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都市但凡有些資歷的老司機,都知道金富俱樂部在哪,但外地人知道這地方的就寥寥無幾了。
原因無非是這俱樂部非常地排外,除了會員,一概不接待其它顧客。
而且它的會員還不是什麼人都能申請的,最低的申請標準就是銀行賬戶裡至少得趴着能隨時動用的一百萬夏幣。
這麼苛刻的條件,誰都覺得這俱樂部開不長,然後它硬挺挺地已經開了十年,成爲了海都市會所間的一個傳奇。
可惜李密只是個輟學的大學生,他當然沒聽過金富的大名,從司機的表情看出古怪纔開口問了下。
聽司機絮絮叨叨把金富俱樂部的輪廓勾畫出來,李密有些驚訝,但也不是非常吃驚。
畢竟今天請吃飯的人一點也不缺錢,就算李密也說過讓自己來買單,同樣被對方乾脆拒絕。
司機在開車的時候往後瞥了好幾眼,大概是覺得李密怎麼看都不像能在金富開戶的富家子弟,話說着說着就懶得再開口,只一股腦從最近的路往金富趕。
金富俱樂部的位置並不靠近海邊,但卻在海都市內唯一一處高地上。
高地在海東區內,從頂端隔着近十公里就能直接看到大海,風光無兩。
能買到這塊地皮,從某方面也能證明金富俱樂部主人的能力了,這樣的人,大抵也是不會將俱樂部的營收真正放在心上的。
不過半個鐘頭,一直保持着市內限速的出租車一個急停,司機咔咔打了表,催促道:
“一共30,小夥子你快下去吧,待會就要有人來趕了,這門口不讓停車。”
李密呵呵一笑:
“放心吧,不會有人來趕的。”
但他還是遞了錢過去,然後下車。
出租車停下的地方是條改造過的一級公路,這條路只有一個方向,便是直通海東區高地。
只是路口處豎了一座鐵黑色大門,大門緊鎖,顯然不是誰都能過去。
李密下了車便徑直向大門處走去,而大門處也有人正走過來。
“小夥子,那是保安,金富的保安可是會揍人的!”
出租車司機不知怎麼想的,打開駕駛室的窗戶吼了一聲,這才快速掉頭,準備溜之大吉。
李密笑了笑,也不回頭,只是揮揮手算是感謝。
迎面走來的人他已經看清了,並不是保安,而是蘇小小的老爸,蘇崇國。
蘇崇國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從他不急不慢走過來的態度就能看出他並不是很爽。
但李密毫不在意,因爲今天主持飯局的是蘇三全,而不是他蘇崇國。
“蘇叔叔。”李密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蘇崇國點點頭算是迴應了,他並沒有什麼聊天的興致,上來便直奔主題。
“再有一個鐘頭那位就要過來了,迷先生呢?”
“放心放心,迷先生答應過的事從來不會食言,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李密無視了蘇崇國的嚴肅面孔,繞過他便進了大門。
蘇崇國能有什麼辦法?他如果能直接聯繫上迷先生,那裡還會理會李密這個小屁孩。
“別得意地太早!”
他小聲自言自語了一句,恨恨地跟上。
遠遠的,居然還沒走的出租車司機在駕駛室裡張大了嘴。
他本想等李密被保安趕出來後再做一筆生意,結果只感覺到了臉上火辣辣的痛。
這老臉直接被抽腫了好不好,司機頗爲後悔剛纔沒多套點近乎,那可是金富俱樂部的會員,不是富二代就是富一代,自己和這種上層社會人士打交道的機會實在不多。
至於打交道後有沒有能力得到好處,司機並沒想這麼多,只是覺得自己漏掉了一個天大的好機會,深感懊悔。
與此同時,牟有道正拖着嚴達標站在一條大路的路口等待。
兩人都挺有耐心,只是也都有些不同程度的焦慮。
牟青山這突如其來的邀約實在是太會挑時間了,到底是鴻門宴還是一次普通飯局,誰也猜不出來。
若不是牟有道之前說過狠話,兩人還能交流一下,現在就只能尷尬地保持沉默,連相互站立的距離都保持在兩米開外。
直到一輛JEEP吉普開到面前,嚴達標才向牟有道湊近了一些,兩人一起坐到車子後排去。
吉普的副駕駛上坐着體態豐滿的牟青山,他擔任市警察局副局長已經快十年了,地位可說是根深蒂固,連新上任的局長都要看他幾分眼色。
對嚴達標來說,牟青山已經是他能接觸到的,海都市最頂尖的那波人中的其一了。
他在牟青山面前一直扮演着裝孫子的角色,也一直非常積極,非常賣力地供奉着這位大人物。
誰讓他的所有生意都要仰仗牟青山的鼻息呢,供奉快十年了,真正動用牟青山權力的次數屈指可數,供着他也就是爲了供着個保護神而已。
這次針對李密的行動卻是有點陰溝裡翻船了,所以上車後嚴達標便仔細觀察牟青山的神色,判斷對方此時的心情。
“爸,我們是要去哪?”
牟有道到了牟青山面前,反而比在電話裡放鬆很多,上車就問。
“好事。”牟青山的露出淺淺的微笑,看起來心情居然不錯。
“林市長點名要見你和嚴總,可能是因爲你們合作破了那起金融案的事。
聽說林市長的家人也有在其中入股,算是及時止了損。
這是你們的好機會,好好把握。”
221金融案是發生在年初的一起經典龐氏騙局,海都市內不少有錢人上當。
嚴達標其實也是上了當,但他比較精明,及時發現了號稱每月至少1盈利的某公司,居然有一個月差點發不出員工薪水。
他本來想直接把這公司的老闆抓了沉江,連他嚴達標都敢騙,絕對算得上是狗膽包天。
但與牟有道商量過後,他們一起把公司老闆丟到了牟青山那裡。
最後的結果嘛,一部分得到提前通知的貴人及時拿到了自己大部分的本金止損,另一部分人則是血本無歸。
但公司老闆畢竟歸案了,血本無歸的那些人也沒辦法指責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