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在這秘境深處迷失了方向,最終恍恍惚惚間走到了一處懸崖旁。”
隨着杜威的述說,往昔發生的一幕幕隨着他的話語逐漸揭開。
“在那裡,我發現了一株獨立生長的葫蘆藤,上面孤零零地只長了一個葫蘆。”
“按說看到這樣的一幕,身處危險重重的秘境中的我應該十分小心纔是。”
“可是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怎麼了,眼中只剩下了這葫蘆,毫不猶豫地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它。”
“並沒有廢多大力氣,我就把它給摘了下來,一切顯得是那樣的輕而易舉、水到渠成,似乎它就在那裡等我一樣。”
“可隨着這個過程中葫蘆藤的劇烈抖動,還是引起了一系列連鎖反應。”
“原本那懸崖下方就是一片迷霧,白茫茫的像是海一樣,在這一刻突然沸騰起來了。”
“而後一顆太陽從裡面升了起來,很快就劃過雲海上空,逃也似的消失不見。”
“儘管它的速度很快,可我還是判斷出它根本不是什麼太陽,而是一件通靈的仙寶!”
“對的,它就是我一直告訴你們的那件神器!”
“當時發現了這個秘密後,原本還略帶迷茫的我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下意識地就去追逐它。”
“可我之前畢竟處於意識恍惚中,徹底轉醒多多少少也需要一點時間。就這短暫的耽擱,使得我最終與它失之交臂,看着這件神器消失在視野中。”
“我相信,如果不是片刻前被這葫蘆所吸引,導致我不夠清醒的話,哪怕那件神器再掙扎,速度再快,我也有極大把握將它留下。”
“可是話說回來,也正是因爲我去摘這葫蘆,才導致它從那未知處飛出……”
“緣分吶,就是這樣奇妙!後來我想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說服自己,相信自己與它無緣!”
“或者說緣份未到!”說到這裡,杜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聲音漸漸升高道:“所以,等我最終從秘境走出後,一直在找人與我一同回來,嘗試再次捕捉那件神器。”
“打住!打住!後面的故事我們都知道了,直到現在你都不能確定那神器的種類對不對?我們還是說回葫蘆吧!”申屠野突然打斷道,將杜威硬生生地從回憶中拽了回來。
的確,我們這次之所以來這裡就是爲了幫他圓了當年的這個遺憾,之後纔是尋找屬於各自的造化。
對於杜威和他心心念唸的神器的事情,已經聽他念叨了不知多少遍了!
不說其中細節能倒背如流,至少當年發生了什麼大家心中已是非常清楚。
面對申屠野的突然打斷,杜威也不氣餒,只是溫和地笑着說道:“看我,真是年齡大了,總是在念叨些過往的事。”
“我們還是說回葫蘆吧!”他拍了拍身下的葫蘆,繼續說道:“想必你們也知道我修行的是酒劍仙之法。”
“你們同樣也知曉我以前修的並不是這套仙術。”
“至於其中原因嘛,固然有我在這秘境中受到了極大刺激,深感自身實力不足,打算進一步精進的原因。”
“當然了,這也是我告訴你們的。”
“而事實上還有另一件更爲關鍵的原因,我始終不曾說過。”
“那就是,我所修行的酒劍仙之法其實並不是來自於齊天書院,而是來源於這葫蘆本身的印記!”
“它是這葫蘆中自然蘊養出的一種仙術,可以說彌足珍貴了!”
“但是酒劍仙之法修行起來殊爲不易,所需資源更是浩大,而我還面臨着舊法如何切換或者作廢的麻煩事。”
“這就導致了我當年雖然得到了這葫蘆和其中的酒劍仙之法,可是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更沒辦法處理好它與我之前所修仙法之間的銜接和切換關係。”
“最後我實在沒辦法了,就連我當年的師尊也一籌莫展,迫不得已下輾轉找到了太上長老,向他求助。”
“最終我以貢獻這套仙法給書院作爲代價,換得太上長老的幫助。不但得以順利地消解自身舊法,還被太上長老借勢洗毛伐髓,重塑仙道根基!”
“而後更是在這全新基礎上更進一步,真正開始修行酒劍仙之法!”
“知道爲什麼我在書院的地位十分特殊了吧?不是因爲我資格老,而是我的貢獻比較奇特。”
“誰讓酒劍仙之法本就是儒門的一系仙法呢?只不過儒門傳承中的那套並不完整,還很殘缺!”
“正是我一手補全了它!”
“這也是酒劍仙法的突破,需要以浩然劍意覺醒爲契機的原因所在!”
“雖然太上長老和我始終沒能搞明白這葫蘆與儒門之間到底存在着怎樣的關係,可是我卻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都行酒劍仙法入門後不久,便遇到了新的瓶頸。”
“誰讓浩然劍意的覺醒那麼罕見呢?它出現的次數就是在整個儒門歷史上也屈指可數,更遑論齊天書院這一隅之地。”
“而我,作爲一個修仙資質雖佳,卻連修行酒劍仙之法入門都需要別人幫助的人,更是不可能覺醒自身的浩然劍意了。”
“瓶頸始終不得突破,我就一直在齊天書院待着,待到自己同輩人一個個離開,自己慢慢成了資歷最老的那個人。”
“唉,真是騎虎難下啊!這時就算是想換回曾經修行的舊法都不行了!沒想到自己當時的一股執念,最終反而會成爲困住自己修爲的牢籠。”
“至於後面發生了什麼事,相信你們都知道了!”
說着說着,杜威憑空變出一碗酒來遞給我,真誠地說道:“多虧了小天的到來!”
“我第一次見到小天的時候,就能感覺到他的不凡,心底下認爲他一定是那一批新人中最優秀的一個。”
“可是到後來我才發現,我還是低估了他的優秀,他竟然成了整個儒門這些年來第一個覺醒浩然劍意的人!”
“我這麼多年不肯離開齊天書院,就是因爲我知道,哪怕是到了儒門正宗,也同樣沒有辦法突破,那裡照舊沒有劍意覺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