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三生三臺

只見那人身穿黑袍,頭戴黑帽,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眼窩深陷,顴骨凸出,雙手如鷹爪一般,皮包骨頭,指甲如手指一般長。要不是他站起來,真如死屍一般。

那人邊走邊道:“幾十年了,你還是第一個到達這裡的人。”聲音尖利刺耳。

展無恤也笑道:“誰不知道章華臺是當今楚王所建,不過數年而已。”

“章華臺,哈哈……那是大王的離宮,我怎敢在那裡。”

“……”展無恤愕然,難道這裡不是章華臺?

“不過呢,看你馬上就要變成一堆白骨了,就告訴你,此處乃三生臺,自從有楚國就有此臺。”

“三生臺?”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哈哈……”

“那白骨是幻術?”

“小小幻術不足爲提,只不過多擺幾件白骨而已,今天又會多一具。”那人走到一個木箱前。這一層除了多一道門還多了一個木箱子。

“你是三生臺的守衛?”

“我只是一名巫醫而已,最擅長的就是瞬間去除人們的痛苦,讓人快快樂樂的永生。”

“這麼說你不是這的守衛,那麼我就上樓了。”

“慢着,我看你面色憔悴,印堂發黑,恐怕是病入膏肓了。”那人說着從箱子裡拿出五樣東西:“我這有五味良藥,是我耗費多年功力配置的快活散、忘憂丹、爽心粉、極樂水、逍遙丸,專門治療人們的疾苦,不如你吃一味再上去也不遲。”

展無恤走過去笑道:“我知道這是五毒忘生,我一齊都吃如何?”

那人驚道:“當真?看來你是明白人。”說完拿出一隻陶碗將五毒全數倒進和勻,遞給展無恤。展無恤接過陶碗一口喝盡,轉身就走。那人在後口中默唸:“一、二、三,倒。”怎麼還不倒,難道他不是人,不可能,任何人吃了我的五毒忘生不過三步全都得死,決不能讓他過我這一關。那人一甩衣袖,一條白蛇飛出,穿透展無恤的後心。展無恤回頭,指着那人道:“你不講信用。”便一頭栽倒在樓梯旁。

那人哈哈大笑:“想過我靈蛇這一關,休想。哈哈……”

“哈哈……,無信小人!”背後也傳來一個聲音。

那人一驚,回身看罷,當即倒吸一口涼氣:“你,你不是被我殺死了嗎。”回頭有去看樓梯上的那具屍體。

“不用看了,那是我的幻武卒。”展無恤道。

“不可能,自從你進得三生臺並沒有什麼異動,你是什麼時候幻化成幻武卒的?”

“就在我喝五毒忘生時。你自以爲五毒忘生是天下第一奇毒,沒人能抵擋得了,在我喝下的那一刻,你放鬆了警惕。告訴你,剋制五毒忘生有很多辦法,做人不可以自以爲是。”

“你!”靈蛇氣急敗壞,自從他出道以來,除了公子罷敵外還沒有一個人能從他的五毒忘生下逃生。靈蛇一甩衣袖,出現一條金色蟒蛇,有碗口一般粗細,一丈多長。靈蛇抓住蛇尾,手腕扭動,那條蟒蛇立刻變成了一根蛇杖,二話不說就攻擊展無恤。

這蛇杖能曲能直,曲時軟如皮鞭,直時硬如玄鐵。蛇杖劃破長空,發出尖利刺耳的聲音。展無恤開始並不急於進攻,與靈蛇交手不到十回合,便摸清了他的功夫路數。到第十一回合時,展無恤擲出兩顆紅豆,化成幻武卒,急攻靈蛇面門。對着突如其來的變化,靈蛇立刻轉攻爲守,在退守中,蛇杖化成一條軟蛇鞭,橫掃而過,擊滅兩個幻武卒。就在這一刻,展無恤已經遁身至靈蛇面前,掌擊靈蛇的面門,靈蛇大吃一驚,暗道:好快的身法,隨即軟鞭化成蛇杖,擋住面門。砰地一聲,展無恤一掌擊中蛇杖,靈蛇頓感一股強大的推力,蛇杖從中間漸漸彎曲,直朝自己的的面門而來。靈蛇想要抽身而逃,又感到一股吸力,展無恤已抓住他的蛇杖往回拉,同時右腳踢出。

靈蛇心道:不好,這一腳踢中,我命休矣。隨即蛇杖化成軟蛇,蛇頭去咬展無恤的手腕,靈蛇則手攥着蛇尾,抽身後退。展無恤見狀,急忙撒手跳開,兩人相距三丈之遠,蛇頭距離展無恤不過一丈有餘。這時靈蛇奸笑一聲,他攥着蛇尾的手的食指暗中微微一動,只見一丈多長的蛇身體內有一股氣流急速運動,瞬間一道毒液從蛇頭噴射而出。這毒液奇毒無比,比靈蛇的五毒有過之而無不及。展無恤不敢小覷,運足內力於雙掌只間,左掌對準毒液的來勢,將其在距掌心一寸處停下,慢慢形成一個毒液球,右掌猛地在毒液球側方劃過,推向靈蛇。只見那毒液球以迅雷之勢,直接砸在靈蛇的面門之上。就聽靈蛇啊的一聲慘叫,掩面倒地,痛苦不堪,不一會兒整個人就化成一灘膿水。

展無恤走進看看,搖頭心道:不作死就不會死。

展無恤繼續上樓,發現樓梯上已經沒有了屍骨。待上得兩層,回頭看去,下面樓梯隱沒在一團霧氣之中,這時隱隱約約聽見樓上傳來“呱……呱……”沉悶的叫聲,聲音由遠及近,由少漸多。展無恤暗想:難道這三生臺上有個大池塘,養了一羣青蛙,不知道這又是一個什麼怪物。

正尋思間,突然從樓上跳下一隻蟾蜍,奇怪的是這隻蟾蜍只有三條腿,前面兩條稍細小,後面一條與它的身體連爲一體延伸出一條粗壯的大腿,跳起來後腿伸展竟然比蟾蜍的身體還長兩倍,這條蟾蜍全身長滿紅色的疙瘩,其豔如血,燈光照射,晶瑩剔透,好似透明一般。每個血疙瘩上都長有一個凹坑,坑中好似鑲嵌着一枚方孔圓錢,其上泛着金光。這是秦國用的錢幣--秦半兩,一般是用青銅所鑄造,而這蟾蜍背上的方孔圓錢卻是用黃金所鑄,實屬罕見,難道這蟾蜍就是傳說中的三足金蟾?那隻金蟬蹦蹦跳跳來到牆角,大嘴張開,往牆角陰暗處一咬,從中咬到一塊金幣,咀嚼了幾下,吞到肚中,一蹦一跳的向樓上而去。

展無恤跟着那隻三足金蟾往上走,發現這種三足金蟾越來越多,個頭大小不一,大一點的三足金蟾身上的金幣就大一些,小一點的三足金蟾身上的金幣就小一些。它們從三生臺的四面八方都朝三生臺中一個巨大的黃金鑄造金蟾跳去,那個巨大的金蟾佔滿了三生臺中一整層樓,它三腳觸地,頭頂屋面,巨嘴張開,口中含着一枚巨大的方孔圓錢。那些三足金蟾來到巨嘴下方,後腿用力一躍,穿過金幣中的方孔,在金蟾的嘴邊將在其他地方吞食的金幣吐出,滑落到黃金金蟾的肚中,然後三足金蟾又從金幣方孔中跳下,一蹦一跳的又向四處去尋找金幣。

展無恤走進細看,那隻黃金鑄造的金蟾,在天光照射下金光閃閃,耀眼生輝。整個房間除了來路已無出路,唯一可行處就是那金錢眼。展無恤也學着三足金蟾縱身越過金錢眼,站在金幣上俯視四方,到處都是三足金蟾,還是沒有其他出口。展無恤向金蟾口中望去,裡面似有金光閃動,展無恤縱身一躍,滑進了金蟾的肚中。展無恤落地時感覺腳下滑動,定金看去,原來金蟾的肚中是一棟巨大的房間,地上鋪滿了厚厚的金幣,牆壁、柱子、窗櫺都是黃金打造,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紋,甚至窗帷幕也是用及薄的金箔所造,陽光照射下隱隱有龍鳳遊動,華貴至極,金光曜日。

在房間的正中,有一張黃金打造的八仙桌,桌下有三具白骨歪斜一旁,桌上放着一套六博,一隻三足金蟾趴在旁邊,對面有一人正在擲採。那人擲出便哈哈大笑,那隻三足金蟾則老老實實的從嘴中吐出一枚金幣,跳下八仙桌走了,緊接着另一隻三足金蟾跳上去,一隻前腿抓起彩擲出。原來那人正與三足金蟾賭錢。

只見那人肥頭大耳,華服珠履,嫣然是一個富商巨賈。他看到展無恤進來,笑道:“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嗯,算起來我這已經有好幾年沒有活人來過了。這都怪樓下那個老毒物,把所有來着的人都毒死了。嗯?你是怎麼進來的,難道你把那老毒物殺死了?好,太好了,哈哈……”

“……”展無恤瞄了一眼桌下那三具白骨。

“你說這白骨呀,三十年前樓下那個老毒物一時疏忽,讓着三個人溜了進來,這不現在就變成這樣了。爲了這件事大王重重罰了那老毒物一回,想起來就過癮,不過也可惜,自從那次以後就再也沒有人來過我這裡……”

展無恤聽此人口吻,心知這人也是守衛三生臺的高手,便不跟他多說廢話,道:“我要怎樣才能過去?”

“何必把話說着這樣生硬,什麼怎樣不怎樣的,我可不像那老毒物,非要把人毒死。我呀最喜歡的就是賭,人活着爲了什麼?錢呀!怎樣賺錢又快又刺激又好玩又過癮?賭呀!以前你沒來時,我只能跟我的寵物三足金蟾賭,還有這三具白骨,賭術太差,一局就輸。我早就玩膩了,你來了正好跟我賭一把。哦!對了你有錢嗎?”

“我沒錢也不會跟你賭。”

“那就拿你最寶貴的東西了。”

“……?”展無恤一時不明所以。

“當然是你的命了,你想,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哈哈……”展無恤突然大笑:“我道是什麼?你錯了,人最寶貴的並不是生命。”

“那是什麼?”

“等你輸了我再告訴你。”

“好,我就跟你就賭一把。”

“慢着,我若贏了如何說?”

“你若贏了,不但放你過去,我還陪你一條命。但是你若輸了,可得像他們一樣掛在這兒。”說完把背後一塊金箔絲綢扯開,後邊掛着四個人,血一滴一滴的落到腳下的金盆裡,那人用手指蘸了一滴血,吮了一口。

“原來你是個嗜血的怪物。”

“不,我只是愛財的靈蟾。”

“快說吧,怎麼賭?”

“這是六博,先擲採,誰的棋子先到中間的河界誰就算贏。”

“好,你先擲。”

六博是春秋時期士大夫間流行的一種娛樂賭具,分六黑六白十二枚棋子,六根博箸和一採。對賭之人先擲採,根據擲採點數,用博箸移動棋子步數。擲出最大點,棋子可一步走到河界,六點先全到者算贏。(注:六博玩法已經失傳,文中所述爲作者杜撰。)

靈蟾先擲一採,是最大點,先走一黑子到河界,展無恤也擲一採,也是最大點,用博箸移動白子到河界,如此往復,二人旗鼓相當,各移五子至河界。靈蟾心道:“此人功力深厚,他每次擲採我都用內力相阻,讓其擲出小點,可是每次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擊回,這最後一擲,一定要想辦法贏他。”靈蟾擦拭一下額頭滲出的汗珠說道:“幾個回合下來,你我都能擲出最高點,再這樣擲下去也不會分出勝負。你我現在都剩下最後一採,我們同時擲出,誰的點大誰就贏,你敢嗎?”

“悉聽尊便。”話音剛落,二人同時將採擲向空中,兩採飛快旋轉,在空中不斷地互相碰撞,然後落到六博盤中,二採的旋轉速度不但沒有降低反而有越來越快的趨勢。原來二人都不斷地往採中輸入內力。二採在快速旋轉中,金絲檀木的六博盤冒出縷縷白煙,二採將盤穿透,發出咔嚓的聲響,突然,六博盤顯出裂紋,瞬間變成碎片,四散飛去。

二採落在了黃金打造的金鑲玉桌面上,慢慢的,在二採周圍溫度升高,黃金桌面開始變軟,二採陷落進去,但還是在飛快的旋轉。不一會兒,黃金桌面下開始有金水滴出,二採鑽透了桌面落到地上,又把滿地的金幣旋飛,周圍的三足金蟾紛紛躲避。那些飛起來的金幣速度奇快,力道又強,打在桌腿上直接插了進去,有的三足金蟾躲避不及,被金幣打中,一命嗚呼。還有的金幣向展無恤和靈蟾的雙腿打來,就見二人雙腳飛動,金幣在桌下互相碰撞,發出噹噹的響聲。靈蟾面色凝重,一枚帶血的金幣從他腳下飛過,落在二採中間,二採在那枚帶血金幣再一次相撞,慢慢的停了下來。只見靈蟾的採四角磨圓,採身上溜溜光滑,一點皆無,再看展無恤的採,四角也已磨圓,但是採上還留有一點。

靈蟾看着兩個採慢慢停下,冷汗已經溼透他的華服,而膝蓋以下的褲腿早被金幣削光,鮮血流滿了一隻腳面。

“你輸了。”展無恤說完,轉身向樓上走去。沒走幾步,突然覺得腳下金幣抖動,慢慢升起來,並向自己貼近。展無恤心道:不好。“靈蟾,你這個無信之徒!”

靈蟾笑道:“賭徒本來就不講信用。”隨即雙掌上翻,掌心凝聚真氣,突然用力,無數枚金幣從四面八方攻向展無恤,與此同時,所有三足金蟾悉數迴歸,圍在展無恤周圍,口中也不斷噴出金幣並夾雜着粘液。半柱香過後,展無恤身上已經裹滿了金幣,形成一個巨大的金幣人,懸在半空中,陽光照處,金光閃耀。

靈蟾一瘸一拐的從金鑲玉桌子後走出,原來他只有一條腿。靈蟾冷冷的道:“只需七七四十九天,你也就化成我的金幣了,哈哈……。只可惜靈姬從來不正眼看我一看,這個他也征服不了的男人今天敗在我手裡,要不然用她的神火飄將這金幣球燒上一燒,七個時辰展無恤就化爲金水了。唉,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讓你多活幾天吧,你這一死不知何時纔有人再跟我賭一把了。”他自言自語的說完,轉身去撿地上的兩個採。

“我可以跟你再賭一把。”話音未落,只見那巨大的金幣球不斷地抖動旋轉,有的金幣鬆動落到地上。“不可能!”靈蟾暗驚,他剛轉過身來,一枚金幣便射了過來直奔靈蟾面門。靈蟾急忙側身用手去接,那枚金幣直接從他的掌心穿過,擦破他的左耳,沒進後面的牆內,可見這枚金幣來勢之迅猛,力道之巨大。靈蟾大駭,正欲找東西躲藏,無數枚的金幣就射將過來,如疾風驟雨一般,瞬間靈蟾被打得全身孔洞。趴在地上的三足金蟾也無一倖免,全部被擊身亡。

金幣打完,展無恤全身金光,懸在半空,慢慢落下。原來展無恤被金幣包裹,全身燥熱,金幣不斷地融入他的體內。一開始奇痛無比,展無恤就用內功與之相搏,當他運用五行遁術之水遁時,頓感全身輕鬆起來,真氣更加旺盛。展無恤頓時明白:少陰之氣,溫潤流澤,全靠水生,銷斷金變爲水,正是金生水。是以,展無恤不但沒有了痛苦,反而功力大增,越來越強,所以聚集內力,衝出金幣囚籠,而那些金幣也正好作爲武器殺死了靈蟾。

展無恤輕輕落在地板上,看着血肉模糊的靈蟾:“自作自受,十賭九輸,賭徒都不會有好下場。”

展無恤繼續上樓,這時從樓上傳來陣陣悠揚的琴聲,輕柔穩壓,悽悽慘慘慼戚,像一股細流,從天上緩而下,琴音雖然動聽,但伴隨着涓涓哀怨,猶如一個孤獨的少婦思念多年未歸的丈夫。展無恤聽着琴聲,不自覺的腳步放輕,每踏出一步都儘量避免發出聲息,生怕驚動了這綿綿琴曲。展無恤邊行邊思,聽得這琴音,不由得想起了遠在蔡城的莫無琊,雖然他們分別的時日不多,也是分外牽掛:不知她們母子是否可好,屍獸卒是否攻克城池,如若攻破,她們如何避開屍獸卒,又如何保護自己。想到此處,展無恤腳步加快,他要趕在蔡城被攻破之前找到破解公子罷敵不死之身的辦法,頓覺時間緊迫,壓力陡升,不覺間已經到達三生臺頂。

站在臺頂望去,映入眼簾的竟是一番仙境。只見遠處氤氳遍地,藹藹生煙,祥雲瑞彩,羣山蔥翠,內中紅粉點綴。環繞臺頂,百鳥飛翔,前方正做着一個紅衣女子,背對着展無恤正在撫琴。此女子長髮委地,柔軟如瀑,紅衣薄如蟬翼,其下肌膚如雪,若隱若現,朦朦朧朧,衣帶隨風微動,綽約如仙。

“你還是來了。”聲音從那紅衣女子處傳來。

“你是?”展無恤疑惑警覺,這聲音好熟悉。

“你知道嗎?我是既盼望着你來,又盼望着你不來。盼望着你來,是我思你念你,盼望着你不來,是......我又不得不殺你。”那紅衣女子淡淡地說着。

“你也是這章華臺的守護者吧”展無恤說道。

“不,是三生臺。”此時琴音戛然而止,那紅衣女子緩緩起身,輕輕轉頭,在她的秀髮之下,展無恤看到此人正是靈姬,與自己想象的一樣。

“你說的沒錯,受大王之命,我在此守護罷敵之元身,誰要接近他,我就得殺了那人。自從四年前與你在落霞別苑一見如故,我便不能忘懷,當時我就知道,能上得三生臺的天下只有你一人。從此我便盼望着你不要來,中途我還特意去蔡城城內會你,目的就是如果你答應了我,三生臺你就不必來了,就算你不答應我,也會帶着你的妻子離開蔡城,不必趟這趟渾水。可是,你偏偏還是來了,唉!這叫我怎麼辦呀?”

“這麼說你知道公子罷敵不死之身的秘密了?”

“嘿嘿,你說呢?”

“如若你告訴我破解公子罷敵無限循環生命之術的秘密,我願拿我的生命交換,我情願死在你的手上。”

“我怎麼捨得讓你死。還是那句話,你若休了你的妻子,與我遠走高飛,廝守一生,我就告訴你公子罷敵不死之身的秘密,蔡城之圍也就即刻能解......”

“叫我拋妻棄子,想都別想,她們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可以說比我的生命都重要。”展無恤打斷靈姬突然說道。

“那你和蔡城裡所有的人只有死路一條。”靈姬劍眉倒數,兩條神火飄已然攻向展無恤。

展無恤眼見神火飄來的迅速,便高高躍起躲開神火飄,身在半空,看到又有兩隻神火飄攻到,展無恤急忙雙手劃過,一道冰幕隨手而出擋住前方的兩隻神火飄,這時他的頭頂上又下來兩隻,還沒想到如何防禦腳下又攻上來兩隻,展無恤剛要向後躲避,身後又攻來兩隻,其速度迅猛無比,是他先前從未見過的,看來靈姬這次真的是痛下殺手了。這神火飄據傳說是從雲中子神火柱中提煉而出,乃與三昧真火相當,萬物皆能燒化。

展無恤一看,四面受到圍攻,已無可躲閃,隨即便用冰幕包裹住自己暫時抵禦神火飄。冰幕剛剛合圍,就感到外邊神火飄噴塗火舌,火光閃動,冰幕內燥熱難擋,水汽升騰,須臾間冰幕就有被燒透的危險。展無恤感到在冰幕中防禦無疑是坐以待斃,不能在裡面耽擱,必須要以攻爲守,先要制服靈姬。

展無恤不斷增強冰幕,使水汽加大,他再施展遁身術中的水遁術,先穿透冰幕中的水汽,再用火遁術穿透冰幕外的神火飄,兩種遁術銜接值緊密,轉化之快速,全天下除了五隱聖恐怕無人能做到,即便是展無恤也是第一次用。

展無恤剛施展水遁穿越冰幕,沒想到神火飄已然穿透了冰幕,水火正在交融間,展無恤馬上又有水遁轉化爲火遁,就這樣,在穿越神火飄時,他的頭髮和衣袖被燒去了大半。靈姬在外邊見到一道閃光,展無恤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手掌抵住她的咽喉,肌膚相接,靈姬全身一動,隨即心也動了。

“你只要說出公子罷敵不死之身的秘密,我就饒你你不死。”

靈姬微微笑道:“我看中的男人果然是天下第一的英雄,連我的八方神火罩都能穿透。也罷,在我臨死之前你能抱我一下嗎?”說完靈姬慢慢轉過身,哀怨的看着展無恤,展無恤突然不知該如何處理,一時僵在那裡,是殺了她,還是擁抱她。

在展無恤一愣神的空檔,靈姬突然抱住展無恤腳下用力,三生臺頂突然裂開一個窟窿,二人同時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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