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湯沒有半點遲疑,打上左轉燈換道,在前頭拐了個彎,之後迅速朝帝國集團的方向開去。
名可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很忙嗎?今天也要回去上班?”
“回去陪你。”北冥夜靠在椅背上,將她拉了過來,自己閉上眼,像是在休息,只是一直摟着她,將她壓在自己的胸懷裡,不願意放開。
名可輕輕推了一把,見推不動,她便不反抗了,任由他將自己摟着。
她擡眼看着他線條剛毅的下巴,好一會才道:“陪我幹嘛要回公司?更何況你媽媽現在這種情況,你應該留在帝苑裡多陪她。”
“昨天陪她,今天陪你,公平。”他連眼都沒睜,依然輕輕摟着她,看這樣子,手臂的力量似乎並不重,但名可知道,只要自己有什麼反抗的舉動,他一定就會將這條鐵壁無限收緊,她絕對逃不掉的。
昨天陪秦未央,今天陪她,聽起來確實很公平,但現在秦未央受了傷,連城隊長沒有出現,他應該還在帝苑裡。
這傷,絕對不是小事。
她心裡其實一直在猶豫,可她很清楚北冥夜說陪她,說了就一定做得到,今天無論如何他不會放自己從他身邊離開了。
又過了兩個路口,她才終於長吁了一口氣,揪上他的衣角輕聲道:“我很久沒回過帝苑了,也想去看看現在的帝苑變成什麼模樣。”
一大早北冥夜出門的時候,北冥連城就知道他肯定是要去找名可,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老大居然直接將名可帶回帝苑來。
他還以爲這丫頭說什麼都不願回來的,畢竟這裡有秦未央在,還有一個曾經逼她籤離婚協議書的丁蜀。
當初丁蜀把被自己動過手腳的監控錄像另一個版本拿給名可看,過後沒多久他便知道了這事。
畢竟是他自己的錯,所以,哪怕拿出去的人是丁蜀,他也沒辦法找他質問些什麼,更何況他也沒有與人動口的**。
丁蜀對他們帝家有恩,這麼多年來一直守着秦未央,對於這個長輩,不管是他還是北冥夜,怎麼也不可能對他下手。
所以,這件事情他就只能當沒發生過,好在名可最後還是原諒了他。
可現在北冥夜帶着名可回來,這裡又有秦未央和丁蜀在,北冥連城還是覺得氣氛有那麼點尷尬,他很少會主動參與這些事情,但畢竟這次被牽扯到裡頭的人是名可。
從後院的醫療室回來,走進大廳,一擡眼便看到進門的四人,北冥連城只是遲疑了下,便舉步來到名可面前,瞅着她。
“要去哪?”名可知道他這個表情,這是代表他有事找自己,只是,她纔剛進來,事情有這麼焦急嗎?
北冥連城不說話,又看了北冥夜一眼,見他沒有意見,他才衝名可道:“既然今天沒事,那跟我去學習,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教你。”
說完這話,一轉身便穿過大廳,直直往二樓走去,對於佚湯額頭上的傷,他也沒在意。
名可也學他那樣,看了北冥夜一眼,北冥夜果真沒什麼意見,所以,她在說了聲“我去看看”之後,便跟着北冥連城上了二樓。
兩個人之間相處起來那份感覺,實在有種讓人羨慕的默契,直到現在,佚湯還是想不明白,對任何女性都抗拒的連城隊長,他爲什麼獨獨和名可那麼親近?
要說兩個人有什麼曖昧的關係,看起來雙方又都那麼大方,就連先生也不在意,這曖昧也說不過去。
傭人送上茶水,北冥夜便走到茶几旁坐下,拿起今晨還沒來得及看的早報,端起杯子一邊喝茶,一邊安靜看了起來。
俞霏煙也上樓去了,佚湯渾身是血,這時候本該也先上樓去換套衣服的,但見先生在這裡,他又不知道該不該離開。
再回頭,俞霏煙已經踏上樓梯,轉眼間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佚湯正遲疑間,卻聽到北冥夜淡淡道:“昨天給她的那個手銬,我有沒有說過可以讓她拿掉?如果由你來照顧不方便,那就從基地上調兩個女孩回來。”
“我照顧她就好。”佚湯向他點了點頭,轉身就要上樓,雖然心情沉重,可他的命令,他還是不敢不聽。
只不過在走了兩步之後,他又忽然停了下來,僵硬地看着北冥夜的背影,欲言又止。
這段時間他似乎真的變得不太像自己了?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跟在先生身邊,先生有什麼事情要做,從來都只需要吩咐他,他便可以爲他做到,除非是他親手動手執行的事情。
可是,最近爲了照顧俞霏煙,他似乎已經很久沒跟在先生身邊,哪怕有時候要去集團,也是匆匆去匆匆回。
大家都說他變了,連東離和穆一都在問原因,可……他是不是真的變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先生最近更願意讓東離和胡塗以及穆一他們去辦事,落在他身上的任務基本上減少了一大半,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有種無能爲力的感覺。
“你知道我從來不喜歡那些說話吞吞吐吐的人,如果覺得你已經沒有能力跟在我身邊,可以讓東離過來。”
“如果先生覺得東離比起我來更加勝任這個位置,那以後,東離的事情我來做。”他這話是真心的,並不是在賭氣。
他的意思北冥夜聽得出來,把杯子擱下,他並沒有回頭,只是挑了下眉,目光依然在報紙上慢悠悠掃過:“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決定以後就守着她了。”
“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可以爲先生賣命,只是……我既然已經要了她,這輩子就沒有辦法再放下。”佚湯認真道。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她或許不想要你?”
北冥夜的話讓佚湯臉色一震晦暗,眼底也淌過點點絕望。
霏煙不願意要他,這是顯而易見的,但,哪怕她不要他,他也還是得要守着她。
他已經壞了她的清白,這輩子就絕不能再辜負她。
北冥夜似乎對這些話題並不怎麼感興趣,揮了揮手,佚湯便輕聲地:“只要先生能用得着我,我還是會隨時爲先生做事,只希望先生能看在霏煙曾經爲了救你,差點連命都沒了的份上,能給她一個安穩的下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