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月笑着“ 嗯”了一聲,沿着樓梯慢慢走下來。
在她出聲喊時念的時 候,廖爾也聽到了聲音,擡頭往她這裡看了一眼,因爲齊飛月今天登基,所以沒有易容,廖爾一眼就認出了她。
他肥胖的身 子從沙發上站起來,胖胖的臉上堆着滿臉激動的紅。
他就覺得她長的很面熟。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對她似乎有着很熟悉的感覺,原來是因爲她是前女皇的女兒!
前女皇跟廖爾是什麼關係呢?
如果前女皇沒死的話,年紀應該也跟廖爾這般大了吧?雖然可能沒有廖爾這麼老,但年歲肯定是不相上下的,在女皇登基之前,廖爾是她最最要好的朋友。
“媽咪,你快過來,這是我今天剛剛交的朋友哦,她叫伊爾莎。”
廖爾站在那裡,本想跟齊飛月打聲招呼的,卻不想,他還沒開口說話,坐在前邊沙發上的齊時念就興奮地衝走過來的齊飛月喊。
齊飛月不認識伊爾莎。
但伊爾莎一轉身,看到她的那張臉時,碧藍的眼睛猛地就睜大了,她轉頭回望自己的爺爺,見自己的爺爺也是一臉激動又驚喜的樣子,她大概猜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她兩隻手搭在沙發背上,下巴抵在手掌上面,歪着腦袋問:“你是女皇?”
齊飛月笑道:“你怎麼知道?”
伊爾莎說:“因爲你長的很像女皇。”
這是什麼回答?
齊飛月摸摸臉,因爲長的像,所有就是女皇?
小孩子的思想都是這麼簡單直接的?
伊爾莎說完那句話之後就又轉回了身子,坐在了沙發上,兩腿不停地晃來晃去,她伸手將齊時念拉到自己身邊,悄聲說:“你媽咪是女皇,那你就是下一任女皇嘍?”
“瞎說。”
“怎麼就瞎說了?”伊爾莎撇嘴,“我見過上一任女皇,她長的跟你媽咪很像,你看,你又長的跟你媽咪這麼像,下一任女皇不是你是誰?”
齊時念小嘴呶了呶,用眼角餘光撇了一眼暮南傾,又半倚在伊爾莎的身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我們是朋友,既是朋友我就不跟你撒謊,我媽咪不會做這個女皇,我也不會。”
伊爾莎比齊時念大多了,很快就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她驚愕地看着齊時念:“你說的是……”
“噓!”
剛噓完,齊飛月就走了過來,笑着問她們:“在聊什麼,聊的這麼開心?”
“不跟媽咪說哦。”
齊時念衝她調皮地吐了吐舌,然後就拉着伊爾莎飛快地跑上了樓。
齊飛月也沒管她,轉身坐在了沙發上,等坐穩,她就問暮南傾:“我姐呢?”
“在樓上休息。”
“那我去看看她。”
說着就要站起來,卻被暮南傾輕輕的一句話給制止了:“你不要去打擾她,她睡的晚,不到晚上可能不會醒。”
“哦。”
齊飛月有些遺憾,又問:“你們不走了嗎?”
“走的。”
“爲什麼要走?我纔剛剛看到她。”
暮南傾沒回答她這個問題,只說:“你今天登基遇刺,證明你的身邊很危險,如果阿七跟你在一起,肯定也會受連累,你不會希望看到她受傷吧?”
“我當然不想她受傷。”齊飛月說。
暮南傾嗯了一聲:“後天我準備帶她回去,這兩天你可以多陪陪她,她還沒想起你,所以對你多少有點陌生,有點防備。”
後天?
這麼快?
上次因爲齊虹突然頭疼,南風夜突然召喚,又加上女皇登基,事情接踵而來,讓她根本沒有時間跟齊虹好好說說話,這才幾天啊,就又要走?
而且,暮南傾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卜錦城的別墅裡,這也很奇怪。
齊飛月扶着沙發的一角,手指用了用力,她很想說,讓齊虹留下來吧,可是她也知道,她身邊現在不安全,想了想,她還是站起來說:“我去看看她。”
這一次暮南傾沒有攔她,任她上樓。
廖爾在齊飛月走後,激動地坐下來,衝暮南傾說:“阿傾,她就是你一直在暗中保護的女皇?”
“嗯。”
“你離開英國,去了豐城,也是因爲她?”
“一剛開始是因爲她。”
後來嘛,暮南傾想,後來,他似乎更偏向於齊虹了。
暮南傾想到齊虹,又沉默了。
廖爾還是很激動,自己在那裡說:“難怪上次她受傷那麼嚴重,你也不擔心,因爲只有你知道,歷來的女皇都是天命所選,被賦予神秘力量的紫鑽有着恢復容貌的作用。”
“現在你也知道了。”暮南傾淡淡道。
廖爾笑了下,暮南傾又問:“突然回來又是因爲什麼?”
“南風夜受傷,我是被他召回來爲他看病的。”
暮南傾略一挑眉:“他有整個皇家醫療隊,還需要請你?”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
暮南傾微微蹙着眉,低下頭玩着茶杯,以他對南風夜的瞭解,只能有一種解釋,就是利用廖爾把他引出來,這世上能讓他在意的人已經不多了,目前似乎就只有齊虹和廖爾了。
齊虹是南風夜不知道的存在,但廖爾卻是曾經所有人都知道的。
暮南傾淡淡地放下茶杯,對廖爾說:“今天南風夜的人全都因爲女皇登基而出動了,也許他沒有監視你,但是你自己要小心,以後不要再來這個別墅了,也不要親易來找我,如果你遇到了問題,可以直接找龍劍城,他會幫你處理。”
廖爾一聽,不解地看向他。
暮南傾卻不願意再說什麼,站起來上樓。
伊爾莎被齊時念帶到楚秋經常練習拳腳的那個練習室,一件道具一件道具地給她解釋,伊爾莎也是愛鍛鍊之人,一看到那些道具,兩眼就放光。
廖爾上樓找到她,要帶她走,她死活不願意。
齊時念就說:“廖爺爺,就讓爾莎姐姐住這裡好了,我平時沒有朋友玩,我也很喜歡爾莎姐姐,你不要把她帶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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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爾看着這張臉,很難說出拒絕的話。
伊爾莎看自己爺爺的臉上有着躊躇,就也跟着開口:“爺爺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自己孫女的能力廖爾還是知道的,見她們兩個人都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終是擡起手來,拍了拍伊爾莎的頭:“你自己小心,等爺爺忙完了就來接你。”
“太好了!”
伊爾莎興奮地抱住廖爾的胳膊,歡呼一聲。
齊時念也很高興。
等廖爾一走,她們兩個人就像土霸似的佔據了這個房間,等第二天楚秋回來,看到自己的東西被別人佔據着,臉別提有多黑了。
卜錦城中午只眯了一小會兒,他是在齊飛月睡着之後才起的牀,起牀後他就去了書房,先是給自己的傷口重新簡單地包紮了一下,然後出門。
出門前他將從南風夜手中奪過來的那個平安符打開,掏出裡面的金箋,把上面的內容抄錄下來,又把金箋放回去,重新縫好,縫好後他就把平安符放在了書架的一個空檔格里。
他知道,齊飛月在意的並不是這個平安符,而是符裡面的內容。
出書房後他就去了白金宮。
白金宮的議室廳裡此刻已經坐滿了人,百米大的會議桌兩邊,坐着英國政壇各個領域的首席,卜錦城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卜錦城嘴角噙着笑,用手指撣了一下衣服的下襬,慢慢走過來,拉開左相的那個空位,坐進去。
坐進去之後,他目光往那些人的臉上掃了一圈,這纔看向對面的南風夜:“來的這麼齊,是右相把兇手找到了?”
“找到了。”
“哦?”
卜錦城毫不意外地挑眉笑了,“在哪兒?”
“還在路上。”
“不知道這般大膽敢襲擊女皇的人到底是誰?右相既然找到了人,那必然知道他是哪一派的了,不會是我劍門的吧?”
南風夜一隻手臂筆直地撐在桌沿上,身子傾斜着一個角度靠在椅背裡,他看着對面一點兒都不緊張的卜錦城,眯眼說:“具體是什麼人,等到了之後左相自然就清楚了。”
不說?
卜錦城按捺住脣角的冷意,從兜裡掏出一隻煙咬在嘴裡,又拿出打火機啪的一聲將火星打起,卻在要點的時候,隔着遠遠的窗戶外面響起了槍聲。
他眉頭一挑,繼續不緊不慢地將煙點燃。
原本坐在百米大的會議桌兩邊的人卻沒有他那般平靜了,在聽到槍聲響起的時候,全都嘩的一下站了起來,涌入窗戶,要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南風夜也緩緩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被圍的黑壓壓的窗口,又看了一眼兀自坐在那裡閒情逸致地吞雲吐霧的卜錦城,冷冷地出聲:“你這麼淡定,是因爲知道外面的槍響何故?”
“不知道。”
卜錦城吐出一股凌亂的菸圈,似笑非笑道:“這裡有右相在,我何必操心那麼多。”
這話的意思就是:有你右相在,出了事有你擔着,沒出事也有你擔着,明顯的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了南風夜的身上。
官大壓人,同樣的,官大揹負的責任也大。
卜錦城之所以這麼淡定是因爲他早早地就收到了楚弈北的信息,他知道來的人是誰,他也知道這是一場無可避免的戰爭,所以,沒必要驚慌,該來的遲早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