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一縷縷的從天際升了起來,透過巨大的樹木投射進點點的光斑,遠遠地可以看得見陽光的形狀,擊起的灰塵粉末輕輕的在空氣中游離。
“阿媽!阿爸!”庫北叫醒了正靠在樹下面睡覺的徐彥一和薩利娜謝爾,揚了揚手裡的三隻野兔子。
“你這麼厲害?正好我還沒有吃夠呢!”薩利娜謝爾站了起來。庫北早就重新點燃了篝火,已經在烤着兔子了,香噴噴的味道讓剛剛睡着了的薩利娜謝爾在夢裡都聞到了。
三個人又快速的啃完了兔子肉,庫北還把兩隻兔子腿都給了阿媽,他說自己不喜歡吃那裡的肉,其實每個孩子都喜歡那一塊肉,因爲可以拿着啃。小魚就喜歡,可是每次都啃不完,只好又喬若晗來吃,徐彥一一次都沒有吃,喬若晗知道,他嫌髒。
“我們今天走一天就到了馬路邊上,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坐車了。那以後我也就不知道怎麼走了,最遠我也只是走到了那裡。因爲每次老班寧都會拿着毛皮去馬路上賣,過半個月就會來一次。”說這庫北把九快兔子毛全都收了起來,這會兒已經曬乾了。
“你要拿去賣嗎?”薩利娜謝爾一邊走着一邊問他。
“今天他不會來,我只好自己留着。我很想有一套自己的兔皮衣服,穿着舒服又體面。”庫北想了想,笑了起來,可惜他不會做衣服,不然着九件兔皮就剛好做一身自己合適的。
“那我待會兒買了針線我就給你縫製。”薩利娜謝爾摸了摸掛在庫北腰上面的兔子皮,確實舒服。
徐彥一幾乎就不說話,他也不知道庫北和薩利娜謝爾說了些什麼,一路旅途,真是難受極了。這一點徐彥一很不喜歡,因爲聽不懂說不上話,那種感覺好比是兩個好兄弟都喜歡上了一個妹紙,一個男的對着另一個說他怎麼怎麼喜歡了,可是又不能夠說的痛苦。
經過了一整天的跋涉,又是一個黃昏降臨的時候,三個人終於走到了馬路邊。徐彥一望着看也看不到頭的路,心裡真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就是從這裡去到老班寧家的,幾乎一溜線兒過來都是着白色水泥路和路邊的草。除了這兩樣,再無其他。
“天,要不我們自己走吧,你看看地圖。”薩利娜謝爾坐在地上。這已經等了兩個小時了,別說車了,人影兒都沒有一個。照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原來人們說,去西藏最關鍵的是要耐得住寂寞,因爲有時候連續半個月見不到人影的情況很常見。
徐彥一拿出來地圖,左右擺弄着,壓根這條路在地圖上就沒有。這怎麼確定位置啊!
“薩利娜謝爾,問問庫北那座山叫什麼?”徐彥一想着小小的饒了一下一座山都要花上兩天時間,那麼那座山地圖上肯定會有,要不然,這人也太渺小了吧!
“榿木納達錯。”庫北想了一會兒,自己曾經問過老班寧這個問題。
“找到了,那我們馬上就進入到了納木錯盆地,那裡有一個鎮子。”徐彥一驚喜的拿着西藏地圖認真的比劃着,指着一片山林“就是這個方向!”
“天,你有沒有搞錯啊,這半夜了,我們要去林子裡?”薩利娜謝爾看着這裡林子不像是大山上,總覺得不太安全似得。
“阿媽,那邊有人家住,我上次看見過那邊來的人。”庫北想了想。
於是,一人揹着一個大包就往大山的另一邊開進了。這一夜只好沿着河流走了,因爲河流的岸邊一定會有人家,那時候再問路,穿過小路直接到達城鎮,那時候就舒服了。然後找一個安靜舒適的房子,買一輛車,開一個咖啡店。徐彥一一直這麼想着,本來想要來點兒刺激的,這會兒倒是開始懷念起了安寧。
“我要睡了,累的不行了!”薩利娜謝爾賴在原地不走了,脫下了揹包就躺在草地裡。
“哎呀,你躺在這裡,算啦,我也走不動了!”徐彥一正想要說她的,沒想到一停下來腳就發軟,一看手錶,都兩點了。
“我們就睡在這裡吧!”庫伯也坐了下來。馬上把帳篷給打開了,然後指着薩利娜謝爾又指了指帳篷,徐彥一就笑着把她抱了進去。
徐彥一和庫北就靠着帳篷躺了下來。
“你小子這幾天幫了不少忙啊!”徐彥一望着天空中像閃亮的寶石一樣的星星,笑了和庫北說話,等說完了才明白他聽不懂。
庫北倒是一陣大笑,他知道徐彥一忘了。然後就眯着眼睛睡着了。
徐彥一望着他的臉頰,也是粉嫩粉嫩的,就像小魚的一樣,小孩子嘛都是這麼的年輕。庫北的脖子上有一顆圓圓的黑痣。不過,要是小魚在這裡,她肯定一步都不肯走,更別說拿東西了。
徐彥一順手把庫北身上的兔子皮解了下來,從揹包裡掏出了釣魚繩,是種很細很牢固的透明繩。這徐彥一可從來都沒有幹過這針線活兒,他剛剛想起來,上次吃完了魚他留了幾根魚刺挑了牙齒,沒想到這會兒倒是備用上了。
徐彥一拿着小石頭在魚骨上磨了一個細小的洞,把繩子穿了過去,就做成了。拿着兩塊兔毛,左右比劃着半天,纔開始縫了起來。細小的魚骨在柔軟的皮毛見插進穿出,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對了,自己在大學的時候,經常晚上待在解剖室裡做練習。有時候屍體不夠用,他就把一具屍體劃開了有縫上,然後過幾天,有的屍體還會自動的長好。縫人皮也是一種解剖學的技術活兒,要縫的平整光滑,把疤痕很巧妙的蓋住。
縫到第三塊兔子皮的時候,他不知道怎麼去拼接了,得了,還是等到明天薩利娜謝爾弄吧。徐彥一伸了一個懶腰,疲倦頓時猖狂的襲來。荒無人煙的草地上,只有細細的風,和綠油油的草。
正當徐彥一在縫着兔子皮的時候,喬若晗正在輕輕的撫摸着小魚的衣服,她穿過的每一件衣服。那裡有一塊墨水的痕跡,那裡有一塊被糖黏住了的毛絨球,喬若晗心裡都知道。腦海裡迅速的閃過每一件衣服穿在她身上的樣子。好像小魚說的最多的就是早上睜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叫着媽媽。而現在,卻不知道她待在那一個角落,有沒有吃的....
那天警察來了以後,就把來若旭帶着去找小魚.回到那個肯德基店,警察展開搜索,整個城市的大大小小的店鋪全都查了,沒有!
最後調取了肯德基的監控攝像頭才發現,來若旭走到了前臺叫餐,小魚就躲進了一個人的衣服裡,那個人很高,衣服比較寬大,好像是一個宗教人士,因爲他手上戴着佛珠,衣服是臧紅色的。
除此之外,沒有了任何信息了。留在畫面裡的是小魚左右瞪着眼睛看着,悄悄地拉開了臧紅色袍子躲了進去的畫面。短短的五秒鐘,就是她最後的記憶了。
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那天以後,來若旭等人被起訴上了法庭,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但是望着他們鋃鐺入獄卻滿是傷心,小魚失蹤了!喬若晗經受不住打擊,住進了醫院裡。卻一個勁的爬了起來,拔了針管說要去找小魚。
最傷心的是凌傑,他幾乎頭髮都愁白了。他盡他的能力,把小魚的信息和照片穿在了網上,貼上了城市的大街小巷裡。他甚至動用員工上街去免費發報紙而在報紙里加上小魚的信息。
佳琪整日整日的陪着喬若晗,生怕她想不開。失去了這個小孩子,一家人才知道擁有這麼個可愛的丫頭是多麼的幸福!
兩個星期之後,警方得到了一個消息。
在北京城市郊區有一羣藏地行僧,他們把在街上遇到的流浪的孩子都騙到這裡來,給他們換上衣服,送回藏區的寺廟裡。
警方在一次隨即的抽查中,在一個貨運箱子了發現了一批孩子,都是五六歲的樣子,但是全部都被剃去了頭髮。叫凌傑去辨認。
聽到這個消息,凌傑激動地不知道怎麼辦纔好,馬上帶着佳琪和喬若晗開車去找他們。趕着路開了兩天兩夜纔到達河南的一個收費站。
一進屋子,十幾個小孩子都坐在裡面,等着家裡人來認領。最後實在是沒人認領的都會被送去孤兒院。甚至,他們有些人就是來自於孤兒院,被僧人以收養的名義領着進了車子。
後來經過盤問,他們把這些孩子送進寺廟,是爲了修爲爲了給他們一個住宿不再流浪。這個理由似乎也說得過去,再加上是藏區的同胞,警方由於政策原因也就不多加追究。一般都是放了孩子,拘留僧人幾天就又放了。
喬若晗進了屋子就喊着小魚的名字,可是你呢叫了好久都沒有人回答。
“沒用的,他們都被燙了舌頭,不會說話了。僧人們說是爲了讓他們安靜修行,少說妄語。”一旁站着的值班員嘆了口氣說着。
喬若晗流着眼淚一個個的看過來,看了四五次才失望的搖了搖頭,裡面沒有小魚。喬若晗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傷心。這裡沒有,那麼可能小魚沒有落進這裡,孩在北京。也有可能已經被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