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紈撒完毒粉,十分得意地望着眼前的女人。她以爲,這個女人必死無疑。
然,過了片刻,沈雅依舊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絲毫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你——”素紈有些不可思議地望着她,不明白沈雅怎麼沒中毒。
“我什麼?”沈雅目光冷冷地看着素紈,“是不是覺得奇怪,我怎麼沒中毒?”
素紈咬着脣,瞪着沈雅,算是默認了。
“就你那點毒,還傷不了我。”沈雅不想繼續和這個小姑娘廢話,扔下這句話,也不理會素紈在一邊氣的差點暴走。走到北下跟前,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還不扶他進去嗎?要是他死了,我可不管。”
“哦,哦。”北下見事情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料,有些呆愣,緩了半天才點頭應道。然後也不顧素紈在一旁死命地警告他,趕緊將吳昊扶進了屋。
“你給我站住!”素紈見此,擡腿就想追進去,被南天一把攔住:“紈兒別鬧,主子傷的很重,不能在耽擱了。”
“你,連你也幫那個女人!!”素紈簡直氣瘋了。她就想不明白了,平時事事都順着她的南天和北下,爲什麼突然聽命於一個陌生的女人?這在以往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那個女人是誰?爲什麼下了毒,完全傷不了她??
沈雅進屋,就吩咐北下出去,她要靜心爲吳昊醫治,並吩咐了不準有人打擾。
北下雖十分好奇沈雅的醫術,但最後迫於沈雅的壓力。還是出去了。
當屋子裡只剩沈雅一個人外加昏迷的吳昊時,她這才讓雪球從包包裡出來。
“小東西,剛纔謝謝你了。”沈雅抱着雪球撫了撫它的毛,笑着道。
若不是雪球。她可能已經死在那個人的刀下。真的…好險。
擡眼看了看牀上雙目緊閉的男子,沈雅認命地嘆了口氣,走上前。將雪球放在一邊。低頭看了看胸前已經浸出的血跡,在包包裡找了一把小剪刀。
小心翼翼地剪開他胸口衣服的一道口子,然後撕拉一聲,將胸口的衣服撕開。裡面,赫然露出一個草草包紮的繃帶。繃帶上面浸滿了鮮血,看的沈雅一陣揪心。
將綁帶剪開,傷口完全地暴露在沈雅的視線中。見到這樣的傷口。沈雅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好深的傷口。還好劍上偏了幾釐米,不然正中心臟,沈雅甚至懷疑這傢伙還有沒有活命的機會。
鮮血,順着胸口,緩緩流下。沈雅趕緊從懷裡掏出乾淨的帕子。將那鮮血擦乾淨,然後轉頭對雪球道:“小傢伙,靠你了。”
雪球聞言,歡快地朝沈雅叫了一聲,便一下跳到吳昊胸口,朝那傷口處添了幾口。
傷口,奇蹟般,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迅速複合。
這是沈雅第二次見雪球用唾液治傷。雖說上一次在樹林裡見過一次,但還是免不了爲雪球那可怕的能力而驚歎咋舌。
大約是傷口複合時有些疼,吳昊在昏睡中忍不住皺了皺眉。
傷口很快癒合,結疤。
見此,沈雅便從包包裡重新拿了一個布條,在上面撒了一些治療劍傷的藥粉。纏上他的胸口,將傷口包住。
這麼做,是爲了不讓吳昊發現傷口其實已經好了。雖說傷口結痂,但還是會疼,這樣,暫時應該可以瞞過他。
外傷處理好了,就是內傷,之前因他受傷,又動了武,傷了元氣,她得給他補補元氣才行。
想了想,沈雅從包包裡拿出一支人蔘,這是上一次在陸家村用下的。還剩不少,剛好,可以用來給吳昊補元氣。
切了幾片人蔘,給吳昊含在嘴裡。
做完這些事,沈雅便找來一張椅子,靜坐在他一旁,等他醒來。
雖說讓雪球給吳昊治傷,確實衝動了一些。不過,她不後悔這麼做。吳昊是爲了他傷口才會崩裂,這樣做,算是報答他吧。雖說用金瘡藥也可以治療,但沈雅想讓效果來的更快一些,再者,雪球既然有這個本事,放着不用,怪可惜的。
而且,沈雅覺得吳昊即使再聰明,也不會猜到雪球的唾液能治傷。只要這兩日讓他不去揭開布條,他就不會發現這個秘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就聽牀上之人輕輕皺了皺眉,輕哼了一聲,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入眼,便是一張笑意盎然的臉。
吳昊先是一愣,然後嘴角扯出一抹溫和的笑:“又是你救了我。”這話,說的十分肯定。
“嗯,你要是死了,我怕會內疚。”沈雅笑着點點頭。
“除了內疚,沒有的別的什麼嗎?”吳昊聞言,定定地望着沈雅,別有深意道。
“好像….沒有吧。”沈雅故意裝傻地仰着腦袋想了想,然後果斷搖搖頭。
見此,吳昊苦笑一聲,正想再說什麼,突然眉頭一皺,從嘴裡吐出兩片東西,一看,竟是兩片人蔘。
“你人蔘倒是挺多。這人蔘一看就有些年頭了,我以爲,那支血蔘已經是你的全部家底了,看來,是我猜錯了。”吳昊看着手上的兩片人蔘,望了一眼沈雅,半開玩笑半真道。
“嘿嘿,難得你這麼聰明的人,也會有猜錯的時候。”沈雅繼續裝傻。
見沈雅似乎不願意多說人蔘的事,吳昊也不再多問。笑了笑,便掙扎着要起身,剛一動,就覺傷口處隱隱有些疼,低頭查看,見傷口已經被人重新用乾淨的布纏上。
似乎,傷口沒有之前那麼疼了。而且,怎麼感覺,自己的傷似乎好了很多?
吳昊捂着傷口,總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他也沒多想,只當是沈雅醫術好,治好了他。
想到這,吳昊再次揚起一抹燦爛的笑臉:“看來,你又救了我一次。”
沈雅原本見吳昊皺着眉捂着傷口,以爲他發現了什麼,心裡正緊張呢。好在,這傢伙偶爾也是個粗神經,沒有發現。心裡,不禁悄悄鬆了口氣。
“嗯,你又欠我一個人情。”沈雅淡淡地抿着嘴一笑,頓了頓,又似想到什麼,突然板起臉道:“這幾天你給我好好休息,不準再輕易亂動,不然傷口再裂開,我就不管你了。”
“還有,不許自己隨便換藥,要換藥時,來找我,聽見沒有。”沈雅像個老媽子,喋喋不休地囑咐。
吳昊越聽,嘴角的笑咧的越開,最後幾乎咧到耳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沈雅,不住地點頭。
沈雅被他的笑弄的有些毛骨悚然,白了他一眼,正要轉身,去叫外面的人進來。南天和北下也等了有一會兒時間了,再不讓他們進來,估計該着急了。
不過,她還沒開門,就只聽門“嘭”的一聲,被狠狠地撞開。
緊接着,就見素紈衝了進來。
“吳昊哥哥,你怎麼樣了?”素紈一進屋,看都不看沈雅一眼,直奔牀上的吳昊而去。
吳昊原本正坐在靠在牀上傻笑呢,一見兩個屬下和素紈進來,臉上的笑容來不及剎住,一時間被三人都看到了。
北下從來沒見過老大這麼傻的笑容,見到這,腳下差點栽一跟頭。南天則徹底石化了。這,還是他記憶中的老大麼?
素紈更是差點要崩潰,吳昊哥哥臉上爲何會出現這樣的笑容,是因爲那個女人麼?
沈雅也不理會素紈向她投來的帶有殺氣的眼神,而是來到書桌前,拿起筆,沾了墨水,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招了招還在石化中的南天,將其交給他道:“你去神武將軍府,把這個字條送給將軍府三公子——趙少南。”
南天有些驚詫地接過字條,然後恭敬地應了聲“是”便帶着字條,離開了房間。
“你認識神武將軍府的人?”
吳昊正被素紈糾纏的厲害,但一絲一毫也沒放過沈雅這邊的動靜,一聽到她所說的話,也忍不住有些好奇地問道。
“嗯,有些交情。”沈雅只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轉頭對北下道:“我那兩個丫鬟呢,南天把她們放在哪了,我去看看她們?”
北下聞言,指了指隔壁的屋子。
“在左邊那間屋子。”
點了點頭,沈雅便也出了房間,去了隔壁的屋子。
那個人的那一腳,踢的着實有些狠,之前雖說幫冬春把脈,確認無礙。但心裡總隱隱地還有些不放心,想再去看看。
再者,夏雪也差不多該醒了。
來到隔壁的屋子,輕輕推開門,沈雅腳纔剛垮進去一步,迎面就突然襲來一根木棍。“呀——”兩個丫鬟齊聲大喊。
沈雅驚了一跳,趕緊往後一躲,然後有些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又氣又笑道:“你們兩個丫鬟,這是幹什麼呢,想謀殺小姐我麼?”
兩個丫鬟一聽,頓時一愣,手中的木棍應聲而落。
“小姐!!”兩個丫鬟驚呼一聲,往門口看去,可不是見沈雅笑盈盈地站在門口望着屋內的兩人。
“小姐——”見到沈雅,兩個丫鬟積已久的委屈害怕,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跑過去一把抱住沈雅,大哭起來。“小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乖,沒事了,沒事了。”沈雅見兩個丫鬟哭的淒厲無比,苦笑一聲,安慰道。
夏雪因南天給她服了失憶藥,記憶只停留在沈雅快要被人殺害的那一刻。不記得後面的事情。而冬春當時暈了過去,更加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