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風雨將至

bookmark

日,在長安的各種酒樓茶館裡開始流傳着一種說法,初與回紇有勾結,欺騙皇帝御駕親征而被困於西受降城,說得有根有據,張三立刻聯想到最後確實是崔圓得利,他拍腦門恍然大悟,轉身便將自己的分析告之李四,再添些油醋,彷彿他就是崔圓肚子裡的蟲。

或許李四有親戚是什麼少卿或郎中,所以政治覺悟頗高,李四便覺得自己肩負着大唐的興衰,於是他一口氣將此事又告訴了王五、李六、趙七,並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證,這件事是他親眼所見,絕無虛言。

消息越傳越廣,派生出來的說法也越來越多,甚至有人說崔圓本來就是胡人後裔,某個風雪初停的早晨,被崔家下人在崔府臺階上拾到;但流傳得最廣的一種說法卻是崔圓欲謀害當今皇帝,自己篡位登基。

不少人都敏感地意識到,在這個消息的背後,或許真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數十匹快馬穿過清晨的白霧,越過光禿禿的田野,風馳電掣般向太原城疾駛,張破天臉色嚴峻,目光中充滿了焦慮之色,他剛剛得到消息,家主病勢惡化,命他十萬火急趕回太原本宗,他星夜急馳,原本十天的路程,被縮短到了六天,衆人衝上一道土坡,太原城宏偉的城牆已遙遙在望。

這是張破天半個月來的第二次回太原,第一次,也就是張煥離開太原後不久,他回到本宗參拜了先祖牌位,算是正式迴歸張家。但他最大遺憾就是張煥沒有能成爲家主繼承人,而且還有脫離張家的跡象,不過張若鎬卻告訴他,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糟,並要他放手讓張煥自己去走,在疑惑與半悟中,張破天再一次回到了太原。

自從上次家族會議後,太原張府便漸漸歸於平靜,張若鎬病勢沉重,很大程度上他只作爲張家族人一種精神上的寄託。大多數族務瑣事他都交給了家主繼承人張燦的處理,只有遇到重大事情,他纔會發表自己地意見。

這天早晨,張若鎬半躺在病榻聽張燦的稟報,他的生命力已經越來越衰弱,幾近油近燈枯,到晚上時甚至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只有在早上他才略微有一絲神智。

“家主,吏部的抄報已經到了,蔭張煊爲虞鄉縣縣令。”

張燦暗暗嘆了口氣。自己是虞鄉子爵,而張煊卻是虞鄉縣令。這明擺着是和自己對着幹,吏部是崔圓所控制,可見他並沒有因此對張家死心,只要遇到機會他還是會對張家下手,想到這裡,張燦心裡感覺到壓力十分沉重。

從能力上講,張燦屬於老持穩重型,偏重於守成,而開拓性不足,比如張家族會後。對於張家庶子們要求增加月例的要求,他遲遲拿不定主意,這就在張家空前的團結上留下了一道裂痕,庶子們普遍怨恨於他。可嫡子們卻又不領情,他們希望能把張家的田莊分給各人,原本庶嫡和解的大好局面。在他的猶豫中白白放過了。

但有一點張燦卻不含糊,那就是對大唐天子的效忠上,張煥走後地次日,李系便秘密接見了他,親自給他倒茶端水,又把自己佩帶了十五年的玉佩賞賜給了他,準他見天子不拜,並當場寫下一道密旨,封他爲虞國公、太原留守、河東節度使,皇上的恩寵使他感動不已,張燦遂將自己正式劃爲從龍派,不過這件事他卻沒有告訴張若鎬,他早就知道,張若鎬和張破天實際已歸順了皇上,否則怎麼會每年輸送百萬石糧食和八十萬貫錢給安北的段秀實,自己不過是延續了張家一貫的立場。

張燦等了半天,卻沒見家主的回答,他略略從帳簾縫裡向裡面瞥了一眼,只見張若鎬緊閉雙眼,面如金紙,已經瘦得儼如骷髏一般,他便悄悄要退出去。

“今天張破天要來,立刻帶他來見我。”就在張燦要退到門口時,卻忽然張若鎬低聲說了一句話。

張燦一怔,他剛要答應,身後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少家主,張破天回來了,要見家主。”

張燦狠狠瞪了管家一眼,“張尚書的名字是你可以叫的嗎?以後要稱他二老爺!”

管家惶惶答應,張燦又看了房內一眼,低聲道:“家主要見他,把他領進來吧!”

片刻,張破天急匆匆地進了張若鎬的房間,房間裡光線昏暗,暮氣沉沉,充滿了死亡地氣息,他輕手輕腳走到了家主的榻前,收起了帳子,張若鎬微微睜開眼,乾澀地嘴脣露出一絲笑意,他目光轉動,又看了後面的張燦一眼,張燦明白過來,他立刻退出了房間。

“我恐怕快不行了。”張若鎬苦澀地笑道。

張破天默默注視着這個曾經是十幾年的仇人,而現在是他的大哥,他握住張若鎬的手,輕輕地點了點頭,“大哥有什麼話,就對我說吧!”

張若鎬顫抖着手,從貼身處摸出一把鑰匙,他指了指牀頭的一隻紫銅箱,張破天會意,接過鑰匙打開了箱子,箱子只有一些陳舊的衣服,在箱角有一隻圓筒形的皮囊,張破天將皮囊取出來給他示意一下,張若鎬微微地點點頭,“你扶我坐起來!”

他吃力地坐了起來,微微喘氣道:“你應該猜出,張煥不是我們張家子弟。”

“是!我已經猜到一點了。”

這時張若鎬的眼睛變得明亮起來,蠟黃的臉上也出現了一抹酡紅,他指了指那個皮囊道:“那裡面是前太子豫留下地遺旨,命我們張家助他兒子重奪皇位。”

“什麼!”張

吃一驚,“難道張煥是.

張若鎬慢慢地點了點頭,“不錯,這就是我想立張煥爲家主繼承人的真正原因,奪回皇位不是一年兩年。恐怕你我都看不到那一天,只有讓他掌握了張家的財力和地盤,他纔有實力去爭奪大位。”

“可是他若失敗了,我們張家的風險?”

張若鎬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張家若不行此險棋,最晚十年之後,河東必是崔、裴地盤中之肉。”

張破天默然無語,雖然家主說得有道理,但這其中地風險實在太大,拿整個張家來下注。稍一疏忽,張家就是滅門之禍,他心中實在有些不贊成。

張若鎬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心中不由暗暗嘆了一口氣,連張破天都說服不了,那誰還會贊成,他輕輕拍了拍他地手,又再一次勸道:“我從張煥小時便觀察他,若他是個浪蕩公子,或是平庸碌碌之人。我也不會有此念頭,可是他確實是個做大事之人。連你都稱他爲河東三張之一,難道現在反而不相信他了?”

張破天的眉頭擰成一團,他當然知道張煥是大有作爲之人,可他至始至終都把張煥定位爲重振河東張家的中興家主,從未想過讓張煥去爭奪那個至高無上的皇位。

他心亂如麻,便嘆了口氣道:“這件事讓我再想一想。”

“好吧!”張若鎬臉上的異彩慢慢褪去,他無力躺了下來,把皮囊交給張破天道:“我時日不多,它就叫給你了。”

張破天接過,小心把它收好了。又低聲對張若鎬道:“請大哥放心,我會誓死捍衛張家的利益,決不讓崔、裴插手河東。”

張若鎬閉上了眼睛,再也不說什麼。張破天慢慢退出房間,他站在門前,眼中充滿了憂慮。良久,他取皮囊中已經發黃的遺旨,慢慢將它撕得粉碎,喃喃道:“大哥!對不起了,我們張家絕不能用誅九族的代價來作爲賭注。”

長安曲江池,白晝短暫,暮色已悄悄落下,業已進入仲秋,夜裡朔風強勁,曲江池畔遊人寥寥,偶然還有一兩對遲遲不肯歸去地戀人。

在曲江池通向長安的官道上匆匆走來一名老人,他頭髮已經花白,滿面滄桑,後背略略顯得有些佝僂,他便是從小照顧張煥生活的啞叔,他剛剛是來曲江池參拜主母回家,張煥爲了保護母親的安全,並沒有告訴他母親在秋水觀,只是簡單告訴他母親在曲江池附近出家。

於是,每天來曲江池參拜便成了他生活唯一的精神寄託,這是他十幾年來在太原養成的習慣,今天和往常一樣,他在向東參拜後便急着趕回長安。

官道上很安靜,一陣秋風捲起地上的幾片落葉,打着旋在啞叔腳下跟隨,他忽然覺得有些冷,便將衣服裹得更緊一點,後背顯得更加佝。

忽然,從樹後竄出一條黑影,一棍砸在他的後腦上,啞叔軟軟地倒下了,這時又從樹上跳下三名黑衣人,四個人迅速將他裝進一隻麻袋,擡着他便向路旁的樹叢裡奔去。

他們剛剛跑進樹林,卻忽然呆住了,只見他們的栓在樹林裡地馬都倒斃在地,另一個接應他們的同伴也仰面朝天,早已死去多時。

一聲唿哨響,在他們周圍忽然出現了百餘名黑衣人,個個手執軍刀,目光陰冷地盯着他們,儼如一羣在夜色中游蕩地幽靈.

夜更深了,在長安城門將要關閉的剎那,數匹馬飛馳進了明德門,他們彷彿一陣旋風捲過朱雀大街,直向宣陽坊撲去。

片刻,這幾名騎士已經到了崔圓的府前,跳下馬飛奔上了臺階,府內,崔圓揹着手在書房內走來走去,他臉色陰沉,目光中帶着怒意,這幾日,崔圓已經煩躁到了極點,這兩天關於他的流言他已有所耳聞,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三人成虎,這些流言會壞了他的名聲,更重是已經有人開始動手了,這個人是誰不得而知,是什麼目的也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件事的背後必然隱藏着一個巨大的陰謀。

這正是他煩躁的原因,他至今看不出這個陰謀究竟是什麼?

在牆邊,崔雄直挺挺地跪在那裡,一動不敢動,崔圓瞥了他一眼。心中更加惱怒,自己耐不住崔慶功的一再央求,便將綁架張煥老僕這件事交給崔雄去做,那老僕每天都要出城去曲江池邊參拜一番,綁架他已經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之事,可就是這件小事,他崔雄也沒能辦成,到現在人還沒有回來,不用說,必然是出了意外。

“你說。這件事你告訴過誰?”

崔雄沮喪到了極點,因爲太過於簡單,他壓根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不料還是出了意外,雖然他下了賭咒,但他心裡還是有些發虛,中午在翠雲居他喝得酪酊大醉,確實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過什麼,雖然是這樣,但他卻不能說出來。他惶恐地道:“侄兒敢發誓賭咒,這件事絕沒有告訴任何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哼!你地賭咒?”別在這裡污了我地耳朵。”

忽然,管家飛跑而來,在門口急聲稟報,“老爺,去城外查坊的人回來了,他們帶來了消息。”

崔圓精神一振,“快!讓他們進來。”

很快,一名騎士大步走進來。他半跪向崔圓行一禮道:“屬下在樹林裡發現了他們五人地屍首,現場有打鬥的痕

上的腳印顯示對方足有百人之多。”

崔圓一下子愣住了,百人之多。對方竟爲這件事下了這麼大地血本,他的本意是想從張煥的老僕那裡得到一些關於張煥的情報,但有人竟爲了搶奪這個老僕用了百人之多。難道這個老僕身上還藏着什麼秘密嗎?還有,這又是誰在背後動手?難道又是裴俊不成?

他忽然又想起了那流言,這兩件事之間,有沒有什麼關係呢?.

‘譁!’一桶水潑在啞叔的身上,他漸漸地甦醒了,只覺得頭痛欲裂,喉頭一陣陣涌出甜意,手腳都被牢牢捆住,慢慢地,他地眼睛適應了陰暗的環境,他向兩邊看了看,這似乎是一間養馬的石屋,堆滿了草料,房間裡瀰漫着馬的臊臭之味。

而在自己身旁則站着兩個極其雄壯的婦人,是婦人,他看清楚了,是兩個身高皆足有七尺,滿臉橫肉的婦人,手交叉在胸前,那胳膊甚至比一般男人的小腿還粗。

“醒了?”啞叔只聽她們含糊地嘟囓一句,隨即身子一輕,竟被她們一左一右,拎出了房間。

“想不到你這個老雜毛居然是個宦官。”一名婦人‘嘎嘎!’地笑起來,那聲音儼如夜梟,令人毛骨悚然。

啞叔一下子血涌上了臉,他緊咬着嘴脣,一聲不響,很快他被拎到一條迴廊上,外面還是夜色沉沉,漫天的星光,旁邊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啞叔忽然認出了這個地方,這裡竟然是掖庭宮,掖庭宮是宮女居住和罪婦服勞役的地方,自己怎麼會在這裡?

兩個巨大地婦人健步如飛,很快便將他拎到另一間空曠的屋子,屋子裡有個鐵籠,兩個婦人一把將他扔了進去,隨即鐵門重重關上。

過了片刻,他隱隱聽見說話聲傳來,“太后放心,此事崔圓絕不會知曉,我用地是我父親的親兵,絕對忠誠於我。”

“朱將軍做事,哀家一向是放心。”

“太后?”啞叔眼中閃過一陣驚懼,他本能地向後退去,可身處鐵籠,他無處遁身,門‘吱嘎’一聲開了,腳步聲雜亂,走進了七、八個人,爲首之人正是太極宮的主人,當今太后張良。

自從正式立李邈爲太子後,張良便失去了作用,被崔圓徹底拋棄了,復出的希望被再一次斷絕,張良心中便只剩下了刻骨的仇恨,她恨所有的人,恨利用她的崔圓、恨早已化成泥土的先帝、恨奪得撫養太子權的崔小芙,恨將李系救回來的張煥,但她最恨地是當今皇帝李系,正是由於他的無能才導致今日皇權沒落,也正是由於他不死在西受降城,才讓自己垂簾聽政的美夢破滅了。

雖然她失去了一切,但她決不甘心,絕不會善罷甘休.

張良走到鐵籠前,冷冷地注視着籠中之人,她忽然笑了,“果然是你,韓元太,當年的東宮副總管,我們已經有十六年沒見了。”

啞叔已經平靜下來,他滿眼怨毒盯着這個女人,嘴裡忽然異常吃力地迸出了兩個字:“賤.

他話剛出口,便被其中一個悍婦迎面一拳,將他打翻在地,啞叔慢慢坐起來,抹去嘴角地血跡,依然刻骨仇恨地盯着眼前這個女人。

“我十六年前就聽說那個人在外面有個私生子,一直便尋他不得,原來這條漏網之魚竟然是張煥,皇上的心腹,真是妙得很啊!”

張良忍不住縱聲大笑,李系居然讓李豫之子看守大明宮,真是個莫大的諷刺。

“賤.

“他先想辦法保住自己地小命吧!”張良冷冷一笑,轉身去了。

她走回廊上,對身後跟着朱泚淡淡笑道:“朱將軍,這件事哀家要多謝你了。”

朱泚滿臉笑容地應道:“給太后辦事是屬下的榮幸,萬萬當不得‘謝’字。”

在太原發生刺殺事件後,朱泚便發現了李系對張煥開始極度不滿,他敏銳地意識到這是一個替父親報仇和挑起大唐內亂的機會,若能借李系之手殺死張煥,再挑動天騎營發生兵變,殺死崔圓和李系.

當然,事情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這中間必須要有一根撬棒,利用它一步步達到自己的目的,他早就有腹案,這個人就是他負責看管的太極宮之主,張太后。

偏巧,張良也早就看中了這支控制着太極宮的龍武軍,兩人有着共同的敵人,一拍即合,兩人迅速秘密地結成了聯盟。

聽到朱泚說了個‘謝’字,張良哼了一聲道:“你少在我面前裝忠誠,我們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她眼光向兩邊一瞟,見隨行的宮女都知趣地遠遠跟着,便壓低聲音道:“我想把此事捅到大明宮,讓他知曉,你覺得如何?”

朱泚臉上的諂笑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沉思一下,便冷冷道:“張煥之所以幾次逃過大劫,都是因爲下手太軟太早的緣故,這一次索性就把事情弄大,讓他成爲衆矢之敵,讓他無處容身!”

張良輕輕點了點頭,“那你說說看,下一步我們該如何行棋?”

“不急!我們慢慢來,一點一點地收網,這樣才能抓到大魚。”

張良眼睛眯成一條縫,她與朱泚對視一眼,皆心照不宣地笑了。

第299章 葛邏祿人第17章 相親會第41章 故人信第402章 明遠薦賢第43章 左相國第1章 平底鍋第214章 枝節橫生第29章 立奇功(下)第38章 綁佳人(中)第268章 風雨將至(上)第225章 絕地反擊(上)第382章 困獸猶鬥(上)第37章 綁佳人(上)第287章 朝戰風雲(中)第391章 臨朝首日第152章 鳳翔訴情第309章 天降奇兵第346章 渤海求助(上)第403章 裴瑩省親第83章 探家主第44章 斬草除根第274章 兩支奇軍(上)第231章 厲兵秣馬(四)第374章 江淮風雲(上)第385章 最後的較量(上)第43章 左相國第296章 回首西望第56章 危險邊緣第198章 事關重大(下)第312章 安西戰略(二)第18章 葛邏祿人的瘋狂第142章 雪夜下涼州(上)第399章 水落石出第369章 重鎮興商第330章 矛盾叢生(上)第388章 一路哭不如一家哭第309章 天降奇兵第300章 葛邏祿人(二)第157章 崔小芙召見(下)第55章 滅頂之災第125章 玄武門之變(下)第88章 長孫家(下)第18章 葛邏祿人的瘋狂第4章 第三勢力第203章 崔寧探父第59章 兩帝會晤第168章 抉擇(下)第65 章 慢收官第1章 碎葉截銀(上)第10章 查舊帳(上)第357章 慶功之死(上)第163章 含元拍天浪(上)第232章 厲兵秣馬(五)第63章 別佳人(下)第330章 安西戰略(二十)第86章 置新宅第20章 碎葉風雲(一)第73章 爭兵權(二)第146章 裴瑩出使(上)第5章 唐廷的決策.第229章 厲兵秣馬(二)第230章 厲兵秣馬(三)第321章 安西戰略(十一)第411章 張煥的深謀第29章 碎葉風雲(十)第149章 崔寧的心事第406章 寶鈔之爭第138章 帳篷春色(下)第47章 崔皇后第365章 大唐變天(上)第59章 馬後炮第37章 綁佳人(上)第195章 飛奴客第38章 回紇驚變(上)第10 章 大年初一第296章 回首西望第236章 回紇來使第285章 朝戰前夕第306章 扼守張三城(上)第20章 碎葉風雲(一)第407章 碎葉銀礦第60章 罷官職第359章 家族利益第138章 帳篷春色(下)第275章 兩支奇軍(下)第33章 碎葉風雲(十四)第383章 困獸猶鬥(中)第126章 魔高一丈第323章 安西戰略(十三)第43章 左相國第7章 林芝堂(下)第222章 風雲突變第41章 公主歸來第171章 殺雞儆猴第12章 抓把柄(上)第167章 抉擇(上)第149章 崔寧的心事第347章 渤海求助(下)第59章 兩帝會晤
第299章 葛邏祿人第17章 相親會第41章 故人信第402章 明遠薦賢第43章 左相國第1章 平底鍋第214章 枝節橫生第29章 立奇功(下)第38章 綁佳人(中)第268章 風雨將至(上)第225章 絕地反擊(上)第382章 困獸猶鬥(上)第37章 綁佳人(上)第287章 朝戰風雲(中)第391章 臨朝首日第152章 鳳翔訴情第309章 天降奇兵第346章 渤海求助(上)第403章 裴瑩省親第83章 探家主第44章 斬草除根第274章 兩支奇軍(上)第231章 厲兵秣馬(四)第374章 江淮風雲(上)第385章 最後的較量(上)第43章 左相國第296章 回首西望第56章 危險邊緣第198章 事關重大(下)第312章 安西戰略(二)第18章 葛邏祿人的瘋狂第142章 雪夜下涼州(上)第399章 水落石出第369章 重鎮興商第330章 矛盾叢生(上)第388章 一路哭不如一家哭第309章 天降奇兵第300章 葛邏祿人(二)第157章 崔小芙召見(下)第55章 滅頂之災第125章 玄武門之變(下)第88章 長孫家(下)第18章 葛邏祿人的瘋狂第4章 第三勢力第203章 崔寧探父第59章 兩帝會晤第168章 抉擇(下)第65 章 慢收官第1章 碎葉截銀(上)第10章 查舊帳(上)第357章 慶功之死(上)第163章 含元拍天浪(上)第232章 厲兵秣馬(五)第63章 別佳人(下)第330章 安西戰略(二十)第86章 置新宅第20章 碎葉風雲(一)第73章 爭兵權(二)第146章 裴瑩出使(上)第5章 唐廷的決策.第229章 厲兵秣馬(二)第230章 厲兵秣馬(三)第321章 安西戰略(十一)第411章 張煥的深謀第29章 碎葉風雲(十)第149章 崔寧的心事第406章 寶鈔之爭第138章 帳篷春色(下)第47章 崔皇后第365章 大唐變天(上)第59章 馬後炮第37章 綁佳人(上)第195章 飛奴客第38章 回紇驚變(上)第10 章 大年初一第296章 回首西望第236章 回紇來使第285章 朝戰前夕第306章 扼守張三城(上)第20章 碎葉風雲(一)第407章 碎葉銀礦第60章 罷官職第359章 家族利益第138章 帳篷春色(下)第275章 兩支奇軍(下)第33章 碎葉風雲(十四)第383章 困獸猶鬥(中)第126章 魔高一丈第323章 安西戰略(十三)第43章 左相國第7章 林芝堂(下)第222章 風雲突變第41章 公主歸來第171章 殺雞儆猴第12章 抓把柄(上)第167章 抉擇(上)第149章 崔寧的心事第347章 渤海求助(下)第59章 兩帝會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