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我吹牛了。
一個星期後,我死狗樣地躺在牀上,第N次拒絕溫勵的索歡。
溫勵在牀邊無奈地笑了一會兒,問:“很疼嗎?”
“你試試呀……”我哀嚎:“我爲什麼要學格鬥啊?我只想做一個安靜的畫家呀。”
“那麼將來考慮帶保鏢?”他握着我的腿,笑着說:“你真是太懶了。”
因爲格鬥老師建議我在肌肉鍛鍊階段要多保持鍛鍊,所以跟溫勵商量,改成了每天三小時,每週六天。
所以這禮拜我就在俯臥撐、慢跑、劈叉和高擡腿中度過的。
渾身痠痛,動彈不得。
溫勵輕輕地揉着我的腿,說:“我記得你一星期前還自信滿滿。”
“我現在依然自信滿滿。”我苦逼地說:“但我沒有力氣吼了。”
他看笑話似得抿着嘴角,沒再嘲笑我,而是輕輕地揉了我的腿很久。
揉着揉着,漸漸摸了上來。
我一定要拒接:“沒力氣了。”
“不用你出力。”他懸在我眼前,舔着嘴脣,說:“你擡頭就夠了。”
我哀嚎:“腿疼。”
他壓根沒理會我的抗議,不過輕手輕腳的,還算不錯。
事畢,他很滿足地躺在牀上評價:“柔韌度果然進步不少。看來跳舞也可以學學。”
我纔不要:“我已經太老了。”
他笑起來,樣子壞壞的,握着我的手臂,輕輕地揉捏着。
我躺在牀上,覺得被他這樣揉着很舒服,痠痛的肌肉漸漸放鬆,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時間就在我這樣那樣地學東西中慢慢流逝,溫勵依然不常在家,依然四處出差,但他每天都會給我打一個電話。
直到這天,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陸瑤事件令我對陌生電話這種事有點觸頭,便找布朗替我接,他問了幾句,便自顧自地說:“抱歉,溫小姐最近沒有作品,無意出售。”
掛上之後,我問他:“是找我買畫嗎?”
“嗯,對方自稱是筆墨集團的董事長。”布朗淡定地說:“名不見經傳的小企業。”
“可是我有作品啊!”
筆墨集團不小了,號稱全省四小龍之一。雖然比不上樑家更比不上溫勵,但人家是專業做繪畫行業的公司啊!
我有點不滿布朗直接拒絕的態度,拿着我的電話回了房間,到網上搜索了這個號碼。
的確是筆墨集團董事長的對外電話,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長得挺漂亮。
我打回去,撒了個謊解釋事情,那邊毫不在意,說:“原來是助手搞錯了,我也說嘛,應該趁着名氣響亮,趕快繪製新作品纔好嘛!”
我問:“您爲什麼會有我的電話?”
“是你的導師對我推薦的,我們現在準備做一批美女畫家的畫展,我和你的導師是好朋友的,我叫徐林,你去問問。”
我又問了老頭,他說:“好朋友稱不上,但活動是確有其事。報酬不錯的。”
“可是美女畫家……”怎麼感覺好難聽。
“現在什麼都要個噱頭,你既然不想留校,那就肯定要稍微向商業靠攏一些。”老頭感嘆:“現在的市場已經不比幾十年前了,抽象派餓不死就要燒香。本來就晦澀,不弄點吸眼球的怎麼會賣掉?”
我現在很想出名,因爲溫勵希望我知名。
我甚至研究了K女士的路線,發現她出道第一幅畫就拿了大獎,完全沒有借鑑性。
溫勵最近正忙着年終的一大堆事,日日加班到凌晨,有時乾脆睡在辦公室。
活動既然
是通過導師的,我也就沒跟溫勵彙報,想等定好了就給他個驚喜。
之後的一切順利,徐林看了我的新作品,表示很滿意,說:“筆法更流利了,而且比之前的作品更成熟呢。”
老頭在旁邊極力幫腔:“她是我帶過最好的幾個學生之一,認真又勤懇。”
“當然,而且年紀輕輕已經被大衆知道。”她對秘書說:“去取一下合同。”隨後又對我們說:“簽約之後,溫小姐最近三年的作品版權就全都由我們公司代理。每年需要有最少五幅作品。主要還是商業活動,要確保儘量參與。分成方式合同上有標,違約金是一百萬。”
出來後老頭很高興地說:“接下來三年你就不用擔心了,公司雖然小,但實力還是很不錯的,宣傳渠道也非常多。”
我點頭。
“不過我沒告訴你,怕你多心,她嘴裡說的商業活動,可能是要參加一些宴請,接待啊什麼的,一般就是吃吃飯喝喝酒。”老頭無奈地說:“沒辦法,這些人雖然不懂藝術,卻可以決定你的畫能賣到什麼價錢。”
我點頭,心裡隱隱覺得無奈。
市場氛圍就是如此,想要主宰,就得先接受,成爲K女士那樣的大師。
畫展還要準備一些日子,但在畫展之前,先通知了活動。
是筆墨集團的年度宴會。
可當天我的時間被排得滿滿的,只好對布朗請假。
布朗問我做什麼,我便實話實說。他沒吭聲,轉眼我就接到了溫勵的電話,一開口就不善:“你又揹着我做了什麼好事?”
我把事情解釋給他聽,感覺他呼吸不順,忙推卸:“是導師給我推薦的,我覺得是個好機會。”
溫勵沒吭聲,徑直掛了電話。
半小時後又打來,說:“拿着你的合約,到公司來找我。”
完了,看來我是惹事了。
去的路上,我再一次對老頭確認簽約的事,他沒說行不行,只說他在路上,也是要去FCN大樓。
溫勵正在開會,我在會議室等了一會兒,陳秘書帶着律師來了。
然後老頭也來了,坐下問:“怎麼了?”
我不知道。
陳秘書微笑着說:“老闆不希望溫小姐簽訂這份合約,他覺得合約上的要求有違藝術家的初衷。”
老頭解釋:“她畢竟還年輕,沒有名氣,所以……”
“Sorry。”陳秘書顯得很不愉快:“辦畫展,打名氣,FCN可以做得很完美,我們不需要其他公司幫忙。”
老頭問:“那你們爲什麼一直不做?”
我明白老頭的質疑,之前我無論好名還是惡名都出了一筆,而且最後也算愉快收場。無論趁機賣作品,還是參加畫展,都會對我的知名度有所幫助。
陳秘書解釋:“因爲老闆不希望黑幕再次出現在公衆視線裡,有的名氣沒有幫助。老闆可以理解向先生的好意,但夫人她並不是尋常人,她可以做一位真正的藝術家。”
老頭看着她,半晌,說:“我是比較直接,很擔心你們就這樣壓着她,出名真的要趁早,否則一直無人認可,會慢慢失去信心。”
陳秘書正要開口,溫勵的聲音突然傳來:“我來解釋。”
陳秘書和律師一起站起了身,溫勵坐了下來,看向老頭:“抽象派作品大都用於收藏,受衆羣原本就小。我認爲無論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還是普通的家庭主婦,都沒有太多心思去欣賞這類作品。我的廚師到現在都認爲《吶喊》看起來十分恐怖或是無法理解,但它是一副珍品。”
老頭點頭,“這也是我着急的原因。”
“不
必着急,她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不會耍她。”溫勵很坦然地說:“我只是不喜歡用培養娛樂圈藝人的方式去培養畫家。我的夫人只需要陪家人去參加宴會,不需要應付那些沒有意義的人,我明白,向先生是一番好意,但恕我不能接受。”
老頭妥協了:“所以你今要我來的目的是……”
“做一個見證。”
他說到這裡,有人敲門,說:“老闆,徐董來了。”
徐林也坐下,跟溫勵寒暄了一番,看來是認識。
陳秘書開始說合約的事,看來是想要友好談判解決。
“可是我們的合約已經簽了,當時溫小姐也說沒有問題。”徐林的律師說:“而且合約的內容也是雙方同意的。”
陳秘書笑着說:“所以我們是要講違約金的事,另外溫小姐是我們老闆的夫人。”
徐林頓時一愣,看向了我,隨後接過話來:“所以,溫先生是希望撕毀嗎?”
陳秘書繼續說:“我們決定支付違約金,爲了尊重徐董,才請您過來。”
“不用了。”徐林立刻說:“是我不太清楚夫人的身份,所以才提出了這個唐突的想法。違約金不用的。”
這件事最後的結論就是這樣,陳秘書提了要給違約金,但徐林堅持不收。
陳秘書去送他們,我到溫勵辦公室裡挨訓。
他露着翔一樣的臉色,問:“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我咕噥:“想給你個驚喜。”
“很驚喜。”他不悅地說:“一想到我的妻子變成一個任人觀賞的美女畫家,就覺得好惡心。”
我不幹了:“別說得這麼難聽啊。”
“事實就是這麼難聽。”他的聲音冰冰冷冷,但眼神裡無奈更多一點:“我所說的知名,並不是你認爲的。否則娛樂圈女星不會嫁入豪門之後就息影。”
“那是什麼樣的?”
我真的不知道嘛。
“是小範圍的知名,比如我的朋友,我爸爸的朋友,或者收藏夾。”他認真地說:“是這樣的階層。你要做的是藝術家,不是市井談資。”
“那是我理解錯了……”
我只是覺得很遙遠,他說的那種知名,我從來都沒敢想過。
溫勵瞅了我一會兒,問:“明白了沒有?”
我點頭。
“這樣,忘了我剛剛的話。你只要記得,以後的任何簽約都要通過我。”他扶着額頭,苦惱得嘀咕:“那個女人風評並不好,合約上又有所謂的商業晚宴,接待會動,如果你不幸被她的重要客戶看上,給你下藥,把你灌醉。這個世界上任何危險都可能隨時發生。”
“我知道錯了。”他明顯是在關心我,我也因此覺得有點後怕:“我保證再也不會了。”
溫勵的臉色終於好了些,微微地笑了起來,“到我這裡來。”
我繞過辦公桌,輕車熟路地坐到他腿上。
他摟着我的腰,說:“不要走了,今天給你放假,在公司裡陪我。”
“你晚上又不回去了?”
“嗯,很多事要做。”他用腦袋頂我的肩膀,“我好累。”
我忙問:“我幫你捏捏?”
他擡腕看錶:“好。”
接下來溫勵去休息室趴着看文件,我就幫他捏了捏,因爲我爸爸脊椎不好,我學了很多按摩的手藝。
一邊給他按,一邊問:“那你就真的不給她錢了嗎?”
溫勵道:“原本就沒想給她。”
“不給合適嗎?”
“如果我給,FCN就會中斷所有與她們公司的合作。重點是她目的不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