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章 滁州之戰 一
?“清軍往西面去了?”楊光接到宰莊快馬報來的清軍動向時,正在率鐵血軍主力向宰莊進軍的途中,他覺得摸不準清軍的意圖,跳下馬來,命令身後帶着地圖的參謀:“馬上就地鋪開地圖!”
“清軍這是要幹什麼呢?”鐵血軍一衆將領王餘佑、張大安、莊鐵虎、桓智、謝浩堂、劉行、閻應元等人紛紛湊上前來盯着地面上攤開的地圖。
“管他這些狗韃子要幹什麼,我軍趕快乘勝追上去,殺他孃的就是了!”張大安一拍巴掌,伸手就想抽出大砍刀,但看看周圍的人都是看着地圖一副沉思的模樣,楊光更是擡頭看了他一眼,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將手縮了回去。
“滁州!清軍的目標必定是長江北邊不遠的滁州!”王餘佑皺着眉頭,指着地圖上一個點說道:“清軍是想佔據滁州,成爲離我軍江南基地不遠的一根刺,時刻威脅着南京,只要一有機會便朝長江邊上猛撲過來,讓我軍必須集中重兵於南京附近防禦,不敢遠離南京到其他方向作戰。”
“哼!還真是一條好歹毒的計策啊!”楊光不由得想起了後世的清軍在天平天國天京立下的江北大營、江南大營,勒着太平軍的脖子,慢慢地用力,最後逼得整個太平天國徹底窒息而死。如果阿濟格在滁州立下這樣一個江北大營,駐紮上十幾二十萬大軍在那裡,鐵血軍別說執行萬里奔襲遼東的計劃,就是能否離開南京附近去攻打江西的清軍都做不到。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阿濟格、洪承疇控制滁州建立大營的策略得逞。可是,現在清軍的騎兵雖然銳減過半,但還有三萬餘騎,而謝浩堂、劉行兩部騎兵不過萬人,就算將所有會騎馬的步兵都用上,也不過兩萬人,況且清軍連同步兵還有近二十萬人馬,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現在要怎麼樣的策略應對呢?
楊光從地圖上移開目光,看向遠方,大腦迅速轉動起來。
“總司令,揚州解圍之前,爲了配合揚州之戰,按您的命令,南京的顧副總長已派五百餘人渡江北進,在浦口留下兩百人佈置警戒及修繕城防工事,其餘三百人則繼續北上滁州、來遠、鳳陽、定遠、淮南、長豐等地發動當地百姓民衆,組織民壯鄉勇,驅趕當地滿清韃虜官吏,接受城池。或許現在滁州已在我軍率領當地民衆的掌握之中,如果現在派快馬趕去,指揮滁州城的民衆,閉門堅守,只要守住兩到三天,等到我大軍主力趕過去,清軍除了與我軍會戰之外,就剩下的就是不得不北撤一途了……”
大家定睛一看,原來說話的人是那年輕的參謀夏完淳。
“嗯!”楊光想了起來,他的確是有過安排過顧全派人渡江北進的事情,當時他只是將此行動作爲一步擴大地盤的閒棋使用,也沒太多關注此事,安排之後便不再跟進結果,再加上他的指揮位置處在泰州、宰莊、揚州等地之間不斷變動之中,這樣安排兩三百人去當前戰略次要方向打游擊的區區小事,已很難引起他楊大總司令的注意力了。
“很好……”楊光低頭稍稍沉吟了一下,作出果斷的安排:“一、馬上派出多路小隊,分路以最快的速度趕赴滁州、來遠、懷遠、鳳陽等地,會同顧副總長派出的人員,力爭迅速掌握當地城防工事,發動當地民衆上城牆,以城防工事爲依託抵禦清軍,堅持至我軍主力趕到;二、謝浩堂立即在第一騎兵旅中準備三千輕騎,趕赴滁州,劉行率全部騎兵主力隨後跟進;三、我軍步兵主力立即全軍出動,平行追擊、尾追側擊清軍大隊,逐步消耗清軍實力,準在滁州一帶與清軍展開一場大會戰;四、立即派快馬通知南京方面,要在長江兩岸加強警戒,小心注意防備清軍偷襲,同時派兵渡江堅守浦口、六合、全椒,不得讓清軍靠近長江……”
等楊光說完後,王餘佑指着地圖上的幾個點對楊光說道:“總司令,清軍萬一在滁州站不住腳,必然會朝北退去,鳳陽、臨淮關兩地就變得極其重要,如果搶先掌握在我軍手中,清軍將不得不退往淮河之北,則我軍可與清軍隔着淮河對峙,隔河如隔千里,此對我軍有極大的好處,但現在僅派一兩支小隊人馬前去,控制此地恐力量有所不及,建議派一支千人以上的人馬搶先進駐鳳陽城及臨淮關,並視戰況而投入更多的兵力,將此地牢牢掌握在我軍手中。”
楊光一看地圖,察覺到自己的疏忽,立即點頭同意:“很好,此是守江必先固淮,現在立即由水師第一艦隊派出兩千陸戰隊趕往鳳陽、臨淮關,控制城池,組織民衆參與修繕城防工事,預備守城器械,準備抵禦清軍的進攻!如清軍經此地北撤,則迅速補充兵力堅決阻擊清軍。同時,由水師派出兵力,控制天長、盱眙等地,以防被清軍回頭利用。”
“總司令……”楊光說完後正要轉身,卻聽到夏完淳似乎還有什麼事情還要說。
“你還有什麼事?”
“能不能讓我率一支小隊趕去滁州?”
“你?”楊光由頭到腳掃視了夏完淳一眼,說道:“好,年輕人有志氣,我答應你,趕快去準備行動吧!”
當楊光調兵遣將的時候,清軍大隊人馬已經浩浩蕩蕩地遠離宰莊朝滁州進發,阿濟格、洪承疇兩人都無法騎馬,其親兵只得做了兩頂軟轎,找來一羣綠營兵作苦力,擡着兩人上路。
兩位達官貴人還有人擡着走,那些身受傷的清兵就慘了,還能走的就得自己走,如果不能走的,不過阿濟格主子很仁慈,同意使用很多馬拉大車,將實在走不動的傷兵扔上去層層疊疊地擠在一起便開始上路。
無數的清軍傷兵傷口發黴長蟲子,一上路便因顛簸拉扯,不少人傷口被撕裂流血不止,甚至就此一命嗚呼,更多的人一時死不了,只是唉唉哼哼地慘叫個不停,讓人聽了心煩意亂。
阿濟格的轎子走得慢,本來走得舒舒服服的,但挨着傷兵隊伍走了十幾二十里路,聽到傷兵們的一片慘呼,阿濟格的狂躁症又上來了,氣得他下令要將那些一路上發出痛苦呻.吟聲的傷兵全部處斬了。
要在衆目睽睽之下,斬了受重傷的同僚,這還得了,日後誰還肯爲你死戰?
阿濟格這一舉動連他的親兵都不認同,但主子發話了,不得不行動,抓了幾個因傷重發作剛斷氣沒多久的綠營兵,將腦袋砍下,拿到阿濟格面前敷衍一番,然後讓擡轎的綠營兵趕快走路,遠離傷兵人羣,不讓阿濟格聽到那些傷兵的呼號慘叫,此事纔算不了了之。
看到放在面前一堆血淋淋的人頭,阿濟格心情似乎好了一點,竟沒發覺漸漸地遠離了慢騰騰的傷兵隊伍。搖搖晃晃的軟嬌中,阿濟格睡着了,他還在做着要到滁州去療傷,痊癒後再找一羣技術超好的揚州瘦馬美女大戰三百回合的好夢呢。
他不知道,此時,鐵血軍已銜尾追來,而且還有多支小隊輕騎越過大隊清軍,朝滁州疾馳而去,大戰的陰雲正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