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無垢的聲音陡然提高,這一刻,房間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而後,他們看到她擡起右手,毫不留情的將那薄薄的一片宣紙拍到軒轅離醉的臉上,銀牙緊咬,語氣堅定道:“那便是這最後一條,你‘花’心,治家不嚴,你是非不分,你愚昧,你膚淺,所以,今日我車無垢便休了你這無德無能的夫君!成全你與這個瘋子,白頭偕老,共度一生!”
這一下,就連冷傲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他偏過臉來望着車無垢,但見她一臉絕然,面‘色’卻沒有之前的慘灰,反而十分紅潤,一雙眼睛也是流光溢彩,可見此時的她並沒有開玩笑,反而是十分堅決的做出了這個決定。
冷傲忍不住蹙眉,擔憂道:“無垢,這樣是不是太沖動了?”
車無垢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面上帶了一分嘲‘弄’的笑意,卻是自嘲,淡淡道:“阿傲,你願意跟一個,不信任你,不爲你考慮,一心只想着跟別人過一輩子,幫別人討回公道的人做夫妻麼?”
冷傲望着她那一雙美眸,卻說不出話來。他就知道,其實她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絕然,至少,此時她望着他的眸子裡,帶着隱忍卻十分熱烈的痛楚,帶着她那份隱藏的很好的依依不捨。
她以爲他看不出來,可是她不知道,這樣的眼神,是他無數次望着她時的眼神,是他就算照着鏡子,想念她時,也會看到的眼神。
車無垢,你爲何這麼傻?
而此時,軒轅離醉已經全身僵硬。他死死的瞪着那安靜躺在他腳下的紙,看着那醒目的‘休夫’兩個大字,好似看到了天大的笑話。好笑,他卻笑不出來!
車無垢說要休了他?說他無德無能?一時間,軒轅離醉的腦袋嗡嗡作響,他這麼愛她,寧願她死也不要她離開身邊半步,他愛她已經成癡,成魔,可是,她竟然如此輕描淡寫的便讓他的癡念化作流水?
“車無垢,你瘋了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是一個賤妾生的庶‘女’,竟然囂張到要休了太子,啊……”素雪話未說完,便被車無垢一個巴掌掀倒在地,下一刻,她還未來得及破口大罵,車無垢已經擡起手,毫不猶豫的將她大‘腿’上的箭宇拔下,立時,血如泉涌,而素雪抱着那大‘腿’,瘋狂的尖叫起來。
車無垢一腳將她踹出多遠,一臉玩味道:“素雪,我以前一點兒也不討厭你,甚至有那麼點喜歡你,如今,我卻想把你給宰了!不過,我怕髒了我的手,所以,我便留你一條賤命,讓你好好‘侍’候這個渣男!”
說罷,她起身,衝軒轅離醉道:“軒轅離醉,不要再瞪那張紙了,你沒有看錯,上面的的確確寫着‘休夫’二字,記住,從今日起,你我便形同陌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互不相欠!”
車無垢知道,莫說是大華國,縱然橫觀整個古代,都沒有所謂的休夫一說,畢竟那種情節,只能出現在羣‘女’YY的小說裡。
可是,她不介意做這古代第一人,踩着溥儀他皇后的頭,開創一個“休夫”的先河,至於軒轅離醉接受不接受,這是他的事情,與她無關。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車無垢拍了拍巴掌,掃視一眼衆人,淡淡道:“好了,大家都起來吧,今兒個是我連累了大家,不怕被太子報復的,可以選擇繼續留在這裡,想跟我走的,我也絕不介意。各位,好自爲之了。”
說罷,車無垢便準備離開。
這時,軒轅離醉終於反應過來,望着車無垢那瀟灑的背影,他終於‘露’出一分無措,慌忙上前抓住她的皓腕,冷聲呵斥道:“車無垢你給本王站住!”
車無垢緩緩偏過臉來,眼底一派冰冷,她的眸光死死的盯着軒轅離醉的手,冷聲道:“太子殿下,希望您能自重。”
軒轅離醉剛要說話,冷傲卻已經一掌襲來,他慌忙收回手,凝眉瞪着冷傲道:“冷傲,你什麼意思?”
冷傲只是冷淡疏離的望着他,然後輕蔑的掃了一眼此時依舊緊緊依偎在他懷中的南宮瀟,冷聲道:“你要抓,大可以去抓你懷中人的手腕,莫要侮辱了我妹妹的清白。”
“冷傲!你這是要與本王作對麼?”軒轅離醉忍不住冷聲呵斥道。
可是,顯然他今日呵斥的次數太多了,斥着斥着,他的聲音便沒有了威懾力。而冷傲與他素來就是“朋友”關係,除了對待車無垢和南宮瀟這兩個‘女’子之外,他們之間從來沒有出現過矛盾。
而此時,他們的矛盾已經膨脹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當他們寸步不讓的對視時,冷傲毫無畏懼的攏了攏袖子,淡淡道:“我不和蠢人說話。”
軒轅離醉的臉瞬間扭曲,甚至帶了幾分猙獰可怖的味道,他始終眉頭緊皺,望着一臉淡漠的冷傲,旋即大袖一揮,用不可辯駁的語氣冷聲道:“今日,你們誰也別想離開太子府,還有車無垢,你竟然敢休夫?那爲夫今日便讓你知道,你這樣做的下場!”說罷,他高聲命令道:“來人,將太子妃和冷傲拿下!”
衝進來的‘侍’衛立時便堵住了車無垢出去的路,而早在之前,秋涼已經得了車無垢的命令去請懷夫人和梅東珠,而‘春’暖則是下定決心般跟着車無垢,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若是平常,爲了爺死,她會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要她這樣受盡冤屈,不明不白的搭上一條命,她不要。
遂當‘春’暖看到衝進來的‘侍’衛時,她便‘抽’出腰間長鞭,毫不留情的往地上重重甩了一鞭,因爲她用了內力,這一鞭竟然生生讓地上裂開一道細縫,雖是細縫,卻已經足夠震懾那些是爲了,而那清脆的聲音更是在告誡這些人,誰若靠近,便如這地面一樣。
軒轅離醉俊眉一挑,冷聲道:“‘春’暖,連你也想造反麼?”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素來寡言少語,懂得分寸的‘春’暖,此時雖然有些不敢面對他,卻依舊堅定的開口道:“爺,對不住,‘春’暖寧願跟着娘娘在外面風餐‘露’宿,也絕不會‘侍’候素雪和瀟瀟姑娘這樣的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