是熊包,直覺上,他認爲,既然盤山的明軍新敗,女真軍大勝,一定會鬆懈了警惕,從藍序解讀的阿敏書信來看,金賊軍的主力一部,將在盤山,即旅順,大連一帶,長期駐紮,防範明軍水軍的反撲。這樣,女真賊軍的後方,一定異常空虛。
一路疾馳,過村落無數,很久都沒有人煙,到了一個岔路口,騎兵部隊發現一隊商幫運載着大量物資往北走,約一百餘人,驅趕着七十多輛馬車,一路長蛇陣地走着,估計是累了,就在道邊兒休息,車上都用布皮遮掩了,滿滿當當的,不知道裝的什麼。
“軍爺好!”
“軍爺辛苦了!”
幾個辮子車把式笑着拉話。
“你們車裡裝的什麼?”毛仲派遣女真語流利的士兵上前盤問。
車把式急忙用女真語答話,態度很恭敬,兩名明軍士兵也很牛叉,架子擺得足夠。問了一會兒,就轉回來。悄悄地給毛仲說了。
這是支女真軍的運輸隊,剛從盤山過來,將盤山金州之戰中繳獲的明軍物資向女真國叛酋皇太極處運送,正說着,從那面走過來一隊女真軍騎兵,約十三四人,牽扯着馬,大搖大擺,一面醉熏熏地搖晃着:“喂,你們哪裡來的?”
衆士兵都來看着毛仲,毛仲笑着指了指南面:“你喝醉了!”
兩人使用的都是漢語。
不用再說,。這些都是金賊軍的護送衛隊,人數就是太少了些,毛仲一使眼色,士兵們就慢悠悠地圍了上去,“喂,哥兒們,你們有酒?拿來些喝!”
“哪裡,都喝完了!”瞪着血紅的眼睛,那名女真軍頭目笑得很醜陋:“你們沒有帶女人?”
“沒有,你們有?”
“有啊。還有四個兄弟正在樹林子裡快活呢,要不,呆會兒你們也去玩玩?算是兄弟喝完了酒,給你們補補。”
“多謝大哥了!”毛仲帶着兩名士兵朝那女真軍官指引的方向疾馳而去,讓那軍官非常鄙視:“呸,狼狗的棒棒硬得這麼快!”
這軍官的話音還沒有落,牛雷已經晃到了他的跟前,手突然從馬鬃處彈起,狠狠地將着尖刀捅向了那人的腋下,與此同時,其他官兵也一起行動,將貼在身邊的女真士兵格殺,爲了避免敵人的警覺,特種兵全部使用短小精悍的匕首,果然,成效很明顯,只有兩名女真軍士兵試圖反抗,也被隨後的明軍士兵用步槍擊斃了。
毛仲三人來到了樹林裡,果然看見四個女真士兵正搖着大辮子,光溜溜的黑屁股在地上做機械運動,衣甲什麼的都扔在邊兒上,於是,二話不說,上前就用匕首亂捅,他們的馬蹄聲曾經引起四個女真士兵的注意,可是,很快就繼續專心致志地工作,於是,都從脖頸處捅入,了斷了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