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尹襄老戰死了,這對於夏姬來說也是個打擊。
“公主,您一定要想得開!”林小茜走來勸慰道。
“你不必勸我!我知道下一步該做些什麼。”夏姬的態度看上去是那樣的平靜。也許,夏姬生就便是那無情無義之輩。
黑要的傷心是難以言喻的,他悔不當初。父親在的時候自己沒有好好孝敬,現如今想進點兒孝心都不成了。
黑要來到夏姬的身邊,他衝着林小茜遞了一個眼色。林小茜馬上就會意了,她撤了出去。
屋子裡就只剩下夏姬與自己的繼子——黑要兩個人了。
若是按照以往,那黑要一定會將自己的這個繼母——夏姬攬在懷裡,又是親又是咬的。但是,今天,他們沒有這樣。
“公主,我想……”黑要吞吞吐吐地,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
“你想說什麼,就請直說吧!”夏姬的承受能力簡直令林小茜汗顏。
“我想……我們……還是斷了吧!”黑要講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含着淚水。看得出,那段時間,他黑要對繼母真的產生了戀情。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夏姬說完,起身離開了房間。
夏姬來到門口,看見林小茜在那兒。
“軒菲,我們到外面走走。”夏姬命令道。
林小茜着夏姬在花園裡,滿園子的鮮花,這主僕二人都沒有心情去欣賞了。
“孺人!”一個老媽子走來報告說道,“巫臣大夫來了。”
“快!快快有情!”夏姬說着,便回房更衣,預備待客。
在客廳裡,申公巫臣正坐在那兒。見林小茜陪着夏姬來了,他起身來到跟前。
“巫臣大夫,您請坐!我去倒茶。”林小茜說着退了出去。
在客廳裡,夏姬和申公巫臣就這麼面對面地坐着。半晌,那巫臣說了這樣一句話。
“你回家去。等着我,我娶你爲妻。”這是夏姬活了五十多歲,聽到的第一句要娶自己的話。
巫臣走後,夏姬把這話講給林小茜聽。
“那——公主的意思呢?”林小茜問道。
“我決定,聽巫臣的。”夏姬說道。
果然,夏姬按照申公巫臣所佈置的。向楚莊王請命,說是以命未亡人的身份去戰場爲連尹襄老收屍。那楚莊王一下子就允許了。
“你葬了襄老之後,就別回來了。在鄭國等着我。”巫臣的這句話始終在夏姬的耳畔縈繞。
夏姬埋葬了連尹襄老之後,她帶着林小茜重新回到了鄭國。
“公主,您真的要等巫臣大夫嗎?”林小茜問道。
“嗯。是的。”夏姬說道,“巫臣,他是我活了五十多歲,第一個說要娶我的人。”
“她是幸運的。不管怎麼樣,還有人在她色相盡失的時候娶她。可是我呢?鄭錦,你雖然與我相愛,但你卻從未鬆口說要娶我,這樣的話呀。”林小茜心裡有說不出的酸澀感。
再來說說申公巫臣。
一日,楚莊王熊侶上朝議事,他打算派使者去往齊國。
“大王,卑職願前往,出使齊國。”說話的這位,正是申公巫臣。
“好!巫臣大夫主動請纓,寡人準了。”楚莊王痛痛快快地答應了巫臣的請求。
就這樣,申公巫臣攜帶着楚國爲齊國預備的禮品出發了。
巫臣從楚國出發了,夏姬正在鄭國等待着他。
“公主,公主。”夏姬正在鄭國伯爵府的後花園閱讀竹簡,那林小茜就走過來說道:“公主,前頭傳下話來。說……說是……是巫臣大夫帶着禮物來鄭國了。”
“真的?他人在哪裡?”一聽林小茜來報,說是巫臣來了。那夏姬按捺不住了。陽光暖融融地灑落在夏姬的臉上,雖然已經是五十多歲的女人,依舊是面容若處子,嬌豔萬分。林小茜藉着水的倒影看到了自己。
歲月的風霜侵蝕着“軒菲”的這副皮囊。現在的“軒菲”也是一個知天命的年紀了,只是,皮囊下的林小茜卻是長生不老的。
夏姬當真就嫁給了申公巫臣。
新婚之夜,巫臣對他的新娘說道:“我們必須離開鄭國。”
夏姬說道:“你是擔心楚王會攻打鄭國?而我,又是鄭國的公主,自然是不忍看到鄭國有戰亂的。”
巫臣說道:“依我之見,咱們最好逃亡晉國。”
夏姬張大的眼睛,問道:“晉國?爲什麼?”
巫臣向夏姬解釋道:“晉國乃是楚國的敵對國,我們若是去了晉國,楚王要找我們,那,是比登天啊!”
夏姬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巫臣和夏姬就向鄭成公姬睔請辭。很快就獲得了允許。
在通往晉國的大道上,一輛馬車奔馳着。
車內熱鬧非常。
“公主,我們以後就要在晉國安身了。”巫臣微笑着對夏姬說道。
“晉國,我的新家。”夏姬這話說得意味深長。
“公主錯了。不是‘我的’新家,是‘我們’的新家。”申公巫臣強調的語氣。
林小茜在一旁聽着,眉梢眼角都在莞爾。
是怎麼樣的愛情,能夠讓巫臣對夏姬這樣一個年齡五十歲的半老徐娘真心以待?林小茜百思不得其解。
這場拋家棄國的“壯舉”,令林小茜產生了薄薄地妒意。
“夏姬,你的命真好!”林小茜羨慕地在心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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