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地面,即墨不斷深思,將那地底宮殿的輪廓勾畫在腦海中,越發的驚異。
這地底宮殿的輪廓,竟與落星辰給他的那地圖有幾分相似,但那地圖所描繪的範圍更廣,不僅是那地底宮殿。
“你們不用再探索了,這是闢靈孩兒的命運。”謝老苦澀道。
“老頭你總說什麼詛咒,這到底是哪個詛咒?”兔子急了。
謝老只說謝闢靈的失蹤是詛咒,卻不說是何詛咒,並且他意志這般消沉,彷彿對那詛咒頗爲忌憚。
謝老道,“先祖曾說過,他的一生,沾染太多不乾淨的東西,導致命運多舛,而這些不乾淨的東西,早就影響了我謝家的血脈。
我族之人不能進入那石廟,即使進入,也不可超過三刻,當時闢靈進入祖地,我便再三交代他,不能進入那石廟,但沒想到他還是進去了,這是命運啊。”
即墨蹙眉,整個地底宮殿,無論從佈置格局,還是構建結構上,那石廟都是極爲特殊。
他的心眼覆蓋了整個謝家祖地,發現祖地中的其他建築,與平常的建築倒也沒有太大區別,唯獨石廟有巨大差別。
空曠無比的石廟中,只有十八根碩大的石柱,顯得極爲怪異。
整個地底,空氣雖都古怪難聞,但獨在那石廟中,有着腐屍魔氣。
石廟中的腐屍魔氣,雖比不得魔亡陵,但以謝闢靈的實力,待在腐屍魔氣中,最多半刻,就會承受不住。
何況,謝老還說謝家的血脈發生異變,擁有這種血脈之人,接觸那腐屍魔氣,只怕會有特殊變化。
最讓即墨疑惑之處,那石廟中爲何會有腐屍魔氣。
那石廟的佈置格局,他只是感到很特殊,卻不能看出特殊之處,這地底宮殿,出自三代天師之手,所佈置的法陣極盡玄奧,他根本看不出端倪。
“前輩不要灰心,沒有尋到闢靈,一切均有可能。”即墨安慰道。
謝老苦笑搖頭,不再言語,若是謝闢靈無恙,他自然欣喜,但他此刻已經死心,無論即墨如何勸說,都起不了作用。
即墨思考着那地底宮殿的所見,感到很不可思議,他覺得那地底宮殿絕對不是那般簡單,很有可能隱藏着大秘密。
想了想,他拿出那半張地圖,遞給謝老道,“前輩可認得這地圖?”
那地圖上所描繪的部分圖案,與謝家祖地有幾分相似,這讓即墨感到似乎抓住什麼,卻又像是捉摸不透。
兔子感到奇異,湊過去看這那地圖,片刻後與即墨有了同樣發現。
謝老放下地圖,嘆息道,“不錯,這的確是我族祖地的地圖,卻並不完整。
我正好有另外半張地圖,當年謝家橫遭慘禍,遺失了半張地圖,未想竟被你得到了,這是緣分啊。”
言罷,他進入屋中,少許後,拿出一個原天泥漿打磨的石盒,遞給即墨,道,“打開來看看吧。”
即墨接過石盒,拿在手中打開,發現石盒中也躺着半張羊皮紙,與他手中的那地圖材質相同,他將兩張地圖合在一起,構成一幅完整的地圖。
“就是這副圖了。”兔子低呼,他指着地圖一角道,“這便是謝家祖地。”
“正是。”即墨點頭。
他看着地圖陷入深思,這地圖上繪製的線條圖案,讓他生出一種古怪感覺,卻是抓不住,仔細看過去,這也只是一幅地圖罷了。
“既然湊齊了,那你就拿去吧。”謝老輕輕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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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闢靈失蹤,對他打擊很大,短短時間內,他彷彿蒼老了許多,對一切都不在意了,“沒了闢靈,我謝家也真的絕後,要這些還有何用。”
“前輩不要說喪氣話,我願竭盡全力,爲前輩尋到闢靈。”即墨沒有推辭,收下了地圖,這地圖他確實需要。
手下地圖,他又安慰謝老許久,只感到這種安慰有些蒼白,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是人世間的幾大痛苦之一。
“我有一種感覺,闢靈那娃娃應該無事。”兔子蹙眉,他感覺敏銳,有一種特殊感應,卻又說不出所以然。
“謝家待我有恩,何況我又得到三代天師傳承,理應爲謝老尋到闢靈。”即墨道。
他離開謝老的居所,仔細思索那石廟的奇特,整個石廟都刻在他的腦海中,他此刻只需思索推演便可。
走了不遠,他看見一座新建的石板房,擡頭看過去,發現院中竟是殘半缺。
殘半缺早就在石村安定下來,此次即墨回來的匆忙,卻還沒有來探訪他。
走到院中,即墨取出飛仙池水,分給殘半缺,又拿出酒壺,兩人坐在石板房頂,即墨講述這一段時間來的經歷,殘半缺少言,只是仔細傾聽,末了問上幾句。
兩人談論許久,殘半缺收了即墨遞來的飛仙池水,道,“以後再有這些瑰寶,便不要給我了,如今我也有念神實力,不需要你再照顧。”
“師兄說的哪裡話,你我之間,何分彼此。”即墨急了。
他是真的想幫助殘半缺,不說殘半缺如今幾乎半殘,便是有念神實力又能如何。
這等實力,或許在許多普通修士眼中,已經高不可攀,但在超級天驕中,卻根本算不了什麼。
以殘半缺的天賦,他本來就應該享受超級天驕的待遇,如今這般頹然,根本不應該是那個殘半缺。
“我意已決,以後你若再拿這些瑰寶來,別怪我不念情誼與你翻臉,你若找我來喝酒,我倒是沒有意見。”風吹起殘半缺兩鬢亂髮,讓他看起來頹然滄桑。
“好,一切依師兄便是。”即墨無奈,接過殘半缺遞過來的酒壺,仰頭灌了一口。
“謝家的那件事,你真的要管?”殘半缺突然開口。
說的有些無厘頭,但卻令即墨神色微怔,他肅容道,“師兄莫非知道什麼?”
“我去看過那石廟,那個道臺,似乎是一個通道。”殘半缺搖搖頭道。
“通道……”即墨微怔。
他當時要靠近那道臺,卻被一種神秘力量阻擋住,因此,根本沒有詳細觀看那道臺,此刻殘半缺一語,卻讓他霍然開朗。
他拿出那地圖,鋪在地上,仔細看那道臺所在的位置,推演片刻後,微驚道,“這是界中界,只怕在謝家祖地之下,還隱藏了另一個空間。
難怪,我說那石廟中爲何會有腐屍魔氣,卻是從另一個空間中溢出來的,只怕整個謝家祖地,都是一層封印。”
即墨本來就尋龍術造詣非凡,此刻被殘半缺點撥,頓時醒悟,再看那地圖,才發現了不同。
整個謝家祖地,仔細看過去,竟與八十一禁封的手段完全吻合。
“果然是三代天師的手段,就是不知,這謝家祖地底下,封印了哪些晦物。”即墨沉思道。
“你再仔細看看那謝家祖地的進口,與村外的那口井,又有何聯繫。”殘半缺揚了揚酒壺,發現壺中竟無酒了,無奈搖頭,隨意將酒壺扔在身側,縱目看向遠處。
即墨依言,只是簡單推算,便驚住,那口井與謝家祖地入口之間,相距一百零八丈。
在陰陽師眼中,這一百零八,具有特殊意義,並且沒有強大手段,某些特殊數字,聖師也不敢使用。
再看那地圖,便感到豁然開朗,之前的疑惑困頓,竟大都解開。
“找你的人來了。”殘半缺起身,彎腰走下樓頂。
即墨擡頭看過去,發現一人踏空從遠方走來,這人眸如星辰,雙眼中有星辰變幻,他丰神如玉,氣度超然,一頭長髮垂在肩後。
“落兄。”即墨微訝,來人正是落星辰,占星府的年輕翹楚,“落兄來此處所爲何事?”
落星辰含笑搖頭,道,“墨兄拿着我的地圖,還問我所爲何事。”
即墨看向手中分作兩半的地圖,記起曾與落星辰的約定,落星辰拜託他解開這地圖的奧義,經過殘半缺指點,這地圖的奧義倒是解開了。
“我昨日夜觀星辰,推演天機,感到今日墨兄能解開這地圖的奧義,便來尋墨兄了。”落星辰笑容溫和爾雅。
他身軀頎長,緩步走在即墨身邊坐下,道,“如今看來,墨兄是真的解開這地圖的奧義了。”
即墨微驚,這落星辰莫非真有預知未來的本事不成,他方看出這地圖的秘密,而落星辰,卻在昨日便推算出他能看出來了。
“墨兄不用介意,不過是些小手段,談不上奇妙。”落星辰淡笑道。
“既然落兄到來,這地圖當物歸原主。”即墨將落星辰的半張地圖遞給他,這地圖他都印在腦海中了,有無地圖,都無影響。
落星辰欣然收下地圖,道,“墨兄便不想去看看這地圖中的世界。”
即墨正色,他正有此打算,謝闢靈失蹤在謝家祖地,只怕是進入那祖地下的世界中了。
除此之外,他還想探索那石廟中腐屍魔氣的由來,但落星辰所爲的目的是什麼。
“興趣而已。”落星辰似乎看出即墨心中所想,拿着地圖看了片刻,走向謝家祖地的入口,道,“此處應是入口了吧。”
即墨神色微變,這落星辰顯然已解開地圖的奧義,卻將這地圖拿給他看,不知是何用意。這個占星府的天驕,能預測未來,實在太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