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一邊和暗龍說着:“等一下,”一邊把自己手腕上的玉鐲湊近耳邊,彷彿在傾聽着什麼,暗龍不禁疑惑的望着她。
“暗龍,你聽,你聽,玉鐲會說話!”若雪突然興奮的拉着暗龍,小嘴裡直嚷嚷着。
暗龍驚訝的看了若雪一眼,見她確實是一副興奮的樣子,而不是那種調皮搗蛋的表情,這才半信半疑的也貼近了玉鐲,半晌,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暗龍擡頭笑看着若雪說:“小雪,你騙人的本事見長啊!居然真的讓我上當了。”
“誰騙人了?你纔是總騙人的騙子呢!”若雪聞言不高興的嘟起了嘴,她剛纔真的聽到玉鐲在說話,好像是在喊她的名字呢,只是現在怎麼沒有聲音了?若雪把耳朵貼在玉鐲上,仔細的聽着。
暗龍哭笑不得,他是武功高手,本就比普通人耳聰目明一些,他真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怎麼就成了大騙子了?伸出手去想要揉揉若雪的頭頂,若雪卻不高興的躲了開來,瞪了他一眼,繼續擺弄着玉鐲。
“若雪,若雪!”玉鐲裡真的發出了聲音,“若雪,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你聽,你聽,玉鐲又說話了,它在喊我呢!”若雪高興的就差手舞足蹈了,一邊向暗戀炫耀般的展示着,一邊在暗龍略微驚慌的注視下衝着玉鐲喊道:“我能,我能聽到你說話,你是我的玉鐲嗎?你成精了嗎?”
“……”玉鐲裡一陣靜默,然後纔回答:“我不是你的玉鐲,也沒成精!”,語氣無奈至極,看來真是拿這麼天真的人沒轍呢。
“若雪,你沒事吧?”暗龍這次不顧若雪的躲閃,硬是把若雪抱了過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後仔細的看着她,心裡暗暗思忖着若雪是太想家還是太思念去世的孃親了?導致她做出這樣反常的舉動來。
若雪不滿的從他懷裡掙扎出來,送他一個白眼,說道:“暗龍,你做什麼呀?你這是明目張膽的佔我便宜,你知道嗎?”現在的她可沒有原先那麼懵懂無知了。最後還“哼!”了暗龍一聲纔算完。
暗龍不禁失笑,問道:“是不是雷雙那個混蛋和你說了什麼?”原先的若雪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這段時間,在暗夜,若雪除了跟着他就是和雷雙討論醫術方面的問題,肯定是雷雙這傢伙乾的好事。
“雷雙大哥可不是混蛋!他和我說了,女孩子不可以隨意讓男人接觸身體的,更不要說摟摟抱抱的,哪個男人那麼對我就是壞人,就是……”若雪歪着腦袋想了想卻沒有想起來雷雙當時怎麼說的,只好哼了兩聲說:“反正就是在佔女孩的便宜,要狠狠的揍他!”望着暗龍接着說:“要不是你一直對我那麼好,我也一定像雷雙大哥說的那樣,狠狠的揍你!”
暗龍哈哈大笑,“好!狠狠的揍我。”也不想想憑若雪這芊芊弱女子能打的到暗龍纔怪。暗龍不再去碰觸若雪,卻打定主意等下到了大的城鎮,一定要幫她找個大夫來看看。另外,雷雙你個混蛋,看我回去之後怎麼收拾你,居然敢教壞這麼單純的若雪!
若雪見暗龍不說話了,也低着頭專心的和她的玉鐲溝通。小小聲的說:“你不是我的玉鐲成精了,爲什麼你說話只有我能聽到啊?你放心,即使你真的是妖精,我也不會拋棄你的!”
就在暗龍的擔憂目光中,若雪的再三保證聲中,玉鐲裡的聲音帶着些許的若雪是朽木不可雕的意味說道:“若雪,你仔細的聽好了,不許說話。我是逍遙金仙……”
若雪聞言,驚詫的差點喊出一個“金”字,又記起了逍遙金仙不許她說話的事情,急忙緊緊的抿着脣,不讓自己把那句“金仙大人”喊出來。
“我與你說話只是通過這個玉鐲爲媒介,聲音其實是在你的腦海裡,你回答我的話也不需要說出來,你凝神去想要說的話,我就能知道。懂了嗎?”逍遙金仙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奈,這孩子怎麼還是這麼的迷糊。對於一個仙人來說,這種類似於千里傳音的仙法,即使沒有使用過,也應該知道啊。他卻忘記了若雪當初在天庭學習的仙法有限,學會的更是寥寥無幾,下凡之後又習慣了凡間的思維方式,怎麼可能在這一瞬間就能明白過來?
若雪輕輕的點了點頭,又想到逍遙金仙不知身在何處,自己點頭也看不到啊,就試着再心裡想:金仙大人,金仙大人,能聽到嗎?
“嗯!”那邊的逍遙金仙淡淡的應了一聲。
若雪閉上眼睛努力的和逍遙金仙溝通着,頭就枕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般。
暗龍見此情景,拿起一條毯子給她蓋好,這才下了馬車。耽誤了半晌,馬車還沒有走動過一下,依舊停在了暗夜的門口處,暗龍以爲若雪睡着了,怕馬車的晃動會驚醒了她,於是吩咐好人保護好她,一旦她醒了就來稟告他,而他自己則先回了暗夜,安排好一些事物。剛纔出來的急切,幾乎什麼安排都沒有做。
其實逍遙金仙也並沒有與若雪說太多,只是憐憫於她,若雪對於天心毫無頭緒,總不能真的踏遍整個盛蘭王朝吧?別忘了時間可是有限制的。逍遙金仙偶然關注了一下若雪,對她不禁心裡生出了一種父親對於女兒的憐惜出來,這纔對她略加指點,告訴她要想找到天心,她必須往東南方走,即盛蘭王朝的京都附近。
若雪可憐兮兮的再三懇求,逍遙金仙卻鐵了心一般,依舊沒有告訴若雪這個天心究竟是什麼,只是答應以後會在適當的時機對她做出提點,這才讓若雪稍稍放下了一點心。若雪其實不知道,逍遙金仙這樣做也是爲了她好,如果逍遙金仙直接告訴若雪天心究竟爲何物的話,這個“任務”的難度會增長百倍,若雪想要尋到天心幾乎不可能,更不要說能重回天庭了。
若雪“醒”來,睜眼卻沒有看到暗龍,本想看看他去了哪裡,卻忽然眼珠一轉,鑽出車廂,坐在了原本是車伕的位置上,抓起了繮繩,輕喝一聲“駕!”自己趕着馬車就向遠處跑去。
暗龍接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回稟,若雪拋下他自己駕着馬車跑了。
暗夜的人怎麼會沒有察覺?只是怕貿然去攔截反倒驚嚇到了若雪,要知道若雪在暗夜這二十天,讓一衆暗夜的人看的清清楚楚,首領對若雪的那種寵溺非同一般。只要是若雪想做的事情,暗龍沒有不允的;只要是暗龍能做到的,沒有不做的,簡直就是寵的沒了邊。有了這樣的認知,他們可是沒人敢擅自行動,萬一導致若雪受到了一點點傷害,到時候豈不是要被首領扒了皮?
暗龍從來不知道若雪居然會想甩掉他,此時心裡有着絲絲的受傷,只是轉瞬就知道自己想左了,這受傷感讓暗龍一下子給甩到了九霄雲外。因爲憑着暗龍對若雪的瞭解,她哪裡是想甩掉暗龍,只是淘氣想自己玩一玩罷了。
暗龍騎着馬匹去追趕若雪,一路上都有暗夜的人告知若雪的行蹤,然後暗龍就笑了。根據手下人的彙報,暗龍猜測這丫頭八成是迷路了,一忽兒向着東方跑去,一忽又在岔路口轉向了南,再碰見一個岔路口她又跑去了西邊,這是準備跑一圈嗎?
不多久,暗龍追上了已經停下來的馬車,可是遠遠的望去卻看見若雪不知爲何正在馬車後面站着,再近一些就看見她氣呼呼的嘟着小嘴,整個小臉都氣的紅了起來,嘴裡還在念叨着什麼。
“臭馬車,壞馬車!你怎麼會自己跑到了溝裡去?這下子走不了你高興了吧?”若雪生氣的訓斥着這輛馬車,卻忘記了讓馬車陷在溝裡出不來的是她,是在她的驅趕下,馬車纔會走上的這條路。
“小雪,又淘氣了是不是?”看着若雪可愛的小臉,暗龍故意板着臉,嚴肅的說:“暗夜的馬車豈是凡夫俗子能驅趕的?現在是不是遭了報應,知道錯了沒?”
若雪聽到馬蹄聲,回頭見是暗龍,毫不奇怪他會出現在這裡,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能找到自己,想到這裡若雪又恨恨的瞪了一眼無辜的馬車,心道還不是這輛破馬車不給力,要不我早跑遠了!
“小雪!”暗龍見她不理他,又喊了一聲,只是聲音隱隱含了一絲冷意,而他自己卻沒有察覺出來。
若雪不怕司空寒的冰寒,卻獨獨懼怕暗龍的那種冷,聞言嚇得縮了一下,低着頭站在那裡不說話,只是手指輕撫玉鐲的動作顯示出了她內心的不安。
見自己嚇到了若雪,暗龍趕緊臉上綻出了笑容,把語氣放溫和了說:“你埋怨人家馬車,馬車多冤枉啊?要知道可是你趕得馬車哦,要不要和馬車道個歉啊?”暗龍見過幾次若雪對着小螞蟻、大樹甚至是被她踩到的小草道歉,此時順着她的思維方式說着,以緩解剛纔他不小心弄出來的肅殺氣氛。
若雪偷偷擡眼瞅了瞅暗龍,見他又笑的滿面燦爛,彷彿剛纔嚴肅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這才漸漸的放下心來。想想他說的也對,就伸手輕輕摸了摸馬車,道着歉:“對不起哦,不該責怪你的!”
“哈哈哈……”這是每次暗龍見到這樣的情景的反應。
若雪懊惱的坐上了被暗夜的人弄出來的馬車,就急急的催促暗龍趕路。她內心有些急切的想要去京都,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彷彿這急切並不單單是爲了天心。
若雪並沒有對暗龍說爲何要去京都,暗龍定定的看了若雪半天,輕嘆了一口氣答應了她。他知道,那裡有一個令她牽掛的人,她放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