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暴雨襲來,譚少軒和黃波兩人在摩頭車上淋得溼透,但他倆並沒有因爲沒拿到錢而感到沮喪,因爲在他們這兒認爲,即使遇到最壞的打算,這也是上天給他們的考驗,更何況這對難兄難弟他們遇到的麻煩到現在爲止還少嗎?他倆坐在摩頭車上在雨中歌唱,任這瓢潑的水花在身體上流淌。
回到沙哈苗寨的譚少軒與黃波把破舊的摩頭車停靠在了寨老家的雨棚裡,跳着躲進了宿舍,發現寨老牽着小松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
“年輕人們,你們這次又去哪裡惹事來呢?”
“別提了二叔,去縣城市沒辦成還淋得個落湯雞,來來來,先讓我烤烤火。”
黃波一頭蹭到了火爐旁,寨老也是搖了搖頭。
“那你倆早點休息,明天純陽道人要在天台爲寨民們祈福,正好缺人手,你倆明天早起過來幫忙。”
“放心吧!寨老,明兒我與阿波準到。”
譚少軒笑着摸了黃波的頭對着寨老說道。
寨老點了點頭對他倆說。
“牀邊有乾淨的衣服,你們把溼衣服脫下來換上吧,要不你倆感冒了我可不好給你姐交差。”
兩人笑了笑,點了點頭。
“對咯二叔,你知道這附近哪兒有修DV錄像機的沒?”
說完,黃波便從揹包裡把壞掉的DV攝像機拿給了二叔。
二叔笑了笑,接過了DV攝像機,然後說道。
“正好從電子廠打工回來的小東會這個,我今晚拿給他,如果修好啦我就叫小松給你們送來。”
黃波與譚少軒興奮的點了點頭。
然後寨老牽着小松走出了吊腳樓宿舍。
換好衣服的黃波跳起來笑着看着躺在牀上的譚少軒。
“老大!你看我像不像苗寨小夥。”
躺在木牀上的譚少軒搖搖頭。
“你把你頭髮在扎一下就稍微有點苗小夥的氣息了。”
黃波一聽,對呀,感覺把自己的黃毛捆了起來。
“要讓羣體對你有好感,必先要跟他們穿一樣的衣服,留一樣的發現,看看怎麼樣,老大。”
“行了行了,早些休息,明天還要幫寨老幹事呢,要不然讓我們在這白吃白住,我心可不安。”
黃波聽到這話,一屁股坐在牀上。
“你說明天純陽子哪裡我們怎麼去交代,總不得他們幫我們修好苗阿妹得門,我們放他鴿子吧。”
“沒辦法了,明天再說吧,我想純陽道人也不是那種不講情面得人。”
譚少軒說完便雙手抱頭,看着窗外的暴雨,心裡忐忑不安,似乎覺得明天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清晨暴雨過後的道路特別泥濘,但這並不影響苗寨村民對於純陽子給寨上祈福的熱情,大家擺桌子的擺桌子,搬凳子的搬凳子,你拿碗來我挑米,忙得不亦樂乎。
坐在天台旁的傻子阿牛則搖着撥浪鼓穿着苗阿妹做的新衣服與小朋友在一旁玩耍,穿着苗服扛着豬頭的譚少軒與黃波也樂滋滋的把它放在了祭壇的桌子上,此時純陽子看見這兩個小夥的出現,把黃道符紙遞給苗阿妹示意把它放在高臺做法的桌子上,就迅速走到他倆面前笑着對他們說道。
“小兄弟,你們踢壞的那破門我找了寨上最好的師傅修好了,那前晚我們的約定?”
譚少軒擦了擦手,笑着對純陽子說。
“不好意思,純陽道人,昨天出了點意外,能不能在給我點時間。”
純陽子聽到這話,立馬面露不悅,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早知你倆這麼不上心,我也不必當真了,至於苗戲之事,罷了!罷了!”
“純陽道人!純陽道人!”
看着走上高臺的純陽子,任憑譚少軒與黃波怎麼呼喊,他也沒有回頭看他倆一眼。
站在天壇上的純陽子,一身八卦道袍,一頂通天雲冠,腳穿修道步雲履,手持一柄桃木劍,此時他拿起桌上紫金鈴,口中唸唸有詞,突然馬步一紮,用桃木劍挑起一張黃色道符,拋向天空,此時符紙瞬間燃燒,場下觀看的苗寨村民們看到化爲灰燼的符紙都紛紛拍手叫好,純陽子繼續用桃木劍挑起瓷碗中的糯米拋向天空,口中突然噴起火焰,空中的糯米燒得啪啪作響。
“請上蒼爲此地黎民百姓賜福!”
此時純陽子舉劍向天大吼道。
聽到純陽子的吼叫,寨民的歡呼聲更加澎湃。
此時在人羣堆裡的黃波拍了拍前面歡呼的大哥。
“大哥我想問你一下,平時你們都是槍不離身,爲啥今天都全收起來了?”
大哥笑着回頭說道。
“第一次來我們這裡吧,我們這兒有個習俗,祈福之日是和平的象徵,我們不願意神靈看到我們不和平的一面,所有大家在今天會收起長槍,以祈這來之不易的福氣。”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看大家都沒帶槍呢。”
黃波笑着說道。
這時,擁有手機的村民信號全突然全無,一輛輛黑色奔馳騎車橫七豎八的停在了天壇邊,數名身穿黑色中山裝的男子紛紛下車,穿連體皮衣扎馬尾的女子打開了其中一輛車的車門,此時黑衣男子們紛紛向走下來的中年女子鞠躬,這羣人的到來亂了現場的氣氛,原本熱鬧的現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寨民們都紛紛探頭張望着這羣有階級組織的這羣人,搖着撥浪鼓的傻子阿牛看到這個場景,嚇得要啦着苗阿妹準備離開,可沒見過大世面的阿妹就是不肯,此時寨老看到這種情況,立馬上前盤問。
“本寨祈福之際,請問各位大駕光臨本寨有很貴幹?”
中年女子雙手一擡,脫下了貂絨外套給後面的黑衣男子,緩步走到寨老面前。
“聽說你們這兒還有跳苗戲的戲語者,帶我去見他。”
“最後的戲語者已經在很多年前被一場大火燒死了,你們來晚了。”
寨老嚴肅的對着中年女子說道。
此時中年女子緩慢的看了一下四周,這氣勢嚇得周圍寨民們都往後一哆嗦,然後冷笑的說道。
“真的?我們可不能白來。”
寨老看見各個黑衣男子都緩慢露出了手上那鋒利的匕首,頓時感到不安,看了看祭壇上的純陽子,然後在用目光對着中年女子說。
“真的,你們請回吧。”
“戲語者他不是有個師兄嗎?就在上面做法呢。”
此時站在寨老身後的黃波突然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
“阿波,別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