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從琅琊王氏的祖居回來之後,一直悶悶不樂。??火然?文w?w?w?.?心中一直在回想着王方之對自己的暗示——王敦暗殺族人不義,王導、王敦與司馬睿形成了王馬共天下的傳聞,示爲不忠,王覽、王祥兄友弟恭,難道是在暗示我朝對於前隋不忠不孝.,哼哼!如果李建成事先沒有聽曹安寶說起琅琊王氏的歷史的話,李建成還真會王方之這樣的僞君子迷惑了。但是,在李建成苦苦思考王方之目的的時候,有人並沒有給李建成這樣的機會。許敬宗來到了李建成的面前:
“參見太子殿下!”
“嗯!敬宗卿!有什麼重要事情嗎?”
“太子殿下,龔仇寧求見!”
“怎麼?他來幹什麼?”龔仇寧來到了李建成的面前:
“參見太子殿下!”
“仇寧,你日夜兼程來到這裡有什麼事情?”
“太子殿下,日前,微臣接到寧長真的密信,信中讓微臣在中原一帶秘密的收集糧食、兵器等物,微臣心中感到蹊蹺,馬上回到欽州,打探消息,發現江淮那裡有所異動。”
“哦!”
江淮丹陽宮——輔公拓在寢宮中與江來寶對飲:
“來,來寶!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我們喝!”
“陛下,你少喝點!”
“少喝!呵呵呵!據江北那邊的密探來報,李建成在平定劉黑闥之後,不斷的在齊魯河北一帶安撫,會見了齊魯曹氏、夏侯氏、青陽盧氏、博陵崔氏、薛氏、已經駐蹕琅琊,很可能由琅琊出兵,再犯江淮,我們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當初,我聽這丹陽宮中的前隋老宮人說過,楊廣在前隋要滅亡之前,經常摸着自己的頭顱說道——好頭顱,誰來取!如今就要輪到寡人了。”江來寶看着輔公拓,心中一片蒼涼。
“陛下!難道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還能怎麼樣?當初,杜伏威前往長安,原本以爲能夠落得個善終,可是又如何?寡人不就是利用杜伏威之死,哪能登上這個位置!?還有,王世充、竇建德、劉武周、劉黑闥、蕭銑、李密。這些人原先都跟寡人一樣,英姿勃發,可是如今又何在?一個個還不是身首異處,成爲了孤冢中的一堆白骨而已。如今,寡人的末日不遠了。”江來寶聽到輔公拓的話後,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輔公拓把江來寶攔住:
“來寶!你幹什麼去?”
“哼哼哼!輔公拓,原本我江來寶以爲你是一個英雄,卻想不到你竟然是一懦夫,俗話說的好,兔子急了還要咬人一口呢!你倒好,在這裡自暴自棄!”
“我能怎麼辦?我能怎麼辦?”輔公拓像一個孩子一樣抱着江來寶的腰痛苦的哭泣着,江來寶撫摸着輔公拓的頭髮:
“陛下!當初西楚霸王項羽身陷劉邦數十萬漢軍的重圍,項羽尚還殺戮數百漢軍,最後,自刎而死!司馬遷的《史記》,還有班固的《漢書》還爲項羽單獨的樹碑立傳。既然陛下向一棵青草一樣已經爲自己出頭,即便是被刀割,被鋤頭鏟,難道陛下就不能爲自己活出一個樣子嗎?陛下!還有,陛下也知道,王世充投降李唐之後,不但王世充自己掉了腦袋,王世充的同黨段達、楊汪、單雄信、陽公卿、郭士衡、郭什柱、董浚、張童仁等人都一起跟着王世充去了地府,難道陛下希望跟隨自己多年的那些謀臣部將,他們跟着你一起去死嗎?”輔公拓聽完江來寶的話後,眼中的絕望慢慢的散盡。
“來寶!你有什麼妙計?”
“陛下!臣請再次出使,這次,微臣想去嶺南,去看看欽州寧長真!”
“來寶!你的意思是……”
“寧長真的家族祖籍冀州臨爲春秋著名的甯戚的後代,至南朝宋明帝泰始5年,臨淄地被北魏吞佔,甯氏族人便隨劉宋朝廷南下,投靠南方小朝廷。到梁武帝時,其甯長真祖父甯逵出任定州(後改南定州)(今廣西玉林市玉州區),刺史,總督九州諸軍事,陳武帝時遷任安州刺史,成爲甯氏欽州豪族始祖,其後裔世代爲嶺南豪酋。《新唐書·南蠻傳》記載:“西原蠻居廣容之南,邕桂之西,有寧氏者,相承爲豪。”寧氏家族雄踞一方,與中原王朝時即時離。歷代封建王朝爲了鞏固其統治地位,屢次出兵征討,但也無濟於事,爲了長治久安,不得不採取以撫爲主的策略,調整中原王朝與邊疆少數民族的關係。從漢代到唐朝,均推行羈縻政策,寧氏家族因此得以世襲欽州刺史。而且,寧長真這個人野心極大,一心想做嶺南王,如今,李唐已經形成了一統天下的態勢,不如我們先跟他們聯絡一下,在李唐出兵的時候,到時候,嶺南一帶空虛,也好有個側應。”輔公拓沉思了一下: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另外,通知長江守軍,一定要嚴密留意江北唐軍動向,一旦李唐軍隊有所異動,立即給寡人迎頭痛擊。告訴弟兄們,不是寡人不願意投降,實在是對面的唐軍是一羣衣冠豺狼,齊魯河北的教訓可得吸取呀!必要的時候,讓齊魯那邊套過來的難民多以身說法!”
“是的,陛下!微臣明白!微臣安排完這些事情之後,再前往嶺南。”輔公拓點了點頭。輔公祏與江來寶商議之後,派遣部將馮惠亮、陳當世率領三萬水軍駐紮在博望山,陳正通、徐紹宗率領三萬步兵、騎兵駐紮在青林山,並在梁山用鎖鏈切斷江中航道,修築卻月城,延綿十多裡,還在長江之西構築工事抵抗唐軍。
十數日後,江來寶來到了寧長真居住的洞穴內,欽州地處山地,到處都是山峰,所以俚人好打洞居住。江來寶走進了寧長真的洞穴,只見這洞穴之中用上等的江南絲綢裝飾的非常奢華,並且都是黃色的絲綢,而且寧長真也不像別的俚僚那樣,身上穿的都是毛皮衣服,而是穿着用上等的江南紅色絲綢做的一件王袍,大概是由於欽州這裡沒有好的繡匠,所以上面沒有任何的圖案,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江來寶看到這個情景,心中笑了笑——這個寧長真,看來不單只是要做一個嶺南王那麼簡單。
“江淮宋皇輔公拓陛下麾下使臣,江來寶參見寧長真大王!”寧長真看着江來寶:
“哦!原來是輔公拓陛下派來的使臣啊!如今我們欽州已經歸屬了李唐,怎麼?你們輔公拓陛下還是又想投效李唐了,是不是希望本刺史上奏朝廷,從新接受你們江淮的招安啊!?”江來寶笑了笑:
“大王,哎呀!在下聽說大王曾經遊學於長沙,應該知道我們中原有一句話吧!叫做五十步笑一百步。”
“嗯!怎麼講!?”
“哼哼哼!大王應該知道,你們俚人的祖先應該是原先的古越人是吧!?”寧長真點了點頭。
“那麼大王你應該知道,當初秦始皇平定三越之事吧!當初,秦始皇一統六國之後,馬上調兵嶺南,揮軍三越,而如今,大王的處境難道與當年秦始皇征討嶺南的時候不一樣嗎?”江來寶的話如同一把尖刀一般,刺入了寧長真的心。秦始皇平定六國之後,命令屠睢率領五十萬大軍南下攻擊百越;屠睢戰死以後,秦始皇又再次命任囂和趙佗的率領下攻擊百越之戰,該戰使百越之地納入了秦的版圖,極大增地強了南嶺區人民與中原的交流,始皇在百越之地設置了南海、桂林、象郡三郡;設立三郡之後,秦始皇下令剝奪原來居住在嶺南一帶所有部落酋長的特權,一些酋長不願意與秦始皇合作,人頭被砍下之後,風乾示衆。後來,由於秦末的農民起義,使得趙佗等人割據嶺南,漢劉邦爲了牽制南越,又冊封長沙王吳芮的兩個部將爲閩越王和東甌王。其後漢武帝時期,漢武帝劉徹又一統百越,其後,王莽篡漢,百越又重新割據,漢光武帝劉秀重新建立東漢之時,再到三國之時,百越之地就一直乘着中原王朝不斷的動盪而半割據半獨立着。在寧長真的心裡,也是一直最希望中原之地亂下去的。因爲一旦中原一統,那麼,百越就必定要被中原王朝收復,只有中原王朝敗落,纔有像寧長真這樣的地方頭目稱王稱霸的好日子。
“你們輔公拓陛下希望我怎麼做?”
“如今這李唐一統的腳步看來是無法拖延了,但是,就中原兵力而言,李唐的幾大主力兵團,李世民的洛陽軍團尚在休整,李元吉的兵馬由於對付劉黑闥的事情損失大半,再加上李世民、李元吉在齊魯河北的所作所爲,相信李淵也一定不會再次派出了。所以,我們推測,到時候李唐的進兵路線極有可能是荊州所屬的兵馬。到時候就希望大王能夠帶領麾下的兵馬,這嶺南之地就看大王怎麼展示拳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