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拉齊奧之間比賽的失利,使得米蘭在聯賽積分榜上的排名再次滑落到第六位,而反超它的正是贏了球的拉齊奧。
比賽後的第二天,意大利各大媒體都對這場比賽的進程,進行了全面的報道。親南方球隊的媒體,自然對這樣的勝利歡欣鼓舞——雖然贏了球的拉齊奧在大多數人眼裡並不是一支“真正”意義上的南方球隊。而其他主流媒體,此時也巧妙的迴避了聯賽冠軍歸屬這一撲朔迷離的話題,而將注意力放到了意甲“新舊”勢力的較量上。
回到米蘭總部的朱球,在“情報”頭目蘭妮絲送來的一摞新聞資料中,選擇性的翻看着有關上一輪聯賽的報道。千篇一律的報道不是他所關注的,掌握了第一手資料的他,對於與拉齊奧的那場比賽自有他自己的看法,不過,在衆多內容相近的新聞中,一條看似有比賽無關的新聞評論,引起了他的注意。
《歷史的輪迴——ac米蘭老闆密訪奇里奧總部》
表面上看,這是一個很中規中矩的標題,不過正文的內容卻充“陰謀”、“黑幕”之類的字眼,這種誤導性極強的懸念製造方式,讓身爲“當事人”的朱球心裡很是不屑——原本應該嚴肅客觀的新聞,反而充當了娛樂精神最大化的體現。
“寫這篇文章的記者,不會是羅馬隊的御用文人吧?”
“這和羅馬有關?你是說……”
蘭妮絲臉上總是掛着那一抹醉人的微笑,不過一旦進入高強度的工作狀態,總部內沒人敢把她看做是可有可無的“花瓶”,就像此時,美麗地情報主管眉宇間隱藏的微妙的情緒變化。恰好被朱球捕捉到一樣。
“這當然是羅馬人的小伎倆了,難道你認爲是國際隊那幫追隨者做的不成?”朱球玩笑般的回敬了剛剛裝傻充愣亦或是考驗自己的情報主管,兩人間在工作上建立的默契,是朱球近來頗爲得意的一件事情。
“說起來,我們米蘭這回可真是被殃及池魚了啊!真搞不懂,相互之間惡意的攻擊與詆譭,都快成了羅馬雙雄地家常便飯了,而且兩傢俱樂部官方對此也大多采取默許的態度,不就是早前有拉齊奧籍官員指責羅馬隊中有人服藥嗎,羅馬人的反應竟然如此強烈?還把我們米蘭牽扯進去了……歷史的輪迴?呵呵。我還真佩服這位記者胡思亂想的能力,十多年前的往事,一個後來者加局外人,竟然如此的記憶猶新!如果羅馬地森西老闆也是這樣一副老眼光的話,我只能說,那是他的損失。”
朱球將手中這張最新一期的《羅馬體育報》重新翻回了首頁,在賽後球員評分專欄中找到了那位記者的大名:
巴爾博8。7.5,阿爾代爾7分,卡博尼7.5分……
“我說呢,這麼高的評分,難怪……”
朱球的“不屑”,完全是對那個喜歡無事生非的“親”羅馬記者而去的,而在他記憶地支撐下,對於羅馬俱樂部現任主席森西,是充滿了敬意的。雖然在很多事情上,對那位根紅苗正的羅馬老闆的一些做法,很是不解。
(注:羅馬現主席弗朗哥森西,是羅馬俱樂部創始人之一。所以說小森西是根紅苗正的“羅馬系”老闆)
朱球原本對這樣的“擦邊球”事件不是很上心,不過看到情報主管蘭妮絲一臉詫異的表情,也不由的多了幾分好奇:
“怎麼。難道這事還真的和隔壁那位莫大老闆的球隊有關啊?你的意思是我拜訪克拉尼奧蒂那件事,還是指十多年前的往事?”
“你看看這個吧。”蘭妮絲從一大摞的相關資料中,找到了一份明顯有着標註痕跡地文件,重新交到了朱球手上。
“噢?這份文件你從哪搞到的……原來是這樣的……”
朱球並不知道,某些被他視作“機密”地東西,在米蘭的資料室中只是作爲一般性的資料文件歸檔的,甚至有關當年米蘭降級的種種疑惑,在很多意大利人的認知裡。不過是稍微複雜了一點而已。薄薄的紙張輕輕的翻過,一段塵封的“歷史”,終於慢慢呈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那是1979-1980季的最後一輪。米蘭遭遇了正在降級圈裡苦苦掙扎的拉齊奧,由於當時兩傢俱樂部和球員私交不錯,最後拉齊奧通過各種關係找到了米蘭,希望奪冠無望的米蘭能夠手下留情,最終這場“默契球”的結果是拉齊奧以兩球取勝,順利保級成功。不過,最後一輪讓賭博公司大賺特賺的,卻是國際米蘭的比賽,因爲國際米蘭在積分榜上,最後時刻反超了斑馬軍團,奪得了歷史上的第十三座聯賽冠軍獎盃,而對於這一點,“預測”奇準的賭博公司由此獲益頗豐。事後,意大利足
了一封匿名檢舉信,心中同時提到了最後一輪的賭球水”行爲,於是檢察機關介入展開了調查。最終的結果,“放水”一案,米蘭與拉齊奧雙雙降級;而賭球事件卻不了了之,因爲賭球案的關鍵人物之一,前ac米蘭體育總監德納皮尼在調查期間神秘“失蹤”。不過兩年以後,當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之時,這位“失蹤”的德納皮尼,重新回到了米蘭,這一次,他的身份是國際米蘭董事會的成員……
看到這裡,朱球簡直有種跌碎鏡片的感覺: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難道這就是蘭妮絲她們所說的“稍微複雜了一點兒”嗎,這麼“有趣”的細節,簡直比無間道還無間道嘛。
“德納皮尼?德納皮尼……這個德納皮尼不會就是現在羅馬的那個媒體部總監吧?”因爲媒體部門頭頭的高“曝光率”,以及米蘭與羅馬之間正常業務上的聯繫,所以朱球對德納皮尼地名字並不陌生。
“是的。就是他!那個喜歡搬弄是非的記者,如果在羅馬有“上線”的話,很可能就是這各德納皮尼了......國際的新老闆莫拉蒂先生上任伊始,這個德納皮尼就被掃地出門,可一轉眼的功夫,他又在羅馬找到了一份新工作……據說他與羅馬俱樂部的前主席維奧拉的關係匪淺……”
“維奧拉?就是那個號稱一代奸雄的維奧拉?他不是與森西形同水火嗎?怎麼……呃,維奧拉!”
不等蘭妮絲的進一步“提示”,通過德納皮尼、維奧拉這些“線索”人物地引導,朱球的腦海中已經逐漸清晰的印刻下一段嶄新的歷史影像,毫釐的偏差與缺漏下。是一種假作真時真亦假的感慨。
“怪不得我總覺得森西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樣呢。”
蘭妮絲沒有注意到朱球言語中地“漏洞”,會錯意的她,順着朱球的感慨補充道:
—
“森西雖然成功趕走了維奧拉,但他還暫時無法將俱樂部內維奧拉的勢力連根拔起,德納皮尼的加盟就是很好的明證……雖然當初包括像功勳教練利德霍爾姆、老隊長布魯諾*孔蒂在內的很多人,都不的做法,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牢牢抓住了羅馬王子賈尼尼這一點,讓他在被森西趕下臺之時,顯得不過於難堪……維奧拉當年所奉行地,完全是與現在的森不不同的經營模式,他最喜歡的就是渾水摸魚、亂中取勝,我認爲此人很可能就是當年匿名信事件地策劃者!”
蘭妮絲急轉直下的話鋒下,一出石破天驚的推斷,讓朱球有種眩暈的感覺:
“咳咳,等等蘭妮絲……唔。那個,我想知道的是,你開始關注這件事的時候,你幾歲?”
“這個呀。應該不到十歲吧……怎麼,有什麼奇怪麼,就像你天生就是花花公子一樣,我從小就是個球迷!”
“……”
靜寂的辦公室內,美麗的情報主管悄悄了離開了房間,這位在外界眼中米蘭老闆半公開的情婦,對於緋聞界連篇累牘的“片面”報道毫無怨言,似乎找到了人生目標地她,越來越多喜歡隔着一定的空間與距離,守望着那個越來越名不副實、經常會發呆、會陷入長久的思考地
花花公子。
喜歡發呆和長久思考的朱球。更多的事後自然是不得已而爲之,因爲“年輕”的人“上位”的實在太快了,快得他在沒完全做好準備的情況下不得不去面對更多的人和事。快得他不得不花更多的時間去更正許許多多“錯誤”的記憶——一段塵封的米蘭與拉齊奧降級的往事,帶來的就是類似這樣的衝擊。
有人打假,有人賭球,有人左右逢源,有人從中漁利…….足球內外演繹的從來就是那樣的千變萬化、撲朔迷離,不變的是永遠是成者爲王敗者寇的結局。
經過十多年曲折的前進,米蘭還是米蘭,羅馬還是羅馬,乃至整個意甲的爭霸格局,也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不過,就在短短的幾年間,意甲的四大王朝(米蘭、國際、羅馬、拉齊奧)內部,都完成了改朝換代,隨之而來的是,各大俱樂部之間的關係也發生了重大的變化(比如米蘭與拉齊奧,國際與羅馬之間的關係)。俱樂部掌門人方面,與之前擅長陰謀算計的維奧拉、佩萊格里尼等人相比,如今的森西、莫拉蒂、克拉尼奧蒂等人似乎更喜歡“陽謀”的比拼。
驀然間朱球發現,此時看起來外表如一的意甲,已經在實質上,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