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立刻恭敬回答,“回稟殿下,還有不足一刻鐘。”
不等禮部尚書說完,禁軍統領已經鉗制住了蕭睿,蕭睿奮力掙扎,一雙眼睛,猙獰而怨毒,恨恨瞪着蕭煜,“是你故意讓王太醫給周太醫傳的消息,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質問聲高亢而激盪,迴響在金鑾大殿上。
蕭煜卻是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只對禁軍統領道:“把他帶到偏殿去……”語氣略略一頓,又道:“那個……隨便找個什麼東西,堵住他的嘴,聒噪!”
滿是嫌棄。
語落,忽的看到周太醫,饒有興趣的凝了他一眼,道:“把他也帶過去,興許他們有的聊。”
風輕雲淡波瀾不驚的樣子,讓蕭睿氣的咬牙跳腳,可惜,身子被禁軍統領鉗制,動彈不得,而嘴巴又被禁軍統領從陶曄那裡拿來的一塊不知陶曄從何處搞到的布條子塞住。
除了嗚嗚嗚,只能乾瞪眼!
太陽穴青筋暴突,雙眼赤紅,猶如猛獸一般,卻還是被禁軍統領輕而易舉的帶走。
蕭睿一走,滿殿朝臣立刻個個低頭,眼觀鼻鼻觀心立在那裡,四殿下的脾氣,一貫不是太好,剛剛他們……尤其是六部尚書,腦袋恨不能塞到衣領裡去。
剛剛,一衆朝臣可是跟着他們行事啊!
兵部尚書羅大人黑着一張臉,都要哭了。
他家茜兒還等着做皇后呢,剛剛,他可是打頭提議,要四殿下驗明真身,這可如何是好,等等,不對,他不是第一個打頭,第一個贊成蕭睿之言的……好像是刑部尚書陶曄!
羅大人立刻眼角餘光朝陶曄瞥去。
就見陶曄昂首挺立,站在那裡,器宇軒昂的姿態……像一隻鬥雞!雄赳赳氣昂昂的!
羅大人眼皮一跳……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可是,到底哪裡不對勁呢……
還有四殿下,分明素日裡那麼乖張不羈的一個人,今兒在這金鑾殿上,怎麼就氣場那麼足!
風輕雲淡間,不失君王的威嚴霸氣!
竟是比陛下都要多上幾分令人心顫的氣勢。
只是……剛剛那番瑟瑟發抖冷汗淋漓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四殿下早就知道蕭睿心懷叵測,故意爲之?可目的又是什麼呢……該不會是要趁機以此來檢測朝臣的忠心吧!
不過是隨意一想,羅大人卻是被自己這思緒驚得怔住。
天!
越發覺得,蕭煜方纔在大殿之上那驚恐畏懼之態,根本就是佯做,就是爲了以此來考驗朝臣的忠心。
而他們……
想到此處,兵部尚書羅大人不禁結結實實打過一個寒顫,轉頭去看一側的工部尚書。
恰好,工部尚書也側頭看他。
四目相對,兩人彼此在對方的眼中看到驚懼。
他能想到的,工部尚書自然也想到了。
不僅是工部尚書,這金鑾殿裡的朝臣,怕是十有八九都頓悟了吧!
四殿下就這樣當着他們的面,給他們和蕭睿挖下一個坑,而他們,一個個不怕死都撲通撲通往裡跳,一面跳,還一面心裡盤算着自己自以爲是的小算盤!
卻是被四殿下一鍋端!
四殿下這哪裡是不學無術,分明就是權術陰詭,深不可測!
難怪這麼些年,二皇子蕭鐸和三皇子蕭禕都將四殿下視作眼中釘,欲要將其拔之後快!
四殿下沒拔掉,他們二人倒是……
這些事,之前朝臣們也不過就是以爲,二殿下和三殿下多行不義必自斃,卻從未往深裡想。
如今,這金鑾殿上,氣息凝重,肅穆消殺,再加剛剛一幕,卻是由不得人不細思深思。
這一思,朝臣們便個個噤若寒蟬。
這些年,是他們小覷了四殿下!
能在皇上面前盛寵不斷的人,本就絕非尋常人!
朝臣們深思惶恐間,早有小內侍上前,將金鑾殿上的被周太醫的血污髒了的地方收拾乾淨。
時光流轉,眨眼便是吉時。
朝臣正怔然出神,殿外便齊刷刷響起沖天的號角聲。
“嗚……嗚……”
低沉,卻攝人心魄。
內侍總管悠揚的聲音響起,“吉時到!授金印!羣臣朝拜!”
……
金印授過,蕭煜作爲儲君,端坐龍椅之上,論理,自然是少不得一番恩威並濟的訓話,可蕭煜卻是沉默坐在寬大的龍椅上,一言不發。
他不說話,朝臣們越發心裡如同雷擊電閃。
蕭煜俊逸的臉上,依舊一副漠然,黝黑的眼底,深不可測,抿成細線的嘴脣,剛毅如鐵,嘴角卻是似有若無,噙着一抹冷笑,一個一個凝着滿地朝臣。
渾身散發着強大而令人無法抗拒的威懾之氣,令人悚然驚恐。
大殿裡,一時間靜的落針可聞,有人受不住這份壓力,身子一歪,竟是昏厥在地。
一炷香的時間,漫長的像是幾個世紀,昏厥倒下的朝臣已有三五個,六部尚書,除了陶曄目不斜視,像尊碉堡一樣面不改色的立在那裡,餘下五個,相互一番眼色,最終,兵部尚書羅大人上前一步。
他正要說話,蕭煜卻是嚯的從龍椅上站起。
蕭煜的動作來的太過突然,再加此時氣氛詭譎凝重,羅大人登時嚇得一聲低喚,撲通就跪下在地,雪白的一張臉,狀似死人。
蕭煜淡淡瞥他一眼,對一衆朝臣道:“散了吧!”
朝臣……
蕭煜卻是已經一臉風輕雲淡扶着內侍總管提腳離開,才走不過兩步,頭也不回,道:“陶曄過來!”
陶曄立刻神色不變,像只鬥雞一樣,嗷嗷的跟了上去。
徒留背後一衆朝臣,面面相對,不知如何是好!
散了?
就這麼散了?
四殿下可是一句話都沒說呢!
四殿下不說話,讓他們如何猜測分析四殿下到底是如何想的!
內侍總管扶着蕭煜,感受到蕭煜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那樣子,像是要隨時傾倒一般!
“殿下,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後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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