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欠他人情。”葉玦冷聲回答。
他知道簡薇說的是真的，傾城對組織有很大的價值，可是他不想欠簡夜北的人情。欠什麼都好，最怕就是欠人的人情。
而且，他的軍火王國版圖日益擴大，他也需要一位像簡夜北這樣的人加入。
簡夜北應該是猜到他會有這樣的打算，纔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吧。
簡薇瞪着他不說話，三分之一的軍火耶，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賺到那麼多，老大隨便一份合約就搞到手了。
“去拿點吃的來。”凌夜拍拍簡薇的肩膀，看了眼葉玦，低聲說道。
簡薇看了眼凌夜，憤憤地走開了。
還是凌夜想得周到。他們一直從英國回來，誰都沒吃東西，肯定餓了。
雖然此時可能誰都沒心情沒胃口，可是東西還是要吃的。不然怎麼撐得住等到蘇尾的消息。
……
在接下來的幾天
每天會有人給蘇尾送飯進研究室。
簡薇和凌夜被派去執行任務，只有葉玦父子還有林·威爾遜等在研究室外，默默等待着。
而葉玦身上的傷，有醫生替他處理好，身體暫時沒什麼大礙，就是傷勢恢復得很慢。人也很憔悴。
而睿睿則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精緻的小臉陰沉得嚇人，一天都不說一句話，就算葉玦或者林·威爾遜和他說話，也默不應聲。
每到固定時間，葉玦就會強勢地把他抱起來，讓他躺在自己懷裡。漸漸睡着，自己則看着椅子坐着睡。
傾城進研究室的第十天。研究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葉玦等人迅速走了上去，一陣冷氣撲面而來。
“蘇尾……她……。”葉玦遲疑地問。
蘇尾輕搖了搖頭，伸手摘下口罩，臉色陰鬱着，不去看葉玦和顧睿寧的眼。
傾城的情況很奇怪，已經十天了，卻一點兒都不像死了的樣子，除了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就像睡着了一樣。
整個人都睡着了，就連細胞也一樣。
這或許跟她之前被注射的病毒和藥物有關。
再者，因爲傾城是躺在冰牀上，所以她的身體到現在還沒有一點兒變質。
這十天他不眠不休，已經竭盡全力了，卻還是沒有一點兒突破。
“真的沒辦法了嗎？”葉玦全身緊繃着，沉聲問道。貞畝聖圾。
就連蘇尾都沒辦法……
“去看看她吧，我出去一趟。”蘇尾側身讓開，無力地說。
伸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他還不想放棄，或許……除了復活，還有別的辦法，只是還沒找到。
他需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傾城的情況很特殊，但是，在沒有把握讓她醒來之前，他不敢給他們希望，所以只能讓他們做好最壞的打算。
葉玦所有的力氣彷彿瞬間被抽走，拖着無力的腳步走向傾城躺着的方向。
在她面前停住了腳步，她的衣服已經讓蘇尾給換了，全身只裹着一條白色的浴巾，躺在冰牀上，全身泛着絲絲冷氣，看着她去白玉的俏臉，緊閉雙眼安靜地睡着的樣子，心痛得無法壓抑。
她……真的再也回不到他的身邊了嗎？
顧睿寧站在葉玦旁邊，經過這十天，整個人彷彿蛻變了，小臉陰沉着，沉默不語，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就連蘇尾叔叔也沒辦法了，他媽咪真的要永遠離他而去了。
其實他很想哭，可是眼淚已經在那天流乾了，他的所有情緒也雖媽咪而去了，只能這樣面無表情地，冷冷地看着他媽咪安靜地躺在那裡。
永遠地沉睡着。
“媽咪在那邊……很孤獨吧。”顧睿寧伸手摸着她冰冷的俏臉，聲音冰冷毫無感情地說。
他們都在這邊，只有媽咪一個人在那邊，肯定很孤獨。
目光冷冷地看着冰牀上的人兒，他的媽咪，永遠都是最美的，就連睡着也美得傾國傾城。
看着媽咪這樣沉睡着，他的心好痛。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
葉玦僵硬着身體，靜靜地看着她，睿睿在提醒他兌現之前的諾言。
是啊，睿睿說得沒錯，她一個人在那邊很孤獨吧，他們都在這邊。
他記得她不喜歡孤獨，害怕一個人。
她說過，若是沒有睿睿，她那些年根本撐不下去，如今，她在那邊，沒有一個人陪她，她會痛苦的吧。
父子倆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蘇尾回來，纔不約而同，沉默地退出研究室。
“陪爹地出去走走吧，睿睿。”葉玦牽着他的手，語氣溫柔地說。
顧睿寧沉默着，就這樣讓他牽着。
爹地沒提之前答應他的承諾——去那邊陪媽咪的話。
這讓他不禁鬆了一口氣，他那時只是口不擇言而已。媽咪已經離開他們了，他並不想再逼走爹地，以後，他只有爹地了。
雖然他無法原諒爹地沒有保護好媽咪，可是他真的不想失去爹地。
父子倆走出大樓，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睿睿，給爹地說說這些年和你媽咪的事吧。”葉玦依然緊牽着他的小手，溫柔地說。
關於睿睿這七年的成長，他沒機會參與，也沒機會從傾城的口中得知所有的事，他想知道，否則會成爲他的遺憾。
“兩歲之前，我都是由微微媽咪和凌夜叔叔帶的，那時候媽咪還在訓練營。”顧睿寧平靜地陳述着，這些事他都是聽說的。
葉玦安靜地聽着他的話，心臟劇烈抽痛着。
如果沒有七年前的那些陰謀，他們的生活將會無比幸福，他不會空缺了他們母子的世界七年。
沒有那些陰謀，傾城就不會成爲殺手，惹上赫連月，就不會永遠離開他們。
“還有呢？”葉玦輕聲地問，像是怕驚動到他。
“媽咪結束訓練以後，第一個任務就是修羅堂，她很厲害。”顧睿寧依然平靜地說，目光飄向遠方。
那時才兩歲多一點兒，他的記憶還不是很好，可是那次他記得特別清楚，他第一次見到媽咪渾身是血，至今記憶猶新。
那時，他還不知道媽咪是殺手，直到有一次微微媽咪帶着他出去，偶然間看到媽咪殺人的樣子，但是卻沒有害怕，可能是看好萊塢電影多了的緣故，只覺得他媽咪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