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俱樂部今天不對外營業,因爲那不勒斯兩大黑手黨家族要在今天正式對外宣佈聯姻,而訂婚儀式的典禮就會在這裡舉行。
門外的大街上,一早開始就將道路旁停放的汽車全部請走了。但是很快地這裡開始陸陸續續停下了不少黑色的車輛。路邊已經快要沒有停車的地方了。但是俱樂部正門口的位置卻是空着的,沒有人敢在那裡停車。那個車位是預留的。他們都知道不久那裡會停下誰的坐駕。
俱樂部門口站了不少神情嚴肅的男人,他們雖然看上去是在聊着天,可實際上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注意着四周的情況。他們知道這種時候,警方是一會派來人守在這邊收集證據的。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他們只在乎今天儀式的順利進行。
俱樂部的某個單人化妝間裡。伊莎貝爾神情緊張地坐在三面鏡前。鏡子上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今天的她與平時一點也不一樣。
不再是厚重的眼部妝容,鏡子裡露出了清晰的面龐,原來她也是個清秀佳人。
“伊莎!”
“爸爸!”
伊莎貝爾從鏡子反光裡看到了走進化妝間的人,立刻命正在幫她化妝的人先離開一會兒。因爲她知道父親一定有話要對她說。
等到化妝師離開,老扎克坐下細細地看着女兒的臉。女兒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爲了家族利益他當然願意她嫁給達克西蒙,可是如果是以一個父親的私心,他是絕不願意這件事情發生的。
“伊莎,你確定要這樣嗎?你難道沒有想過……”
“爸爸!”伊莎貝爾打斷了父親的話。她轉過身,用戴着手套的手握住了父親的雙手。“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也許我還沒有真正長大,但我會開始學着成長。爸爸,你知道的。嫁給他,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我等這一天等太久了。”
“伊莎,爸爸很對不起你。如果可以選擇,我一定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天知道,他之前對你不理不睬的,甚至對你做過那麼惡劣的事情,現在卻突然一反常態地答應了訂婚的事情,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問題,一定!”
“爸爸,你有許多子女,可是對我一直很好。我是赫維拉家族的一份子,嫁給他,會給家族帶來喘息的機會。無論他是出於什麼目的答應訂婚的事情,對於我來說,都沒差。我都會點頭的。所以,不要再擔心我了。我會做到讓他找不到理由來推掉,這次訂婚後的不久,就將會是正式的婚禮。”
“可是……”
“爸爸,祝福我吧。我需要你的祝福,這樣我的內心才更堅定。”
老扎克沒有話可說了,他抱住女兒,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化妝間。雖然沒能勸了女兒放棄,但他卻肯定了一件事情。
既然女兒這麼想要嫁給達克西蒙,那麼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能一直不管不問的。是時候,爲女兒成爲達克西蒙的妻子,清理掉一些危險因素了。
看到老扎克離開,化妝師重新走進去幫伊莎貝爾化妝。
看到鏡子裡一點一點改變的全新的自己,伊莎貝爾明白,從今天起,從前的那個刁蠻的赫維拉家族的大小姐已經是過去,而即將展現在大家面前的是那不勒斯王者的女人他的未婚妻。而在不久之後,就將是他合法的妻子。
波塞東的三叉戟,在車頭的位置,被陽光照的很是耀眼。阿斯頓馬丁最新款,帶着轟鳴聲停在了俱樂部門前。
剛剛還站在那裡閒聊的男人,見到這部車子,立刻站在了道邊,神情變得非常認真。
車子停下,他畢恭畢敬地站在那裡,對走下車子的男人行禮。
達克西蒙,一身黑色藍寶石暗線的阿瑪尼最新款男裝西服,臉上表情嚴肅。經過男人時沒有任何側目,卻在走過時輕輕說了一句:“盯緊了!”
俱樂部的大門也有人已經爲他打開,同守在道邊的男人一樣,態度也是畢恭畢敬。
達克西蒙一走進去,就看到老扎克迎面向他走過來。達克西蒙嘴角扯了一下,算作微笑,頭輕輕點了一下,算作問候。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傲慢極了。
老扎克強壓着怒氣。
“西蒙,再怎麼說,你也即將和我女兒訂婚。我將成爲你的半個父親,你現在對我的態度,實在讓我感覺不到這些!”
達克西蒙終於笑了,但卻是充滿着嘲諷。
“我只有一位父親。對了,父親讓我和你說一聲,因爲蘇珊娜,他不能前來參加了,他很抱歉。”嘴上說的是抱歉,但一點歉意的表情都欠奉。
老扎克握着文明杖的手,因爲攥的太用力都青筋直冒,手背發白。
“你要是不願意,可以不辦這件事情。我也沒有多想把女兒嫁給你!”他現在越來越後悔了。搭上他們這對父子,對於赫維拉家族來說真的是好事嗎?他越來越不肯定了。
“哦,別這麼說,我剛剛說過,我只有一個父親,他的話對於我來說就是上帝的旨意。所以你看,我不是還是聽話來與你的女兒訂婚了麼?”達克西蒙拍了拍老扎克的肩膀,像是在嘲笑他的不淡定。
老扎克覺得再站在這裡和他談下去,他就要爆血管了。於是氣哼哼地轉身就離開了。他決定了,一定死死盯住達克西蒙的行動,只要有一點不利於女兒的,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正在這裡,達克西蒙的手機響了,他掏出電話,聽着話機裡對方的聲音。表情未變,最後只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然後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向俱樂部裡面走去。
今天要做的事情,不管誰來了,不管發生什麼都要按期舉行。可是所有的一切還沒有發生,西蒙就開始有了悲傷沉重的情緒。
訂婚,是最必要的一環,不允許有絲毫的偏差。不過他還是好擔心,現在有他們兩個陪着她,他應該可以放心一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