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你不願意,我便等到你願意爲止。而後,我們會有小景月,說不定還會有小千雪。”倒時我若離開,也不會叫你寂寞孤獨!
眼裡的酸澀仍在,卻不復方纔的惶恐。桑千雪看着他,心口彷彿有什麼跟着被填滿,不再驚慌。
他說,這世上除了她,他誰也不要。
她也是。
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眸,蕭景月心中揪疼,有些話卻不得不藏在心裡。
——千雪,你若是愛上了我,就不要拋棄我,我如今什麼都沒有,就只剩下你了。若是,你拋棄了我,我也定餵你吃這世間最毒的毒藥,要你痛不欲生。要比我的心,還要痛!原本我不想死,卻也不怕死,可是如今遇着了你,我似乎變得膽小了。我也會怕,會怕假若我死了,你跟別的男人跑了怎麼辦!我這個人很自私,即便叫你守寡,也不願意讓別的男人碰你。所以,給我生個孩子吧,男孩也好,女孩也罷,一定要長得像我。就叫他陪着你,叫你忘不了我,叫你不孤單不寂寞,不是一個人,叫你心甘情願做我蕭景月一生一世的妻子!
不,是生生世世!
等你死的時候,‘陌千雪’這三個字就刻在我的墓碑上,你就睡在我棺材裡。我在下邊,等你。
一直等到你來爲止。
這樣的我,或許執拗,或許卑微,或許自私,但卻是坦誠,從來沒有過的坦誠。我只想,讓你做我的妻子,這便是我的愛。
相對而視,桑千雪似乎看到他眼中有些許落寞,心頭驀地有些內疚。緩緩低頭,她伸出手環住蕭景月的身軀,把頭埋進他的胸口,將淚水擦拭在了他胸前的衣衫上。身子驀地一僵,蕭景月垂眸看着她,旋即伸手將她緩緩抱緊入懷,將下顎輕輕抵在了她的頭上。
睡吧,相擁而眠,這就已經很幸福!
除了你,此生我誰也不想抱了``````
千雪,只有你會讓我覺得溫暖幸福,讓我活得不再麻木,讓我永遠不孤獨。就這樣,你聞得到我的氣息,我聽得見你的心跳,很好!
所以,千萬別離我太遠,更不要丟下我。
不管你到底是誰,不論你與陌楚書是何關係,哪怕他將你嫁過來是別有用心,我也不會傷你半分。
夜漸進漆黑,屋內唯有兩人平穩的呼吸,一切已慢慢歸於平靜。桌上的夜蘭,在夜裡慢慢綻出了花朵,芳香四溢,直入夢中``````
夢裡,桑千雪無意識的低喃着,“爹,對不起``````千雪恐怕不會隨你回去了!”
直到,翌日清晨,暖陽初升,牀上的人兒才緩緩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對面,清晰可見男子俊俏的容顏,還有那微彎的脣角,他在淺笑。這時的他,像極了白棉花,清白無害得宛若春風般和煦。
看了一會兒,她又閉眼躺回了他的懷裡,不動聲色繼續睡去。她貪念這來之不易的安眠,溫暖的懷抱和蘭的幽香,還有那安適的夢。
勾脣,蕭景月笑得極輕,“醒了!”
“沒有!”再睡一覺也是可以的。
“呵,可是我得起來了,早朝的時辰要到了!”今天,他不應該遲去。
猛地睜眼,桑千雪尷尬一笑,光顧着自己的溫暖,竟忘記了今天是他成親後第一天早朝。慌得從牀上坐起,她也將蕭景月給拉了起來,“對不起,我忘了。”
“無妨,現在也不遲。”掀開被子,他利落的穿好衣服,旋即輕聲道,“等我回來,我們再一起去給你的``````它叫什麼豆?”那隻貓,叫什麼來着?他分明記得昨天出門前說過要給它帶好吃的,可他們卻深夜才歸。對她不能失信,對她的貓也不能失信。
“你說米豆?”挑眉,桑千雪有一瞬的錯愕。何時他變得如此博愛?不單愛她,還愛她的貓,這樣的他會叫米豆受寵若驚的。
“嗯!”點頭,他一邊穿着靴子,一邊緩緩道,“你是它孃親,那我不就成了它的爹!”有王爺做爹,這隻貓還真幸福!
呵呵一笑,桑千雪旋即將枕邊的那隻平安符給他掛上,“快去快回,我和米豆等你回來請我們吃好的。”
“好!”再一次點頭,蕭景月整理妥當,不禁在屋中找了一圈,沒看到那隻肥貓的影子,頓覺有些失落,“本以爲我的第一個孩子會是小千雪,或是小景月,卻不想是隻胖貓。”
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他輕笑出聲,“娘子,這可都是託你的福。”
“好了,你趕緊回房洗漱一下上朝去吧。”聽見門外漸漸走近的腳步聲,桑千雪隨即將他推出門,這個時候,來的應該是林子飛吧!
開了門,果然見林子飛一身朝服站在門外,見了兩人便恭敬的行禮,“王爺,王妃早。”
牽脣一笑,算是打過招呼,她也隨着蕭景月走出了房門,輕聲道,“我等你的好消息!”這半個多月發生瞭如此多的事情,蕭景月卻都一直未有動作,只是派林子飛出門去辦。如今,林子飛回了府,他也正好要進宮上朝,今日應該會有什麼事要發生吧!
一句話,卻叫林子飛驚訝,莫非是王爺將他們的事情告訴了王妃?可一想到她的身份,他便不自覺的蹙起眉頭。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可這王妃``````着實美不起來,也不知王爺是否有什麼新的打算?
點頭,蕭景月讚賞她的聰慧,旋即勾脣一笑,“一定。”
從林子飛身邊走過,他從他手中接過那封密信,隨即大步走出了院外。或許,這一次便能徹底將那人解決,以了結他們數年來的明爭暗鬥。
朝中,誰人不說是他一心想要皇位,只有他心中明瞭,那明黃的飛龍座椅,於他不過是一堆廢鐵而已,沒有半點興趣。
如今皇室,大皇兄幼時便已夭折,二皇兄因爲母妃那件事而變得癡傻,至今也未恢復,五弟自幼體弱多病,六弟一心貪玩,七弟尚且年幼,能夠覬覦皇位的便只有他和蕭意騰。而他,卻是一直得皇上疼愛的,所以朝中衆臣也認爲皇上有意將帝位傳給他,自然就有不少人阿諛奉承。
可,也有人忌憚他的手段,一心靠攏蕭意騰。所以,他們兩人的爭鬥一直未停,一個爲帝位,一個卻爲仇恨。
幼時的記憶已經鮮少在腦中浮現,可他依稀還記得,在那深宮院牆中,曾經有兩個年齡相仿的孩子,是最爲要好的``````
在這一衆不似親兄弟的親兄弟中,他們親如孿生,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