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狼狽過。
一直到了樓上,宴潤的臉上,還帶着剛剛動情時的潮紅,月色微暗,卻也能看到他臉上的動容神色。
“我想着,你什麼時候能下來。”
狼狽不堪的宴潤猛然擡頭,對面的樹影下,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個人。
身子傾長,整個人隱在陰影中,根本看不清面相。
卻在這暗淡的夜色下,散發着層層寒氣,讓人不寒而慄。
明明他說話的聲音,卻又帶着幾分倦怠的慵懶。
“杜堇宸!”
杜堇宸輕輕一笑,依舊站在原地,淡淡地望着月色下的宴潤,看着他略微褶皺的襯衣,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心底想着什麼。
只是周身的寒氣,卻越來越重。
“自然是我!”
嗓音雖然柔和,卻帶着幾分冷氣。
“我一直在想着,你什麼時候下來?”
“還是,今天晚上就住在樓上了!”
看不清臉上的神色,甚至那清雅絕倫的面相都隱在樹影中,卻能感覺到,此時此刻,他笑容溫潤,神色溫和。
只是每說的一句話,像是刀子似的,刺進了宴潤的心底。
他今天住在樓上?
只差那麼一點兒,他差點兒就沒有控制住。
“若是留在了樓上,我想着,等到將來真相大白,宴少爺,你到時候如何面對若若?”
宴潤嘴角肌肉抽搐,眼底神色極其陰沉。
“杜先生做的那些事,就對得起小筠?”
“你以爲小筠不說,我不知道你杜先生是用什麼手段得到她的?”
杜堇宸漫不經心地笑着,聲音也淡淡的,有些慵懶。
看着身影,似乎是一隻手插在褲袋裡,一隻手把玩着手中的手機。
“呵……我倒是還真擔心,若若跟你說了這事兒。畢竟那是我和若若的閨房之事,哪能跟一個外人說那些?”
說着聲音中透着幾分寵溺:“那傻丫頭啊,終究是太小了,還有些不懂事兒,不過等回去了,我會好好教育她!”
“杜堇宸你”
做出那樣下流無恥的事,現在居然說的這樣冠冕堂皇?
宴潤眸光一沉,眼底的陰狠神色加劇,還沒開口,杜堇宸已經輕笑着將話接了過去。
“我如何?”
“我杜堇宸做了的事情,敢做敢當!”
“是,當時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可是結果如我所願,這樣,不是一切都好?至少,她完完整整都是我的!”
“而你,宴少爺……你哪怕有那份心思,哪怕你今天晚上在樓上,想着趁着若若醉酒做些什麼,可是宴少爺”
嗓音低低的,帶着幾分嘲弄:“你敢嗎?”
宴潤嘴脣緊緊抿着,似乎在竭力隱忍着什麼,額頭青筋在突突地跳動着,臉色開始發白。
“宴少爺身體不好,現在衆所周知,還是少動怒比較好!”
“否則,這一次進醫院,可未必還能像上次那麼幸運,能夠救得回來!”
宴潤眸光晦暗不明,手卻漸漸握成了拳頭。
嘴脣,開始慢慢有青紫色浮現。
臉上神色除了陰沉和憤怒之外,還隱隱約約帶着幾分痛苦。
杜堇宸看着,緩步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的腳下,周身,帶着濃濃的菸草味。
眸光定定地看着宴潤,聲音冷冽而薄涼。
“宴潤,她溫若筠,我這輩子要定了!”
“而她,你不能要,也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