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凌暗暗咬牙,“如此最好,那先回去再說。”說罷打橫抱起伊冰藍,急步往回趕。
“自己出現的這麼及時,分明就有問題,還有臉來問我!”木清洢不屑地翻個白眼,根本沒把蒼瀾凌看在眼裡。
回宮之後,蒼瀾凌直接把伊冰藍送到了東宮,理由自然是說,她是因爲跟木清洢見面才被暗自,受傷中毒,如果送往別處,有個什麼好歹,豈不是給別人找麻煩。
“三殿下撇的倒乾淨,”木清洢似笑非笑,“現在可以請三殿下好好解釋一下,爲何會那麼碰巧,出現在小河邊了吧?”
蒼瀾凌毫不見慌張之色,動作優雅地擦了一下額角的汗,解釋道,“是伊族長知道冰藍公主來見嫂嫂,擔心她會受難爲,所以拜託我照應一二。”
“拜託你?”木清洢上下打量他一眼,“伊族長倒是信得過三殿下。”
這話可就有點帶刺兒了,蒼瀾凌原本就不是心胸豁達之人,加上這次的事是他跟葉青竹一手謀劃,當然聽不得這樣的話,臉色變了變,“嫂嫂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不值得信任嗎?”
木清洢聳了下肩膀,不置可否,“我只是覺得奇怪,爲何那些所謂我的手下在一見到三殿下之後,就眨眼之間退了個乾淨,我還不曾下命令不是嗎,他們到底是聽我的,還是看你的臉色行事?”
蒼瀾凌心一沉,也意識到這不太妥當,可那些人是他派來的殺手,戲已經演完了,不快點走,難道等着被木清洢抓到,嚴刑逼供嗎?
蒼瀾淵已看出不對勁,冷聲道,“三弟,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事情又不是我做的,我如何說的清楚,應該問嫂嫂纔對吧?”到這個份上,蒼瀾凌也只有繼續裝下去,若無其事地道,“太子哥哥你也看到了,你趕過去時,我也剛到,恰好聽到嫂嫂威脅冰藍公主,至於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我也不清楚。”
“那就等伊冰藍醒了再說,”蒼瀾淵冷着一張臉,逐客的意思很明顯,“是非自有公論,事實未明之前,誰敢亂說一個字試試!”
蒼瀾凌暗暗咬牙,心道好你個蒼瀾淵,你是知道我跟木清洢之前的事,所以故意在我面前對她親親熱熱,是想我妒忌嗎?我呸!我想要的女人,從來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更何況木清洢現在已經是殘花敗柳,我纔不稀罕!“太子哥哥不用擔心,只要嫂嫂沒有做過,誰還冤枉得了她?冰藍公主就交給你們,我先告辭!”說罷甩袖走人,轉過身時好不得意,就算這次扳不倒木清洢,可這樁麻煩壓下來,也夠她受了的!
“小人得志!”木清洢不客氣地罵,“就憑這拙劣的計謀,也想害得了我,做夢!”
“清洢,不用擔心,”蒼瀾淵摸摸她的臉,“我手下的暗衛也不是白給的,很快就會有消息,稍安勿躁。”
“我知道,我不擔心,”木清洢衝他一笑,看上去確實挺輕鬆的,“我先看看冰藍公主,別真的出了人命。”接着命霍雨彤去拿了藥箱來,仔細替伊冰藍診脈。
正在這個當兒,得到消息的伊峻奇風風火火趕了來,進門就嚷嚷,“冰藍!冰藍!”
“放肆!”蒼瀾淵冷聲喝道,“本宮面前,豈容你無禮!”
伊峻奇神情一凜,趕緊行禮,“在下失禮,太子殿下莫怪!是在下聽聞冰藍被人所傷,所以心急了些,請殿下恕罪!”他這會兒還不知道詳細情形,故而才如此客氣,否則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蒼瀾淵面色稍緩,“此事尚待查明,冰藍公主是受了傷,還中了毒,不過有清洢在,不會有事,你不用擔心。”
“中毒?”伊峻奇吃了一驚,“怎麼會這樣?”說罷還驚疑不定地看了木清洢一眼,把她當成了兇手一樣。本來麼,那會兒女兒急着要來找木清洢談判,他就很不放心,結果怎樣,還真就出事了。
“伊族長稍安勿躁,”木清洢擺了擺手,“我會救冰藍公主,請不用擔心。”
事已至此,伊峻奇也不好再多說,只能站過一旁等候。
隔了一會,木清洢收手站起來,神情凝重,“冰藍公主中的毒,有些麻煩。”
“哦?”蒼瀾淵眼神一凝,“怎麼說?”木清洢的醫術他很清楚,如果連她都說麻煩,那肯定不好對付。
“這毒很兇險,而且是好幾種毒混和在一起,彼此之間相互牽制,若是一個不慎,就很可能要了冰藍公主的命。”木清洢皺起眉,這還是她第一次遇上這種情形,得小心應付。
“什麼?”伊峻奇一聽就火了,“太子妃的意思,冰藍會死?這怎麼成!太子殿下,冰藍可是在你的大容王朝被暗算,而且還是當着太子妃的面,你怎麼說?”
蒼瀾淵冷冷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清洢害了冰藍公主?”
“……總跟太子妃脫不了干係吧?”伊峻奇被他森寒的目光看的後退了半步,強自辯解,“而且當時只有她們兩個在,難道還會是別人?”
“伊族長,”木清洢示意蒼瀾淵別急,淡然道,“當時確實是我和冰藍公主在,不過……”
正在此時,伊冰藍忽地呻吟了一聲,睜開了眼睛,“阿爸……”方纔迷迷糊糊時,她好像聽到了阿爸的聲音,難道已經回驛館了嗎?
伊峻奇頓時驚喜莫名,衝了過去,“冰藍,你醒了?覺得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啊?”
“阿爸……”伊冰藍皺眉,肩膀處鑽心的痛讓她想動一動都難,“我……我這是在哪兒?”周圍的景象華貴而陌生,鼻子裡是清新的檀香之氣,聞之令人心曠神怡。
“在東宮,”伊峻奇冷冷道,“冰藍,你告訴阿爸,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中毒的?”
說到此事,伊冰藍忽地激動起來,視線捕捉到木清洢的身影,頓時嘶聲叫,“是她!是她害我……”
“伊冰藍!”蒼瀾淵沉聲喝道,“無憑無據,你敢亂說?”
“就是、就是她!”伊冰藍劇烈地喘息着,“是她!她讓人在河邊埋伏,暗算我……”
“冰藍公主,你這話說的就太不着邊際了吧,”木清洢無聲冷笑,“是你約我見面,時間地點都是你選的,而且你又比我早到,我有機會埋伏嗎?”
“……咳……”伊冰藍無言以對,嗆咳幾聲,“不是你……不是你還有誰,那些人……那些人明明尊你爲主,還……還只對我出手,你敢說他們……他們不是你的人……”
“他們還真就不是我的人,”木清洢嘆息一聲,“我也是中了別人的算計。”
“不用再狡辯了!”伊峻奇粗聲粗氣地喝道,“冰藍已經說明了一切!太子妃,明明是你容不下我女兒,不想她嫁給太子殿下,所以就派人殺她,是不是?”
白癡。木清洢暗罵一聲,冷冷問道,“在你們眼裡,我就笨到這等地步?就算想要除掉冰藍公主,又怎可能用這樣拙劣的法子?我要殺她,直接的一刀了事,何必用毒這麼費事!”
“你……”伊峻奇大怒,“太子妃,你好狠的心腸,竟是非要冰藍的命不可,是不是?既然你無情,你別我無義!冰藍沒事便罷,否則,大家戰場上見!”說罷他彎腰就要抱人。
“你可以帶她走,”木清洢抱着胳膊,冷冷做壁上觀,“但是我不保證你這樣隨意動她,毒性不會隨氣血運行,不等你出皇宮,就會要了她的命!”
伊峻奇動作一僵,果然不敢碰到伊冰藍,雖然他並不知道木清洢會醫,但是事關女兒的性命,當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那你可以走了,”木清洢一指門口,“我保證你沒有機會,用你女兒的性命做藉口,跟大容王朝開戰!五天之內,我不但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兒,還會將真正的兇手找出來,給你一個公道。”
伊峻奇一愣,將信將疑,“當真?”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木清洢伸出右手掌,“我雖不是君子,但說出的話,有一句是一句,你若不信,現在就帶冰藍公主走,她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伊峻奇咬牙,猶豫片刻,還是跟她用力擊掌,“好,我就給你五天時間,五天之後,若結果不能讓我滿意,你們就等着羌族大兵壓境吧!”再看了女兒一眼之後,他絕然轉身離去。照這情形看起來,恐怕雙方開戰的機會很大,有些事得提前做好準備才行。
木清洢一擺手,“走你。”再回過頭來,見蒼瀾淵正盯着自己看,她挑了挑眉,“話我是摞下了,瀾淵,你幫不幫我?”
“你說呢?”蒼瀾淵大手一伸,把她攬進懷裡,“你想怎麼做,儘管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木清洢心中滿滿全是感動,嫣然一笑,踮起腳尖在他脣角吻了一下,“好。”
不管怎麼說,兇手不兇手的,還在其次,關鍵是要保住伊冰藍的命,否則對羌族總是無法交代。如今形勢已經變的嚴峻,一個不好就會兩國開戰,倒黴的永遠都是平民百姓,木清洢怎可能拿那麼多無辜之人的性命開玩笑。
伊冰藍的情形雖然麻煩,但還不至於讓她束手無策,確定其所中的幾種毒之後,她即開始配製解藥。而且更順手的是,有冰蟾蜍和小金環在,還有什麼毒能難倒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