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懸起來,趕緊衝到風落白身邊,扶住他。“風落白,你怎麼樣,沒事吧?”
風落白臉色蒼白,脣角一抹血跡,溫潤的人,此刻卻生生流露出妖豔的感覺,他搖搖頭,神情淡淡地看着風堯歌。
“皇弟真是好身手,爲兄真的佩服,佩服!”
風落白語氣很真誠,眼神卻諷刺意味十足,他雖然受傷了,但是,一身凌然的氣勢不減,宛若一株修竹,挺拔的身形把我護在身後。
風堯歌笑眯眯地看着我們,眼裡的得意清晰可見。
他的手不經意地動了一下,我的眼睛像被針紮了一般,猛然瑟縮。
我看得清清楚楚,真的是老媽帶的那條項鍊,我記得老媽說過,那是老爸送給她的禮物,所以她從不離身。
我咬緊了嘴脣,在風堯歌的目光示意下,不甘不願地從風落白的身後走出來。
風落白的眉頭微微蹙起,不解地看着我。
我慘然地笑了一下,偏開頭,不敢看風落白的眼睛,怕在他的眼睛裡看到傷痛,看到對我的失望。
“風落白,我是自己要留在這裡和三皇子相處看看的,你先走吧!”
“月月!”風落白失聲低呼。
我的心猛然瑟縮了一下,嘴巴里苦澀的味道不斷地蔓延,可是,我只能繼續殘忍地傷害風落白。
擡眸,我深深地看一眼風落白,語聲沙啞。“風落白,你回去吧!”
風落白看着我,眸中一閃而過的傷痛平靜下去,他了然地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北王一直擔心月月,皇弟早些送她回月府吧!”
說完,風落白又深深地凝了我一眼,沒說什麼,轉身走出了大廳。
我目送風落白離開,明白最佳的離開時間錯過了。
不過,我不後悔,畢竟,相較於老媽的安危,我的自由,真的不值一提。
送走了風落白,風堯歌臉上帶着志得意滿的笑容看着我,就像獵人看着掉入陷阱的獵物一般。
“千月妹妹,我知道你一個人在這裡,一定很寂寞,所以,我帶了一個人過來見你。”
聽了風堯歌的話,我心裡突然一沉,明白我擔心的事情可能發生了。
這幾天雖然風堯歌並沒有對我做什麼,但是明顯地表露出對我的志在必得,我用生命威脅他,才得來喘息的時間。這會兒他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必然是有了足夠威脅我就範的籌碼!
抿緊了嘴脣,我跟在他身後走出大廳。
管家腳步匆匆而來,看到我和風堯歌一起之後,迅速地停住腳步,臉上的神色也收斂了。
風堯歌看向管家,一臉冰冷高貴的模樣。“什麼事?”
管家的目光掃過我,沒說話。
“千月妹妹是自己人,不必避諱!”
管家低垂着頭,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後彙報。“貼身保護柳小姐的兩個侍女護衛不利,請殿下指示,如何責罰。”
風堯歌臉上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他轉頭看着我,語聲輕慢卻冷酷。“保護千月妹妹不利,凌遲處死!肉拿去喂鷹,骨頭拿去喂狗!”
我
的胃裡一陣翻騰,猛然捂着嘴轉頭,差點吐出來。
這個風堯歌,實在是太殘忍了!
不過我也很清楚,他是因爲我今天突然出現在正廳,差點被風落白帶走,所以才殺雞儆猴,管家怕也是配合他演這場戲,好讓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我再不聽話,還會有更多的人因爲我而死。
“千月妹妹,你怎麼了?”風堯歌假惺惺地問我。
我勉強平復噁心的感覺,轉頭對着風堯歌皮笑肉不笑。“沒事,只是剛剛一個蒼蠅飛過去,落在了一堆便便上,讓我覺得有些噁心!”
風堯歌的臉抽了一下,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我們是向關了我幾天的房間走去的,我以爲他要帶我回去再把我關起來,沒想到,他只是帶我到了隔壁的房間。
到了隔壁我才發現,這個風堯歌,簡直就是變態。
隔壁房間看向我住了幾天的房間,根本沒有隔閡,彷彿那個牆壁就是一個擺設,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很慶幸,這幾天沒有做出什麼讓風堯歌眼睛吃冰淇淋的舉動,不然我得鬱悶死。
不過,他把我帶到這個房間是要做什麼?
我看向風堯歌,心裡很不爽,任誰沒有絲毫隱私地被這樣窺探,都不會高興的,我沒一巴掌呼過去,已經是我作爲階下囚強行控制的結果。
“你帶我來這有什麼目的,不是要讓我見誰麼,人呢?”
風堯歌笑了一下,眼裡別有深意,下巴點了一下另一個房間,示意我看。
“別急,馬上就來了。”
我順着他下巴示意的方向看過去,是我住了幾天的熟悉的房間,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看到了一個熟悉至極的人。
“老媽!”
我撲到牆邊,摸着牆叫了一聲。
老媽自然是聽不到的,我怒火瞬間衝上了心頭,轉身,使勁地抓住風堯歌的衣襟,眯着眼睛惡狠狠地看着他。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對我老媽怎麼樣,我發誓,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風堯歌絲毫不在意我的舉動,反倒是伸手抱住我的腰,笑意盎然地看着我,語調輕柔曖昧,就像在跟我調晴一般。
“千月妹妹,我說過,我是想要娶你,讓你爲我生兒育女的,你媽媽就是我的岳母大人,我怎麼會對岳母大人不敬呢!當然,如果她不是我的岳母大人,那就不同了!”
風堯歌說着,眼睛微眯地看着我。語調那樣柔情款款,眸色卻是陰沉狠厲,這個男人,表裡不一,心性陰沉,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此刻,他是用母親的安危來逼我就範,答應嫁給他。
如果我不答應……
我看向毫不知情的老媽,她的神色很自然,平靜地坐在房間裡,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試圖闖出去。
看她的樣子,就像是被邀請來做客一樣。
她根本不知道,她來到這裡,相當於變相的第二次被擄,並且是被她最疼愛的女兒連累的。
我能眼睜睜看着老媽遭遇危險麼?
在她和老爸爲我付出了那麼多之後,我能眼睜睜看着我最親的親
人被這個變態的風堯歌折磨麼?
深吸一口氣,我轉頭看向風堯歌,已經恢復冷靜理智。
“你想要什麼?”
風堯歌笑了,眸子又恢復了溫潤多情,他勾着脣角,輕輕地撫摸着我的臉頰,就像是撫摸最心愛的女人那樣,溫柔到了骨子裡。
可是,我的心裡卻忍不住膈應,只是勉強地忍着。
“千月妹妹,我邀請你來我這裡做客,只是想給我們兩個一個相互瞭解的機會。我說過,你會是我的妻子,爲我生兒育女,你說,我還能要什麼呢?”
他說着,手順着我的臉頰向下,滑落到我的脖子上,指尖撩撥起一陣戰慄,我甚至感覺到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站起來了。
我強忍着一巴掌拍飛他的衝動,擡手抓住他的手腕握在掌心。
“親愛的三皇子,我是月北王的外孫女,高貴的妖孔雀,想要我,就明媒正娶,向整個妖界宣佈這個消息,大宴賓客爲我正名。不然,你憑什麼讓我爲你生兒育女!”
風堯歌的手從我的手上抽回去,揚着眉大笑。
“好,好,我就喜歡你這副模樣。千月妹妹,好好做準備,等着做我的新娘吧,我會讓整個妖界知道,我就要迎娶月北王的外孫女,最傲嬌的小孔雀!”
風堯歌離開之後,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被噁心得不行。
可是,沒辦法,老媽在他的手上,我只能答應。
不過我已經決定,無論如何,我總不會真的和他成爲夫妻,此刻答應嫁給他,只是權宜之計,等老媽安全了,我肯定會想辦法逃跑的。
夜裡,輾轉反側了好久,這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沒想到,我竟然夢到了夜封玄,他冷着一張臉看我,就像我欠了他很多錢一樣。
我回瞪着他,心裡一萬分不爽,我在妖界提心吊膽的,他卻不知道在哪裡逍遙快活,這會兒我被逼着要嫁給別人了,他這個口口聲聲叫我娘子的人卻不知道身在何處,不小心入了我的夢,竟然好意思給我擺臉色看,太過分了!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背對着他躺在牀上,不想理會他。
好一會兒,夜封玄依然無聲無息,我忍不住想,他可能是離開了吧。
這個男人,就算是在我的夢裡,也不如我的心思哄哄我,真的是太不解風情了,這樣的男人,難怪一直單身狗到現在。
我心裡憤憤地想着,扯了被子蓋在頭上,打算要儘快把他從夢裡趕走。
被子突然被扯動,我的身體順着被子被拉扯的力道,撞進了熟悉的懷抱裡,對上了夜封玄黑沉卻無奈的臉色。
我看着他,委屈地扁扁嘴。
這是我的夢裡,他卻依然這麼兇巴巴的,根本不安慰我一下,就知道粗暴地對待我,太討厭了!
我心裡想着,鼻子發酸,眼淚忍不住地落下來。
如果是正常見面,我肯定倔強地不肯落淚的,但是,這是夢,有什麼關係呢!
不需要控制,我任由眼淚沖刷着心裡的委屈。
這一次,夜封玄沒有再喜怒無常了,他擁住我,溫柔地擦去我臉上的眼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