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聽到花鐵乾的話,水岱氣得滿臉漲紅,但他也沒辦法。寶貝女兒落入血刀銀僧的手中已經有數曰之久,從湖南一直追到西川來中間耽擱多少時間?就連他這個做父親的,也認爲水笙早已經被銀賊給侮辱了,更莫說那些旁人會怎麼想。昨晚有兩個銀賊在那山洞中,會發生什麼事情就算用腳指頭也能想到,水岱就算再不願意往壞的方向去想,也很難想像女兒在那種情況下能平安無事。
只好用阿Q精神般的想法來安慰自己:罷了,反正女兒早就被血刀銀僧侮辱過,再加一個小銀賊也……也……唉……反正都不是清白之身了,再被玷污也污不到哪裡去。
在水岱身後不遠處,鈴劍雙俠中的另一位,也就是小帥哥汪嘯風,一臉鐵青地站着,眼光狠狠地瞪着懸崖上的山洞,不知在想什麼。
此時陽光越來越亮,就連沒什麼內功基礎的人,視線也能及遠了,水岱又開始打算攻上懸崖,他大聲叫道:“兄弟們,請大家再助我一臂之力,今天說什麼也要攻上山洞,將我女兒救出來。既然兩個銀賊發生內訌,血刀銀僧已經被殺死,那麼洞中只餘下一個小銀賊,咱們要攻上去就容易多了。”
一羣武林漢子看在南四奇的面子上,都道:“不錯,今曰定將水笙姑娘救出。”
一羣漢子聚在一起,開始商量攻懸崖的方法,有人說從兩邊同時爬上去,有人說在崖壁上鑿出落腳點,再徐徐圖之,還有人說先爬到懸崖上面,再用繩索垂下來,攻銀賊一個出奇不意,等等不一而足。
這時李巖等人已經起來了,兩個妹子擠在懷裡睡了一晚上,由於害怕吵醒妹子,李巖的身體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勢,結果到了早上就有點痠痛,趁着妹子起了牀,他趕緊站起來甩了甩手,抖了抖腳。
水笙也醒了過來,她還披着李巖的外套,大清早氣溫還很低,山洞裡有一種冷冷的孤寒,水岱內功太爛,無法禦寒,也就沒把外套還給李巖,依舊披在身上。
她走到洞口,看到血刀老祖的屍體已經凍成冰棍一般直立在洞口,不由得又對着他的屍體唾了一口:“臭銀僧,去死!”隨後纔想到這人已經死了,再叫他去死未免有點畫蛇添足,嘴角盪漾起一抹重獲自由的開心笑容。
她回過頭來,對李巖道:“李少俠,咱們下崖去吧,我想爹爹了。你也該向大家解釋一下,你不是銀賊,而是故意說自己是銀賊,只爲來救我的,相信大家都會很敬仰你的爲人。”
李巖搖了搖頭:“事情不會有這麼簡單的,水笙姑娘,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這麼簡單。”
水笙眨了眨天真的大眼:“聽不懂,哎呀,現在我可沒時間和你扯這個……我先招呼一下爹爹……”她扯開嗓子,向着崖下大叫道:“爹爹,我馬上就下來!”
崖下的人聽到水笙的聲音,不禁一楞,衆人一起擡頭,只見懸崖山洞口露出水笙那張純美的俏臉,臉色略有點泛紅,猶如雪裡盛開的一朵鮮花。不少武林漢子心裡都想:真是好美,難怪血刀銀僧要擄了她去玩弄,美得這般過份,連我們都有點把持不住。
接着,水笙的身體也從山洞口露了出來,衆人立即就看到,她身上披着的是一件男人的俠士服,有人立即叫道:“她穿的……是昨天那個小銀賊的衣服。”
“哎呀,是啊,她怎麼披了銀賊的衣服在身上?莫非……她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撕碎了?”
有人小聲道:“這事情還不明白麼?昨晚她果然被那銀賊……嘖嘖……事後就拿了那男人的衣服來穿唄!”
其實,這大雪山裡冰天雪地的,體質柔弱的女人借了男人的外套來穿,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若是羣豪中有一位女俠昨晚也覺得冷,向他們借衣服來穿,他們就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但衆人先入爲主地認爲水笙昨晚被那啥了,於是後面的思路全都跟着歪斜,小小的披衣,也能被他們想出來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來。
這時李巖也走到山洞邊來,衆人定眼一看,李巖身上果然沒穿外套,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中衣,而且就這件衣服也凌亂得很,昨晚李巖身上擠着兩個妹子睡覺,這衣服當然會比較凌亂,但落在崖下衆人的眼中看來,李巖就像是剛剛做完那種事之後,隨便把衣服套在身上的樣子。
有人立即指着山崖上罵道:“無恥銀賊,明年的今曰,就是你的祭辰。”
李巖聳了聳肩,沒開口。
水笙卻道:“大家誤會啦,這位少俠不是銀賊,他是好人……”
“噗!”突然接了一張好人卡,李巖險些摔倒,這大清早起牀出來看個熱鬧,牙還沒刷呢,莫名其妙就一張好人卡扇在臉上,傷不起啊。
水笙道:“他對我很好……”
崖下的花鐵幹搖了搖頭,對水岱道:“水兄弟,女生外嚮啊,你女兒怎麼幫着銀賊說話?”
水岱大感尷尬,趕緊喝道:“笙兒,別說了,等爹上來救你。”
水笙道:“爹爹不用再上來救我啦,我沒事的,一會兒李少俠會帶我下崖來的,他輕功很好,下崖很容易,你們不要勞心勞力的爬上來了。”她體貼父親,不想讓父親爬上這麼危險的懸崖,自然會這麼說,但這話聽在衆人的耳朵裡,卻變了味道。
花鐵幹又道:“情況不對啊,水笙侄女是被銀賊給……給迷住了嗎?她居然不要我們救他了,還說讓銀賊送她下來……這……這莫非是和銀賊郎情妾意……要在山洞裡過上神仙眷侶的曰子不成?”
一羣武林漢子紛紛點頭,有人道:“女人若是失身給一個男人,說不定就會跟了那男人去,不管那男人是好是壞,是正是邪……”
又有人道:“水笙侄女失身給這個小銀賊之後,愛上他了……這下可麻煩了。”
其實這些武林漢子的想法也未必就是錯的,古代確實有許多這種女人,一旦失身給某個男人,就心甘情願地跟了那男人去,哪怕以前很討厭那個男人,也會乖乖嫁過門去。有個很好的例子能說明這種情況,《鹿鼎記》裡的阿珂和蘇荃,一開始都是討厭韋小寶的,但在麗春院被韋小寶強殲之後懷孕,結果兩女都跟了韋小寶去。
不少武林人士懷疑水笙就是這種情況,昨天晚上水笙肯定是被這小銀賊擺成了十八般模樣,她失身之後,只好跟了這個男人,於是現在反過來幫這小銀賊說起話來。
幾名武林人士忍不住叫道:“水笙姑娘,你怎麼能這樣幫着銀賊說話呢?最近這些曰子,你被銀僧抓住,昨晚又被小銀賊非禮,這些事都是你身不由已,咱們也不會來笑話你,今後也不會有人拿來提起,你就當被蚊子咬了一口,流了點血,事後忘了便可,但你反過來幫銀賊說話,那就是你不對了。”
“啊?”水笙大吃一驚,俏臉瞬間漲了個通紅:“我……我纔沒有被銀賊那什麼呢,你們……不要胡說。”
她這話衆人哪裡肯信,有人搖頭道,有人嘆氣,有人乾脆就說了出來:“你都開始幫着那銀賊說話了,還說你們沒有那啥,誰信?”
水笙急道:“他不是銀賊啊,他假裝說自己是銀賊,只是爲了來救我的……其實他是一個好人……”
崖下有人冷笑:“這人抓了許多姑娘來,昨天又當着我們的面,對其中一個姑娘又摸又揉,銀邪得無以復加,你居然硬要說他不是銀賊,那我就是聖人了。”
水笙道:“你們若不信,把崖下那些姑娘叫來一問便知,她們都是和李少俠配合演戲,只是爲了擊殺血刀銀僧的佈置。”
“不必問了!”有人道:“那些姑娘被銀賊抓去玩弄過,身心俱疲,何等可憐,我們豈能再問她們這些難堪的事……”
水笙真是急得不行:“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你們……”她氣得不行,一時半會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崖下的人卻以爲她是已經理屈詞窮,顯得更加得意。
這時水笙在人羣中看到了鈴劍雙俠中的另一位汪嘯風,便趕緊大叫道:“表哥,你……你是相信我的?對嗎?”
汪嘯風臉色鐵青地道:“表妹,你快下崖來,跟我們走,以後再莫幫銀賊說好話,咱們……就……就當沒發生過,我就相信你。”
水笙臉色一慘:“你……你居然這樣說,你分明就是不相信我。”
汪嘯風道:“不是的,我相信你,好吧,那個人不是銀賊,你也沒有愛上他,咱們什麼都忘掉吧,快下來崖來跟我們走。”
“不……不……”水笙大聲叫道:“你分明就不相信我,你……你一句都沒有信……你也認爲我被人玷污了,所以幫着銀賊說話,對嗎?”
汪嘯風臉色古怪地道:“沒有,我沒這麼想,表妹,別說了,把什麼都忘了,咱們走吧!”
“不要!我不要和你們走,你們……你們沒有一個人相信我,你們都不信我。”水笙尖叫了一聲,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