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信聞言大喜,急忙叫親兵傳喚許定進堂一見。不想許榮真的帶許定來了,嘿嘿,這下自己麾下又多了一員忠誠可靠的大將。
待許定進入廳堂後,宇信仔細將他打量了一番。許定果然生得極其剽悍,身高近八尺,渾身肌肉縱橫突起,腰掛一柄寶劍,肅然立於堂中。粗看之下與許褚真有幾分相似之處,一看便知此人武藝不俗。
宇信是越看越歡喜,上前笑着問道:“堂中所立之人可是許褚之兄許定?”
許定躬身答道:“許家許定見過將軍。”
宇信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可願跟隨我,從此護衛在我左右?”
許定聞言面不改色,沒有絲毫遲疑便下拜道:“許定久聞將軍威名,願聽將軍調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宇信聽了許定這番話,不禁暗暗引爲知己,當場以手拍額慶幸道:“自許褚獨自領軍後,我早想重新成立一支直屬親衛軍,喚作虎衛營。只可惜一直未能尋得一員虎將擔當隊長,不想今日喜得許定,大事可成矣!”
許定仍然一臉淡然地應道:“願爲將軍效命!”
宇信對許定的表現非常滿意,寵辱不驚,十分難得。收得如此良將,真是可喜可賀,宇信當即宣佈道:“封許定爲虎衛校尉,進三等騎士。另從許家族人中選精壯男子三百人爲骨幹,並府上現有親兵組建一支千人隊的親衛軍,由許定擔當統領,號虎衛軍。”
直到這個時候,許定也只是欣然接令,並未輕言歡笑:“多謝將軍,末將誓死護衛將軍。”許定說完,直身立於宇信背後,目不斜視,宇信見狀暗道又得一員虎將!
收下許定和三百許家弟子,也就意味着宇信將更加信任許氏一族。衆人將宇信的舉動看在眼裡,再看許榮的眼神中就多了一絲羨慕。
這也難怪,對於宇信這個身懷異能,且心存大志的英主來說,要是哪個家族能夠得到他的青睞,就意味着將來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如果宇信以後能夠更進一步,那這個家族的人必然會平步青雲。
宇信此時心中是大喜過望,接着宣佈道:“許氏一族爲了相助我成就功業舉族遷來幽州,其情之深,難以言表。爲了表示一下我的感激之心,嗯……我看這樣吧,從薊縣城外劃八千畝良田歸許氏族人居住耕作,再免其全族三年賦稅。另外,這釀酒行業也暫時交給許家來經營,生產之地就建在新設的許家莊附近,從軍中調遣五百精兵交由許家護衛。酒坊所獲利潤,五成歸府庫,三成歸信所有,兩成歸許氏一族。”
許榮聽到宇信要將釀酒產業交給許氏一族後並不感到意外。因爲作爲一個英明的主公,要想牢牢栓住一個家族的心,除了靠他自身的魅力以外,還得輔以利益誘之才行。很明顯宇信就是這樣一個名主,說到這又不得不說許榮眼毒啊,他當年早就將宇信看透徹了!
許榮面色淡然地下拜謝恩道:“主公厚愛,許家上下誓死追隨主公。”
宇信微笑着從懷裡又摸出了一大張紙,上前對許榮囑咐道:“老家主,這就是我仙師所傳釀酒之法,還望老家主保存好,切勿泄露出去。待仙酒出窯之際,我再爲它題名。”
許榮恭敬地接過紙張,小心翼翼地放入懷中,又向宇信行了三個叩首大禮後才站起身來。一切盡在不言中,許榮以這種方式表達了他的忠誠。
宇信扭頭對許褚說道:“許褚,老家主如今也一把年紀了,就有勞你親自帶人護送老家主回家吧。”
許褚也有好些年沒見許榮了,如今宇信要他護送是假,讓他回家看看親人是真。許褚雖然憨實,但還是明白宇信的心意,當下感激地抱拳應諾,隨同老家主一起告辭離開。
沮授此時是笑得連嘴都合不上了。乖乖,這兩樁生意要是做好了,一年賺上一百萬金還真不是什麼難事,而且必然還會名利雙收。此刻沮授心中對宇信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心道跟着主公就是好。
宇信當然注意到了沮授臉上的燦爛笑容。從宇信提出造紙和釀酒兩項計劃時,這沮授就一直樂呵得不行。呵呵,看來還得重新找個可信的人來擔當這庫房管事。不然啦,這沮授可能就要頹廢了,一個好好的天才軍師不久就得變成一個鬼迷心竅的財迷。
會議開到這裡,基本上也就結束了。幽州的缺錢危機算是暫時解決了,諸位官員是苦着臉來,滿面春光地回家。經過這次集會,大夥心裡都有了一個共同的念頭——跟着這個主公走是十分正確的選擇,以後得更加盡心盡力地做事了,不然升官發財的機會就溜走了。
這之後過了約一個月,張世平和蘇雙合辦的造紙坊正式開始運營。在第一批優質紙張出廠之日,宇信親自帶着幽州百官前去慶賀,他本人更是爲造紙坊題名“太平紙業”,所造之紙也因此得名“太平紙”。
幽州太平紙一出,因其質量優良,爲天下士人所追捧,投到市場上的紙張不日便被搶掠一空。
由於初期造紙坊未建立有效的生產銷售規模,所以紙張的產量和銷量都十分有限。天下各大士族富商都爭先搶購,一時將太平紙的價格哄擡到普通紙張的三百多倍,一封太平紙(合三百張)最高賣到了十金。
頭批約兩百封樣品紙賣出後,竟然足足賺得了一千金。這讓幽州官員看到了太平紙業的美好前景,大家紛紛想方設法求人問道,都想從中分一杯羹。
儘管太平紙業不斷擴大生產規模,但仍然不能滿足廣大士子的需求。這也難怪,黃巾之亂前,大漢人口約四千萬,保守估計士人佔總人數的百分之一,那也有四十萬。這每人每年哪怕只需要一封紙,也得要四十萬封,更何況士人對太平紙的需求遠不止這個數。因而,天下士人紛紛要求太平紙業提供更多的紙張。
沮授得知消息後高興得是天天睡不着覺,一天到晚那笑容就沒從臉上消失過。他也不來找宇信訴苦了,成天忙着計算有多少黃金入庫。
張蘇二人在宇信的授意下對外宣佈,等太平紙大量生產後,會逐步降低紙張價格,爭取讓天下學子都能用得上,一時天下人都高度讚頌幽州牧宇信是大漢功臣、社稷棟樑。
宇信聽到這些讚揚後,不僅沒開笑顏,反而終日眉頭緊鎖。天下人都在稱頌自己,在一般人看來這是好事,但是不要忘記這是在漢朝,一個徹頭徹尾的封建王朝,那就可能變成禍事。
如果一個人的德行被天下人稱讚,那他一定會引起皇帝的猜疑。這個人即使沒被抹殺,最終也難逃罷官免職之罪。
宇信心知朝中有不少勢力忌恨自己,只因自己一直得到靈帝器重和張讓等人的大力幫助,才一次又一次地倖免於難。要是換作旁人,恐怕早就身首異處,變成一堆白骨了。
當然,宇信也十分清楚,靈帝看重他是因爲他忠心,張讓等近侍照顧他,是因爲私下收了他的好處。一旦這些都沒了,或者說威脅到了他們原本的利益,那宇信的好運也就到頭了!
如今宇信風頭再起,卻終日擔心會有禍事發生,所以不得不連夜寫了份奏章送往雒陽表明忠心,並向靈帝上貢了兩大車太平紙。私下,又差人給張讓何進二人各“孝敬”了千兩黃金,拜託二人在朝堂之上多爲自己說好話。
錢固然重要,但性命價格更高。雖說千金難掙,但卻能保宇信一時平安。在大計面前,一切蠅頭小利都得靠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