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醒過來的林家福,親口講述了自己恍恍惚惚的似曾來到了鬼門關,然後不知怎麼的又見到一道白光就醒了過來。他不經意間講述了自己這一次大難不死的經歷和體會,使得知情,有意的聽衆們,第一反應就是聯想到李文軒說過那一句“要去和本地的城隍好好地談談”的話。於是乎,這話傳話的就在人與人之間四散傳遞開來。
沒有出兩日,言而有信的林正北,自是不想再朝李家去一趟,於是就派了管家王大可帶上三百畝田地的地契和已然過戶的憑據,還有五千兩銀票代他去。在自家大廳見到王大可的李文軒,坐在圈椅上面是一動不動,沒有一個正眼去看林家這一名頭號狗腿子。
早就沒有了狗仗人勢那種囂張氣焰的王大可,把帶來的全部東西是規規矩矩地放在桌案上,滿臉媚笑的討好道:“李道長,這是我家老爺讓小人帶來的謝禮,勞煩你過一下目。”
仍舊沒有動一下屁股的李文軒,目光只是看向了坐在側位上的蘇媚娘,平靜道:“媚娘,你點一下。數目要是對的,那麼那事兒就算清了。”
起了身的蘇媚娘,徑直走到桌案前,拿起放在桌面上那一些極爲有價值的紙是認真的核對了三遍。發現沒有任何錯誤的她,是才朝向李文軒是微微地點了一下頭示意。
站着的王大可,見到事情已經辦妥當,沒有就此告辭離去,而是神情中繼續流露出極爲討好的笑容道:“小人在這裡提前,恭喜李道長了。”
端起茶來是品了一口的李文軒,完全把他的話當成放屁,風輕雲淡道:“我能有什麼喜事?”
朝前走了一步的王大可,想要修復曾經犯下的事情,笑臉不變道:“你和我們小姐又重新締結了婚約,想必不日之後,你就會上門提親,迎娶若曦小姐過門了。到那時,林家和李家可就變成了一家。小的那時乾的糊塗事兒,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所以希望李道長還要大人不記小人過。”說完,他就裝模作樣的擡起手來是左右開弓的朝自己臉上扇巴掌。
瞧見他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的李文軒,斷定他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勢利小人。他非常清楚對方是在做戲給自己看的目的,便是表明了一個明確的信號想求原諒。若是自己還是過去的李文軒,想必王大可也不會這般的低眉順目。
內心是想把朱彪叫進來,狠狠地抽他耳光的李文軒,明白這打狗也得是要看主人的。自己才落了林正北的臉面,颳了他的錢財,要是再一味的咄咄逼人,一點兒也不給對方留餘地,恐怕會招來他的狗急跳牆。再者,林若曦在名義上也算是自己未過門的女人。或多或少,自己也得給她留一些面子,畢竟她在整個事情中是一點兒沒有過錯的。
不想看見王大可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如同跳樑小醜一樣的李文軒,語氣不但很生冷,而且直截了當的下達逐客道:“行了,你可以回去了。”弓腰徐徐後退的王大可,離開前是又不忘記分別的同李文軒,趙甜兒,蘇媚娘,規規矩矩地作了一個揖,甚至還給站在屋子裡面的芍藥客客氣氣地拱了一個手。
見到王大可離去的趙甜兒,對於他剛纔的行徑是頗爲不屑道:“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典型的趨炎附勢,卑鄙無恥,無賴下流的小人。”
兩眼看向了她的李文軒,微笑道:“既然你知道,那麼別和他有什麼瓜葛。雖說王大可是聽命行事,但是那日他的卑鄙行徑,我也是看得很清楚的。”
笑容無比燦爛的蘇媚娘,反反覆覆數着手內的銀票是插話進來道:“行了,行了,我們今日不要聊這麼不開心的事情。倒是可以說一說,怎麼花銀子的事兒。這可是五千兩銀子啊!”
“你們只要不把這五千兩銀子全部花光,能給我餘下一些散碎銀兩買藥材即可。”相當清楚自己那丹藥房內的各類藥材需要大補貨的李文軒,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再一次站起身的蘇媚娘,走到了趙甜兒的身旁,先是把那三千兩銀票,三百畝地的田契和過戶憑證一併交到了她的手中,甜笑道:“這一回就讓我代替甜兒做一次主。既然這是一個喜兒,那麼李家的人人都應該有一份兒。”
對於她這一個提議,李文軒和趙甜兒都沒有表示反對,畢竟後院的大凡小事都是由她在過問和管理。她之所以有這一個想法,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聽了王大可說出要李文軒迎娶林若曦過門一事。
從這中間拿出一部分銀子來犒勞衆人的蘇媚娘,目的就是要確立自己和趙甜兒在李家不可動搖的地位。即便是林若曦嫁了過來,她要得讓下人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誰纔是這家裡說話算數的人。
“杜鵑和桃紅,那就每人再做兩身細布的新衣裳。”蘇媚娘是發話道:“至於芍藥,你是甜兒的貼身丫鬟,時常進進出出地端茶遞水,也得穿得體面一些,那就做兩身綢緞的新衣好了。而朱彪就賞他三十兩白銀,讓其自行安排。奴家和甜兒,首先得置辦一批金銀首飾,其次就是要用上好的蘇繡,或者杭繡,做出幾身衣裳來,最後還得買一些上等的胭脂水粉回來。”
聽到這話是高興不已的芍藥,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能夠過上這種好日子。自從她被賣進李家門以來,不但米飯管飽,每日還都有肉可吃,而且還穿上了綢緞做的新衣。要是在過去,即便是在自己那一個窮家,過年都難得會有一件粗布的新衣服穿。
說道肉,一年從頭到尾解解饞,香香嘴的次數,一隻手的五根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過去,一有吃肉的機會,芍藥是專揀肥肉吃。不肥的,她還不愛吃,畢竟油水不多,不夠解饞。現如今,她見到那一些過於肥膩的豬肉,都已經變得不愛吃了。
逐漸愛**肉的芍藥覺得自己過得這日子,真是好得沒話說。即使李家要趕自己走,她都不會走。至於偷偷溜走之類的念頭,那決計是不會有的。除了她有此類想法以外,杜鵑和桃紅的想法也是同她是如出一轍。
佯裝出自己是多餘,被忘記掉的李文軒,嘆了一口氣道:“你們是人人都有份兒,而唯獨我沒有份兒。你們是一個個要穿新衣,打扮的漂漂亮亮,花枝招展,就是沒有我的。我好歹也是把銀子賺回來的功臣,就這樣被你們忘記了?一想到這裡,就覺得自己可憐啊!我是真的好可憐啊!眼淚那是唰唰的。”
“你是一家之主,怎麼可能忘記你?即便我能忘記自己,也不會忘記你。”蘇媚娘是嫣然一笑道:“我們打扮的好看,還不是給你一個人看,畢竟女爲悅己者容。即便我們少時出門去,也是給你長臉,使得外人不敢小覷我們李家。同樣,也讓外人知道你李文軒的身邊有奴家和甜兒這種傾國之美人兒陪伴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心裡面把男爲悅己者窮是給補充完畢的李文軒,沒有反駁她的話,畢竟身爲男人的他,非常清楚自己就是努力的把銀子賺回來,然後她們努力的再把銀子花出去。這樣一前一出,就可以使得經濟運行起來。所以,古往今來,商家賺取女人的錢果然是最好賺的。
說來說去,也沒有正面表明要給自己買什麼回來的李文軒,還是相信蘇媚娘和趙甜兒,不會只爲自己而忘記了他。至於她們要給自己買回什麼東西來,他是本着由她們去的態度,畢竟這銀子可是算得上是林家人來孝敬自己的。
想到有下人們有了新衣的李文軒,顧念她們也是可憐人,於是給三人又錦上添花道:“既然今天是好日子,那麼今晚我們就要好好地吃喝。家裡人是人人有份。有吃有喝,還有新衣服,那麼老爺我再賞你們三個奴婢每人一錠一兩的銀子算是齊全了。”
開心的喜形於色的芍藥,先是情不自禁的跳了起來,然後再連連地做着萬福向自己的三個主子,答謝道:“多謝老爺,多謝兩位夫人的賞賜。”
大家說得這麼高興,使得趙甜兒也按捺不住,帶有催促的口吻道:“現在,我們就出去採買所需要的東西回來吧!要是再晚一些時辰出門,可就買不到了。”
應口了一個“好”字的蘇媚娘,又示意她應該回房去把手中的東西收好,然後再一起出去。心領神會的趙甜兒,歡蹦亂跳的離開了大廳。見到她還沒有成熟模樣的李文軒,一時想起應該督導她學習,畢竟小丫頭好多字都不認得。
芍藥見到自己主子離去,本要如同她的影子一樣跟去,卻被李文軒叫住道:“我知道你是讀過書,識得字。所以,平日裡,你得督促甜兒讀書識字。她要是有所長進,那麼我定然是會重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