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杯子的帶領下隊員奔向沙灘,老遠就看見蠻牛的車停在他們前一天累死累活挖的沙坑邊上,沙坑現在已經被填平,上面亂七八糟的扔着很多東西,亂糟糟的好像是各種垃圾,一股股的臭氣不時的飄過來,肉類腐爛的味道里還夾雜着飯菜的變質的餿味和糞便的臊臭。
“我操,怎麼這麼臭,到糞坑了?”譚亮皺着眉罵道。
“要壞……”馬馳蠕動了一下喉嚨。
“我剛纔就說麻煩了。”馮喜才臉色很難看。
“幹……”滕袁低聲罵了一句。
“這個教官真變態,居然然我們先吃飽……”
所有人都明白即將發什麼。
等走進了大家纔看清,不是沙坑被填滿了,而是裡面注了水,水面上漂浮着一些東西,腐爛的肉類、剩飯垃圾、雜物、衛生紙、還有一條條黃色的東西……
蠻牛站在車上盯着隊員們的表情過了很久纔開口道:“特種作戰的環境多種多樣,從山地到叢林,從沙漠到城市,各種多變的環境讓我們必須面對多重選擇,城市的下水道比這更加的骯髒,但卻是一條相對地面更加安全的潛入通道,所以我創造了這個水池,目的很明確,讓你們去適應它。”說着蠻牛跳下車指着藏水坑繼續說道,“裡面被分成兩個部分,另一個是什麼環境你們自己體會完就知道了,現在開始,都下去。”
隊員們心裡罵着蠻牛沒有怎麼猶豫就先後跳了進去,裡面的污水被攪動起來之後散發出更濃烈的臭味兒薰得人腦仁疼。
“噠噠噠噠噠……”杯子端着九五式機槍對空掃射,“下面訓練開始,舉槍蹲起五十,開始……”
污水深度一米五、六,蹲起的時候肯定要頭臉全部浸入水中,那種感覺和在游泳池的清水裡可差多了,你可以閉氣、閉眼、閉嘴,但你的耳朵和鼻孔是無法阻止臭水涌入的,你起身大口呼吸的時候也無法阻擋臭水進嘴裡。
“呸……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滕袁吐出嘴裡的臭水說道。
“別廢話,誰他媽都知道。”馮喜才罵道,他身材高壯所以是這些人裡受污水侵襲最小的一個,但他蹲下的時候也無法避免污水的進攻。
“靠……這是誰?這是誰幹的!”譚亮扯下粘在臉上的衛生紙甩出去老遠去一下貼在了袁靖的嘴上,氣得他破口大罵,當然沒人理他,譚亮也不會傻到去承認的地步。
蠻牛也跳進池子裡淌着污水從隊員們身前走過:“蹲下去,都蹲下去,這水還不到一天,還沒發酵,味道還過得去,你們就運氣吧,我沒找污水車給你們運幾車大糞過來,可能有人經歷過這種環境,畢竟你們都是老兵,已經參加過一些實戰,但我相信你們從沒在這種環境下潛伏或者躲藏過。”
“這裡的糞水也不少。”馮喜纔看着前面隨着水流飄過來的大便心裡不住的祈禱,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盯着它幹什麼。”蠻牛伸手抄起那條大便直接拍在馮喜才臉上,“你相中了給你。”
“嘔……”馮喜才徹底崩潰了,太突然了,他沒想到結果會是這麼的讓他無法接受,剛吃完的一頓飯全都噴了出去,隨着他的嘔吐更多的人也起了連鎖反應,跟着吐了起來。
“你這個變態……”馮喜才猛跳起來撲向蠻牛,結果被一拳打飛出去,兩百多斤的大塊頭居然飛出去近三米才橫着落進了水裡,他爬起來還想拼命卻被馬楠等人拉住,“別忘了你是來幹什麼的。”
“有本事打倒我,放開他。”蠻牛向馮喜才招了招手,“這就受不了了?你還有什麼資格當特種兵?”
“你……”馮喜才呼着粗氣半天沒說出話來。
“放鬆,放鬆,你這麼大的個肚量沒這麼窄吧?”馬馳開導他。
“經歷了你未曾經歷的環境是你成長的過程。”蠻牛不在理他繼續淌着污水向前走,“下一個水坑的環境沒這麼複雜,但並不比這個好過,希望你們明白,自己要經歷的是什麼,這不是訓練,這就是戰鬥,是你們挑戰自我的戰鬥,明白嗎?”
“明白。”隊員們說話有氣無力。
“怎麼?沒吃飽飯嗎?”蠻牛厲聲問道,“我記得你們剛吃完,而且吃的狠多。”
“明白。”隊員們怒吼。
“這是訓練,你們可以不理解,當然,你們也可你將之稱之爲虐待,但我要告訴你們,我來總比敵人虐待要好得多,你們是未來戰場上讓敵人恐懼的存在,你們是擾亂敵人後方給他們製造壓力的中堅力量,也就是說你們要潛入敵後,各種複雜的環境都會有可能遇到,今天只不過是模擬了一下污水中的環境,你們能適應嗎?”
“能。”
“我聽不見。”
“能。”戰士們狂吼。
“好,蹲起結束後下潛訓練,機槍手準備,潛入之後貼水面掃射,直到我喊停位置。”說完蠻牛上岸。
蠻牛的話讓所有人都心裡一激靈,沿水面掃射是什麼概念,就是如果有人忍不住擡頭透氣就會被掃射的子彈打爆腦袋。
“繼續蹲起,別發愣。”杯子繼續向天掃射,炙熱的彈殼跳躍着掉進水裡,嗤嗤的冒着熱氣,使得本來就難聞的空氣更加的腥臭不堪。
“牛教,你真牛。”盧光偉挑起大拇指,另一隻手卻捏着鼻子,因爲蠻牛身上的味道實在是讓他有點那以忍受。
“屁,這還不夠噁心,靠臭豆腐和少量的糞便製造出來的效果和實際環境相差甚遠。”蠻牛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味道摸了一根菸點上。
“難不成你打算真的運幾車大糞過來?”
“如果有必要我不反對這麼幹。”蠻牛抽着煙說道。
“萬一你被投訴虐待士兵你怎辦?”
“沒關係,我已經打過報告,將訓練方式提交上去,你以爲不得到批准我會這麼幹?我不彪。”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如此有恃無恐。”
“訓練是需要訓練計劃的,我在來之前就做好了,只是過來之後進行了一下調整而已。”蠻牛摸出煙盒,“來一根兒。”
“煙不錯,不過算了,我可抽不進去。”盧光偉看着被他摸的滿是污垢的煙盒吐了口唾沫,“那你調整訓練計劃的難度是增加了還是減小了。”
蠻牛吸了口煙看着水裡面準備潛伏的戰士們:“減小四分之一強度三分之一的難度。”
“呃……”盧光偉大驚,“你減小了難度和強度怎麼制定如此高難的訓練計劃?”
“我是按照我們部隊的標準略有調整之後指定的,誰知道他們……”蠻牛不在說下去,但盧光偉知道,他的潛臺詞是這些受訓隊員太差了,根本達不到他的要求。
“牛教……你們到底是什麼部隊。”盧光偉小心翼翼地問,“我很好奇,你們訓練強度那麼大,實戰機會好像也很多,但我覺得咱們國家目前沒有那麼多的問題需要動刀動槍的吧?”
“好奇不單單會害死貓,還會害死人的。”蠻牛又點上一支菸,那邊隊員們已經潛入臭水,的杯子已經開始掃射,子彈在水面上空劃過帶出一道道的水痕。
“多少透露一點,一點就行。”
蠻牛不說話,只是繼續抽菸。
“那我猜猜,你就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盧光偉不死心。
蠻牛笑了,很認真的對盧光偉說道:“我很嚴肅的告訴你,只要我點點頭就夠上軍事法庭的了,但這不是主要原因,保密條列上是怎麼說的?我們的保密條列可要遠比你們的嚴格,另外你最好也別知道,否則你會一起和我上軍事法庭,罪名是試圖探聽或獲取國家最高機密。”
“我靠,有這麼嚴重嗎?”盧光偉非常驚訝。
“實時上真有。”蠻牛伸了個懶腰,“有些事情不是你不知道就不可能的,所以你不要隨便打聽我的事情,否則你離重判就不遠了。”
“懂了。”盧光偉撓了撓頭,雖然他嘴上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有些不以爲然,他覺得保密這東西頂多是級別問題,自己無權知道只是自己的級別不夠而已,泄密雖然有嚴格的處罰,但還不至於點點頭就要上軍事法庭。
“懂了就好。”蠻牛從車上摸出水瓶和了幾口。
“這味道能好?”盧光偉看着滿手污垢的蠻牛問道。
“味道?”蠻牛毫不在乎,“你要是在糞坑裡潛伏三天估計你就不在乎味道了。”
“那豈不是要失去嗅覺?”
“哈哈,短時間內可能會聞不到臭味兒。”蠻牛大笑,“不過,只是你習慣了,不是你嗅覺失靈。”
“三天……”盧光偉歪着腦袋想三天潛伏在糞坑裡會是什麼感覺。
“別想了等明天你們問問他們就知道了。”蠻牛盯着水面,看會沒有人露頭,“要不你下去自己體驗一下。”
“謝了。”盧光偉趕緊擺手,“我可不想下去。”他看了看錶,“差不多該到極限了,還不讓他們出來?”
蠻牛眯着眼睛:“不急!”
“不急……”盧光偉無語,如果是自己被壓在這臭水坑裡這麼久自己肯定有自殺的念頭,“你就不怕他們真的和你拼命?”
“他們不會,因爲他們明白他們的使命,從事過特種作戰的人都或多或少的經歷過這種類似訓練,只是強度和難度不一定有這麼大而已,雖然他們惱怒,雖然他們憤恨,但他們還明白自己的使命。”蠻牛看了看錶,“再說,他們和我拼命實力還不夠;放他們出來。”
杯子停止射擊舉着喇叭大喊:“時間到。”
隊員們先後出水。
“咳咳咳……”
“嘔……嘔……”
劇烈地喘氣聲,嗆水的咳嗽聲,嘔吐聲此起彼伏。
蠻牛拿起喇叭:“提醒你們,儘量不要吐,否則你們會和自己的嘔吐物呆相當長一段時間。”
隊員們喘着氣,已經沒什麼心情說話。
蠻牛舉起喇叭:“繼續訓練。”
幾個助教臉上露出了些許的不忍,但還是咬着牙繼續吼叫着催促隊員們開始訓練。
蠻牛舉着喇叭繼續喊道:“鑑於你們所處的環境是無法自行尋找食物的,所以我會幫你們解決晚餐的問題。”
高明咳嗽着說道:“看來晚上還有飯吃,我以爲要泡在這裡直到他滿意呢。”
“你沒聽清。”滕袁喘着粗氣,“他是說‘鑑於你們所處的環境是無法自行尋找食物的,所以我會幫你們解決晚餐的問題’,意思是這種環境我們除了吃屎沒別的東西,所以他給我們準備晚餐。”
“我操,你別噁心人了行不?”有人又開始乾嘔。
“難道他讓我們在這屎坑裡吃飯?”高明似乎明白了滕袁話的意思。
“小日本說得對。”馬馳甩掉粘在手上的垃圾揉了揉眼睛,“看樣子他沒打算讓我們這麼快出去。”
“我了個去……”高明看着身邊的漂浮物,大便和剩菜攪在一起悠閒在的“游泳”,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又開始嘔吐,但胃裡已經空了,他也就只能乾嘔一聲。
“這是上輩子缺了什麼德?這輩子要遭這種罪?”馮喜才一臉痛苦的說道。
“等訓練結束的,我肯定讓他好看。”滕袁盯着岸上的蠻牛恨恨地說道。
“行了,別到時候不敢下手。”馮喜才黑着臉說,“剛纔那一拳我算是領教了,估計三個我這種體格的對付不了他。”
“你那樣不行,身高體長又笨又蠢,別指望鬥過他,從伸手上看他比咱們都靈活,動作快,所以咱們得想折,只可智取不能強攻。”
“別廢話了,等訓練完了你有沒有機會還不一定呢,現在說這些廢話有個鳥用。”譚亮開始打擊滕袁。
“反正不能饒了他,否則這輩子我咽不下這口氣。”
“那好,至少你還能長壽點兒。”
……
幾個人正在下面嘀咕的起勁突然一枚手雷扔過來掉在他們面前,普通一聲落盡水裡不見了,只剩下水面冒起的一串煙霧共出的泡泡。
他們在水坑中間躲沒處躲藏沒處藏,早水裡行動又受到限制,這要是炸了,誰也別想跑。
“我操……”馬馳反映最快,看準冒泡的位置一個翻身鑽進水裡摸出手雷丟出去。
“轟……”手雷炸開,大量的泥沙被掀起來砸在隊員們的身上。
“你們是不是不夠累?還有精神聊天?”杯子舉着槍指着他們大罵,“下次再讓我發現我就直接丟個實彈過去。”
原來是訓練彈,大家一想也是這麼回事兒,剛纔要是突然投實彈弄出人命來誰也不好交代,何況只是個警告。
等杯子走過去馮喜才又小聲的說道:“看他牛逼的。”
“閉嘴吧,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馬馳說道。
“你們發現沒有?”譚亮一邊做着蹲起一邊說道,“這池子裡的水位爲什麼沒下降呢?這可是在砂土地上挖的坑,水應該很快滲走纔對。”
“不知道,估計是他們進行了防滲透處理。”
“幹了,我還指望水位下降我們輕鬆一點兒呢。”
“估計不會那麼容易,就算滲透也不會太快。”
“哎……”譚亮嘆氣,“這他孃的,不讓上岸在這裡吃飯,廁所也省得上了。”
馮喜才一笑:“在這地方上雞毛廁所?有尿直接尿褲襠裡,反正尿都比這水乾淨。”
“對,只要不拉屎,尿褲子無所謂,誰也發現不了。”馬馳忍者笑說道,“居然可以這麼名正言順的尿褲子。”
高明苦着臉說:“唉,這要是讓我女朋友知道我在這種地方泡過肯定和我分手。”
“別說女朋友,你媽都不一定認你。”
“你媽纔不認你,我媽沒那麼低的覺悟。”高明深抽一口氣,“喘氣都不幹使勁兒,得憋着。”
……
蠻牛在池子邊上來回地走着遛兒,身上臭氣熏天,但他卻毫不在意,一邊走遛一邊用喇叭喊道:“各位感覺怎麼樣?這裡的空氣還算流通性不錯,而城市的下水道里面空氣的渾濁程度要比這裡糟糕的多,總體來說你們還算是幸運的,畢竟我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你們尋找一個可以用於訓練的下水道,所以,你們就將就一下在這裡‘體驗’一下吧。”
戰士們一邊做着訓練一邊聲嘶力竭的大喊,這是蠻牛的要求,但這就增加了髒水流進他們嘴裡的可能。
“今天晚上我沒想好你們該住在哪裡,不過我確認一點,那就是不會讓你們回帳篷睡覺,至於是否會在這個屎坑裡過夜那要看你們的表現如何。”蠻牛蹲在不遠處的沙土包上抽着煙說道,“晚餐時間到了,讓他們準備吃飯。”
杯子叫隊員們在沙坑裡拍成三列縱隊,送餐的戰士擡來了一桶一桶的饅頭。
“現在只有滿頭,爲了讓大家吃好,我特意叫炊事班蒸的,還熱着,但你們不能出坑了,在裡面吃吧,靠裡側的統治也彆着急,會有人幫你們把饅頭傳過去。”蠻牛丟下菸頭抓起一個滿頭咬了一口滿意的說道,“嗯,味道不錯,新饅頭就是喧騰,還有點甜味兒,大家吃啊。”
戰士們開始在污水坑裡就餐,這種吃晚飯的方式可能會讓他們終生難忘,聞着腥臭中的絲絲饅頭香每個人的心裡都有着不同的滋味兒。
靠前的隊員還好說一點,饅頭吃在嘴裡怎麼也不髒的過分,越靠近隊尾情況越糟,等最後一個拿到“翻山越嶺”到手的饅頭的時候,那饅頭已經沒了本來面目,原本白白胖胖的大饅頭現在已被人抓的得黑不溜秋,看不出本色。
馬楠看着手裡的“黑麪饅頭”愣了半天,他還真沒勇氣咬一口,很多人都是閉着眼睛硬往嘴裡塞,但還是免不了有人嘔吐,只要有人吐就會連鎖反應似的有更多的人跟着吐,所以真正能吃下去的人不多,畢竟這是一種雙重考驗,忍受臭氣不是很難,吃飯也不是很難,難得是將兩者結合起來。
“我吃,我吃……”滕袁一邊忍着惡臭吃饅頭一邊嘟囔,可滿頭光在嘴裡嚼來嚼去就是咽不下去,而且一陣陣的噁心讓他難以忍受。
“求你別說話。”袁靖閉着眼睛往嘴裡塞饅頭,沒幾口就吃下了大半個。
“你不噁心?”高明問。
“別和我說話,我在想像我在夢遊,吃什麼東西都沒味兒。”
“靠,自我催眠?”
“催眠你媽個蛋,老子是沒轍了。”
馮喜才吃幾口就吐一陣,雖然兩個饅頭下肚,但全被他吐了出來,和沒吃一樣,但他還是盯着蠻牛狠命的咬着手裡的饅頭,那表情分明吃的不是饅頭而是蠻牛的肉。
“都閉嘴,能不能吃都自己想辦法。”馬楠最苦,他的饅頭到手就已經沒了本來的顏色,但他還不能不吃。
“我……實在是,嘔……吃不下去了……嘔……”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大吐起來,引得更多的人開始跟着嘔吐,好半天才平息下來。
蠻牛一邊盯着水池裡各種表現的隊員一邊吃着手裡的滿頭,不管是有人吐還是有人的饅頭不小心粘到了污水他都沒一點反映,照吃不誤,還偶爾挖苦一下下面的隊員。
蠻牛也暗暗佩服這些受訓隊員,在這種摧殘之下居然還沒有一個人主動退出,就連退出的苗頭都找不到,這的確讓他有點出乎意料,不過他有信心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將集訓隊裡一些並不算優秀的隊員淘汰出局,但淘汰不是他的本意,他的目的是留下更多精英分子。
這頓飯吃的並不怎麼樣,吃飽與否已經不是問題,大多數隊員都是在置氣,和蠻牛置氣,他們不想被蠻牛瞧不起,更不想丟臉的退出集訓隊。
“大家吃飽沒?”蠻牛站起來拍了拍肚子,“吃飽了進行下一項,換池子;杯子帶他們過去爽爽。”
其實所謂的另一個池子只是將原本一體的大沙坑中間加了隔板人工的分開,只是隊員們訓練的時候都集中在一側,另一個池子表面看只是顏色更深一些,並不比這邊好多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麼古怪。
“總算是可以暫時離開這個臭屎坑了。”馮喜才暗自慶幸就準備往外爬,可還沒等翻上池沿就被蠻牛一腳踹了回去,“我說讓你們上來了嗎?”蠻牛指着池子中間的地方,“翻過去。”
隊員們躺着臭水靠近交界處,一個接一個地翻過去,另一側的味道並不是不臭,應該說不是一種臭,如果那邊是臭屎坑的味道的話這邊就該是爛屍坑的味道,空氣中瀰漫着肉類腐爛的濃烈臭味兒和血腥味兒,隨着身體的進入水下各種東西不斷的隨着水移動裝在身上感覺乖乖的。
“我靠。”呂蘭波從水裡撈出一根卡在褲襠上的長棍狀物後被嚇了一跳,那居然是帶着殘破不全手掌的半截手臂,但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並不是真正的手臂,而是一種很逼真的模型,模型做得很逼真,甚至連上面開裂的腐爛皮膚和裸露的肌肉組織都非常的像,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我給你們準備了六十具屍體,你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屍體撈出來拼湊成型。”蠻牛舉着喇叭大喊,“現在天快黑了,你們時間不多,所以抓緊時間,當然如果你們打算在這個死人坑裡呆上更長時間的話我並不反對,應該說我求之不得。”
在一米五、六深的污水中尋找殘缺不全的屍體並不是一件容易事,這地方潛水可不是噁心那麼簡單,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和忍耐力的?
爲了答道逼真效果蠻牛特意叫盧光偉採購了大量的新鮮豬血、下貨和人體骨骼模型和仿真假人,爲了效果逼真,他們給這些東西化了妝,假人的肚子裡塞滿了豬下水,並且把四肢分拆卸開來,利用豬的碎肉來模仿屍體發愁散發的氣味兒,然後將這些東西彤彤丟盡大坑在太陽下暴曬一天,那味道可想而知。
“可惜沒有一具屍體是真的。”蠻牛惋惜的搖搖頭,“這要是真的就能完全考驗他們在面對死亡的情況下做出何種反應。”
“可我們沒地方找屍體來完成這總訓練啊?”盧光偉聽他這麼說差點吐了,這個教官是不是瘋子,怎麼總想一些正常人不敢想的東西?
“所以我才覺得可惜。”蠻牛嘆了口氣,“知道是假的之後他們那種對屍體的恐懼心理就會立刻消失,假的就是假的,模仿的再像也不行,在他們眼裡這和玩具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這東西晚上要是突然看見肯定會嚇一大跳,那血乎啦的挺嚇人。”
“那是你膽子太小了,你殺過人嗎?”
“啥意思?”盧光偉沒反應過來。
“殺過人的人不會有你這種想法。”蠻牛看着不斷潛水忙碌的隊員們,“這些人力至少有三分之二殺過人,從他們的表現上看,他們已經度過了殺人的恐懼期。”
“你怎麼知道?”
“當然是觀察出來的,你自己想看看就知道了,你看,那個人。”蠻牛指着滕袁,“別看他有點楞,他殺的人至少在五個一上。”
“你怎麼知道?看上去很普通嘛!”盧光偉盯着滕袁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同。
“如果你殺過人你就能看出來。”蠻牛深了個懶腰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說道。
“……”盧光偉無語,的確自己沒殺過人,但他就是不明白蠻牛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還是他本來就是在故弄玄虛。
“算了,和你說你也不一定明白,你可以將之理解爲殺氣。”蠻牛摸出煙盒才發現已經空了,只好向盧光偉要,“有煙沒?”
“有。”盧光偉掏出煙遞給他,“沒你的好。”
“有就行。”蠻牛火急火燎的點上一支,“你回去休息吧,這兒沒你事兒了。”
“那我幾點過來替班?”
“不用了,今晚不通宵。”蠻牛看了看天,“兩點鐘結束。”
“你不打算讓他們在這坑裡過夜嗎?”
“我只是說讓他們將六十具屍體拼完整,然後就可以出來。”蠻牛摳下衣服上的粘着的髒東西,“時間還長,這一坑的東西越往後味道越濃,反正坑底做了防水,裡面的東西不會消失的那麼快,三五天沒問題,到變成泥漿狀態才最有效果。”
“我靠,想着就噁心。”盧光偉一臉想吐的表情,“還以爲你發善心呢,現在看,原來是你想進一步這折磨他們。”
“折磨?”蠻牛哼了一聲,“如果這種折磨能讓他們在戰場撿回一條命的話這就是值得的。”
盧光偉回去睡了,蠻牛將所有隊員都折騰的筋疲力盡之後將他們趕下了大海,這次他們卻是異常興奮的衝向了海邊,帶着一身的惡臭誰都想好好的洗洗,哪怕是用海水,只要沖掉泥污他們就高興。
蠻牛給了他們十分鐘時間清理自己,然後將他們帶到一個沙灘另一側背風的地方讓他們就地宿營,全副武裝的戰士們迫不得已的再次展開新一輪的野外求生,他們必須生火,他們必須烤乾衣服,必須吃點東西補充身體的消耗。
未來的一週時間裡集訓隊的所有人都生活在地獄裡,超負荷的訓練讓他們有些不堪重負,嚴重的體力透支讓他們部分人在訓練的時候出現昏厥,但這絲毫沒有影響蠻牛的訓練計劃,每次的對抗訓練都有人受傷,其中有兩個因爲在對抗中受重傷不得不退出訓練,這也讓所有人都明白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情這個教官都不會終止這種“非人”的訓練方式的。
所以隊員們背地裡給蠻牛起了個外號叫“超級變態惡魔”,不久這個外號就傳到了蠻牛的耳朵裡,雖然他沒表現出生氣,但還是讓所有人體會到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出現什麼後果,那天所有隊員差點被他累死,從凌晨四點到次日凌晨一點所有人都沒機會停下來休息片刻,連吃飯都是在訓練中進行的,只是強度交替,沒讓大夥有累的爬不起來的機會。
訓練的第十天,隊員們對蠻牛的訓練方式既不能上已經習慣,第十八天就在蠻牛準備拋出第二份訓練計劃的時候幾個人的來訪打亂了他所有的訓練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